“我的上帝啊。。。”就在佈雷厄姆上校望向基裡瑪爵士時,基裡瑪爵士也正在望向佈雷厄姆上校,在從上校的臉上沒有看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後,總督大人禁不住從嘴中蹦出了祈禱的詞彙。
在山德魯少校駕駛的H-301號魚雷攻擊機的帶領下,第一波攻擊機羣經過了41分鐘的飛行,終於來到了新加坡港的上空,這47架飛機分成了3個集羣,相隔着1000米左右,猛然出現在新加坡港的東邊天空中。
當陽臺上的貝巴特少校看到飛機的時候,第一攻擊機羣已經降低到離地面500米的高度,它們正在穿越港口東邊的一片住宅區,而飛機發出的發動機聲,也讓更多的新加坡居民和英國軍人向着東方擡起了他們的頭。
“少校,我看到了一個大傢伙,那個是我的。。。”
“聯隊長,看啊,港口裡停着這麼多船啊,我都挑不出來我要去攻擊誰了。。。”
“少校,下面的人爲什麼衝我們揮手?”
山德魯的耳機中,不時的傳來機羣中駕駛員和通訊員們的驚叫聲,這羣海軍航空兵們根本就不像是來打仗的,而是像一車正在春遊路上的小學生,不斷的對車窗外的景色發出讚歎,還要不斷的騷擾着自己的老師,問這問那。
看到儀表盤上的刻度,飛機已經下降到了100米高度,山德魯不得不打斷了飛行員們的驚歎了,他對後座的通訊員發出了準備投彈的指令之後,開始全神貫注的壓住了操縱桿,把自己的座駕又向下壓低了幾十米的高度,現在,他的飛機已經衝進了港口裡,正沿着水面向停泊在港口西側的一艘大型戰艦飛去。
“各機注意、各機注意,我是301號,我是301號,請大家跟隨各自的中隊長,分散投彈、分散投彈,第1中隊跟隨我的方向,第1中隊跟隨我的方向。”通訊員拿起拾音器,高聲的向機羣下達着山德魯的命令,並且重複了2遍,生怕有同伴聽不清,由於激動和緊張,他的手用力的攥着拾音器,聲音也有些發抖。
山德魯一邊操縱着飛機駛向自己的目標,一邊用餘光掃射着兩側窗外,由於他的飛行高度已經達到了20米,所以在飛行途中掠過附近的軍艦時,很多時候都是與軍艦甲板呈水平狀態的,他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些正在甲板上執勤的英國水手,甚至能夠看清楚有些人的表情。
這些英國軍艦上的官兵們,正在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非常疑惑的看着正從自己眼前飛過的這些灰白色的飛機,並不清楚這些漂亮的大傢伙們爲何要飛得這麼低,但是當他們看到了玻璃機艙中坐着的黑頭髮黑眼睛的駕駛員和通訊員時,才彷彿突然明白了什麼,在第一個向炮位奔跑的人之後,所有軍艦上都開始亂成了一鍋粥,刺耳的警報聲也響徹了整個新加坡港。
站在總督府的陽臺上,幾位英國軍官們清楚看到這些飛機分成了三羣,貼着水面,分別朝着停泊在港內三個錨地的遠東艦隊衝了過去。就在第一架飛機離遠東艦隊的主力戰列艦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從這架飛機上突然掉落下來一個長長的東西,在水面上砸出了一朵白色的浪花之後,就消失了。而這架飛機就好像掙脫了繮繩的野馬,猛的提高了飛行速度,並且飛快的提升了飛行高度,幾乎是擦着這艘戰列艦的桅杆從戰艦上方飛了過去。
然後,在這架飛機身後緊跟着的十多家飛機,也紛紛的重複了這個動作,只不過他們飛越的目標都不太一樣,大體上涵蓋了正停泊在一起的2艘戰列艦和2艘重型巡洋艦。
就在最後一架飛機剛剛穿越了下面的重巡,高高的飛向了天空之後,停泊在最南側的“馬爾伯羅號”戰列艦的左舷突然爆出了一團巨大的水花,整個艦體在水面上突然一震,然後才傳來一聲像悶雷一樣的響聲。
緊接着,這樣的巨大水花又爆起來3次,同時,在“馬爾伯羅號”幾百米之外的“阿賈克斯號”和2艘重巡的一側側舷也都冒出不同數量的巨大水花,一聲一聲的悶雷響徹了港內,引得港區外的很多居民,都爬上了自家房屋,向港口內張望。
“我的船。。。上帝啊。。。”正站在陽臺上觀看的“馬爾伯羅號”戰列艦的艦長伯明翰,在目睹了自己的座艦遭到4顆魚雷的攻擊之後,雖然心有僥倖,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馬爾伯羅號”完蛋了。現在那艘滿載排水量達到30000多噸的戰列艦正用肉眼能夠感覺到的速度,向左側傾倒,以伯明翰艦長的海軍只是判斷,“馬爾伯羅號”就算能夠打撈上來,也基本就一堆廢鐵了,巨大的船身重量會在傾倒時,壓彎或者壓斷船的龍骨,而一條斷了龍骨的戰艦,就算花費大價錢修好了,也只能作爲近海防禦艦存在,無法再奔馳在大洋之上了。
除了“馬爾伯羅號”戰列艦正在傾倒之外,“阿賈克斯號”也在向同一側倒伏,而港內所有停泊着的遠東艦隊艦艇中,有多一半都遭到了沉重的打擊,有些小型船隻被魚雷擊中之後,直接斷成了兩截,而大部分中彈的都是艦隊的主力艦,從戰列艦到驅逐艦,機會被打了一個遍,幾分鐘之前還陽光明媚,景色如畫的新加坡港內,瞬間的變成了濃煙四起,警報聲不絕於耳的戰場。
“這就是諸位所說的不值一提的聯邦海軍?難道我們現在不該做點什麼嗎?還是在這裡繼續看着帝國的船隻在沉沒?”基裡瑪爵士用幾乎噴出火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幾位海軍軍官。
“現在做什麼都晚了,這樣的空襲不會只有一波的。。。。。。”貝巴特少校用他剛剛參加完一戰的經驗,說出了一句實話,但是說實話是一種在很多場合都招人討厭的好習慣,幾位剛纔還對他的侃侃而談非常有好感的海軍軍官和殖民地官員,在聽到他的話之後,不約而同的對他露出了討厭的神情。
看到聯邦的飛機已經掉頭遠去,站在陽臺上的英國海軍軍官們紛紛跑下樓,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向着港口方向匆匆而去。由於空襲來的太突然,這些軍官們無法待在他們應該在的崗位上,現在空襲完了,他們要趕緊去看望自己的部下,盤點自己的損失,堅守自己的崗位。
看到大家都紛紛跑向了港口內,貝巴特少校也沒有辦法,憑藉着他參加了3年多一戰的經驗,他非常肯定的得出一個很正常的結論,那就是第二波甚至第三波空襲馬上就要來,如果作爲指揮官這個時候向空襲地點接近,是一件非常危險而又非常不負責任的舉動,作爲一名海軍指揮官,他現在應該做而且還能做的,只有祈禱自己的部下,那些驅逐艦的艦長們,能夠得到上帝的眷顧,而不挨或者少挨魚雷。
由於港口外已經設置了防潛網和水雷,整個航道都被封死了,自己的那些新式驅逐艦就算能夠在短時間內把鍋爐的壓力升到工作壓力,也只能在港口內稍作騰挪,跑不出整個圈去,至於防空炮火,貝巴特少校想起這個問題,不由得心酸加苦澀,整個新加坡港就沒有考慮到防空問題,也從來沒準備過這些方面的裝備,除了港口內的軍艦上還有一些小口徑炮可以充數之外,讓英國士兵們拿什麼武器去防空呢?
有時候當明白人也是件非常苦惱的事情,貝巴特少校眼看着自己的那些上司和同僚們,騎着高頭大馬,匆匆的感到港口內,指揮着海軍、陸軍和當地人,開着各種各樣的小艇,划着各種各樣的船,衝入了港口水面上,一邊搭救落水的水兵,一邊試圖對那些正在着火和正在傾倒、沉沒的艦船施加援手。
少校很想對他們說,這種行爲是很危險且無意義的,除了能給敵人的第二波攻擊增加目標之外,什麼也挽救不了。但是少校沒有說,他知道,就算自己說了也不會有人聽,弄不好自己的上司會把自己當懦夫或者白癡給抓起來,有些東西,你不經歷過,就永遠不會相信也不會懂。PS:這本書9月1日終於可以上架了,歡迎大家來訂閱,雖然那點小錢放在個人身上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作者來說,就是動力,是極大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