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涼如水。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是晚上的白家村山風陣陣,氣溫很快下降。
白建平忙完了劇組後勤,在白家村裡到處溜達,得瑟顯擺,頗有一種衣錦還鄉的榮譽感。
一直到晚上八點鐘,纔在小白和小小白的電話催促下,百忙之中來到姜老師這邊坐一坐。
榴榴一見他就問:“白舅舅,明天有紅燒肉吃嗎?”
“有有有!”白建平大手一揮,花的好像是自己的錢。
榴榴聞言大喜,朝裡有人就是好辦事。
喜娃娃見狀,也興匆匆地問:“白舅舅,明天菜裡會放糖嗎?”
白建平支吾一聲說:“糖醋魚裡會放糖。”
喜娃娃大喜,樂的合不攏嘴。
小小白也湊過來,昂着小腦袋問:“白舅舅,我好喜歡吃鉢鉢雞,明天會有鉢鉢雞吃嗎?”
白建平說:“你想吃那明天做給你吃。”
小小白大喜:“謝謝白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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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爺爺!”白建平沒好氣地說,就爲了一個稱呼的事情,他已經糾正過小小白無數次了,但這個傻孩子就是改不過來,他懷疑是不是被人動了腦子。
小白搬來一把椅子,讓舅舅坐在院子裡乘涼,詢問他:“舅舅,舅媽好嗎?”
白建平說:“她挺好的,就是老提你,說你不給她打電話。小白啊,晚上沒事的時候就給你舅媽打個電話過去嘛,你舅媽好想你,她只是嘴上不說。”
小白聞言十分感動,立即掏出電話手錶:“我現在就打……歪~舅媽?”
電話那頭傳來馬蘭花不耐煩的聲音:“啥子事?說!”
小白呆了呆,這和舅舅說的好像不大一樣。
但既然已經打了電話,總不能半途而廢,硬着頭皮也要把這個電話打完。
“哈哈哈舅媽,我好想你嗷!”
電話那頭立刻沉寂了,小白等了等,沒聽到舅媽說話,於是問道:“舅媽你還在麼?”
“我啷個感覺到有妖氣?”
“啥子有妖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花花,你要求我啥子?”
小白無語,她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話鋒從這裡開始轉折,相親相愛的氛圍轉瞬即逝,開始進入大家喜聞樂見的吵架環節。
兩人相互放了狠話,氣哄哄地把電話掛了。
小白的氣尤未消,看到身邊的小小白,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你奶奶真是氣死我啦!”
小小白捧着自己的小臉,虎虎的,被小姑姑無緣無故捏了一把,有些不高興。但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小姑姑呀,反抗的話是不可能說的,於是只能虎着小臉,獨自生悶氣。
白建平安慰小白,說她舅媽是刀子嘴豆腐心,讓她不要放心上,要相信她是愛她的。
過了十幾分鍾,小白的電話手錶響了,竟然是舅媽打來的。
這回舅媽的態度好多了,關心了小白在這邊的生活和學習,得知她這些天在白家村幾乎沒有學習,便勉勵她向喜娃娃學習,學習這塊不能放鬆。
小白也關心了舅媽煎餅果子店的生意,叮囑她要注意休息,工作別太拼了。
這通電話氣氛愉快,父慈子孝,十分感人。
就連小小白也對着電話喊了兩聲,舅媽你別太辛苦啦。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劇組工作人員就收拾東西離開白家村。
兩位主演卻還在呼呼大睡。
劇組到了縣城後,需要花一上午的時間去取景地踩點,所以這一天上午是不拍戲的,張導十分人性化,讓小朋友們睡了一個懶覺。
直到早上慢條斯理吃了早餐,張嘆纔開車帶着小朋友們前往和劇組匯合。
中途去了昌平鎮,把小留接了來,請她參觀劇組拍攝。
上午快十一點的時候,張嘆一行人才到了縣城,和劇組匯合。
張嘆剛一到,就看到劇組圍了好幾個扛着攝像機的人,肯定不是劇組攝像,看起來是媒體記者。
這些記者真是神通廣大,這都能找來,張嘆心中感嘆。
看到他到了,副導演立即趕過來,說這些是縣電視臺的,得知他們在這裡拍戲,就想來採訪下導演和主演們。
張嘆朝那邊看了看,要不是有劇組人員在攔着,估摸縣電視臺的早衝了過來。
張嘆只是稍微想了想,說道:“我接受採訪可以,小白和榴榴就算了,問問張馨願意不願意接受採訪,她是當地人,更適合一些。”
副導演一聽,就去安排了,中午還沒吃午飯呢,縣電視臺的記者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了採訪。
這個小縣城一年到頭不會有什麼大新聞,縣電視臺都是千篇一律的領導今天干嘛去了,好不容易纔遇到張嘆拍電影這件事,縣裡立即下了命令,要求務必採訪一期。
中午採訪結束,晚上縣電視臺就打來電話,說縣領導想要邀請他們吃晚飯。
只是吃頓晚飯的話,張嘆自然不會拒絕。
來者是縣裡的一二把手,規格提的非常高,期間的氛圍也很好,雙方都很尊重對方,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張楞嚴到了,他在電影中是和張馨搭檔,飾演一對夫妻,他們還有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你,知道了嗎?”
程程正在給小小白講戲,這個小不點看起來像是要上戰場似的,一臉的嚴肅,可以看得見的緊張。
小小白有點傻,歪着腦袋問:“我成了別人家的寶寶?”
“這是演戲,不是真的。”程程解釋說。她記得自己和小白三歲的時候可比這聰明多了。
這一屆的小孩子好像普遍不怎麼聰明。
“那就是假的,我們在騙人?”小小白的臉上更加嚴肅。
“演戲,不是騙人!”程程說。
小白和榴榴喜兒等人也都圍了過來,給小小白做思想工作,直到小白放話,如果她再不配合,那就換喜娃娃來演!小小白這才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角色。
小白把她帶到張楞嚴和張馨面前,對他們說:“勒個就是你們的孩子!”
小小白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句:“爸爸,媽媽!”
張馨繃着臉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張楞嚴則是點了點頭說:“開心一點。”
小白朝小小白看過去,提醒道:“開心一點噻!”
小小白努努力,齜牙笑了笑:“嘻嚶嚶嚶……”
笑的比哭還難看。
張嘆有預感,這一幕短短几秒鐘,估計要重拍許多遍,這個小孩子明顯不快樂呀。
“第六幕,現在開始!”張嘆喊道。
拍攝現場,小白和榴榴終於找到了她媽媽的住址,近鄉情怯,小白心情忐忑起來,猶豫着不敢去敲門。
就在這時候,她媽媽的房門推開了,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正是小白的媽媽。
媽媽!
小白無聲地喊了一聲,剛想上前相認,卻見媽媽的身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手裡還牽着一個臉上寫滿了緊張和嚴肅的小孩子。
副導演在小小白一出鏡的剎那,就知道這一幕要重拍,但是導演沒做聲,就不能停。
他看了一眼張嘆,張嘆沒有叫停,於是大家繼續各就各位。
苦着小臉的小小白被張楞嚴和張馨牽着走了,這一幕自然而然結束。
張馨笑着蹲在小小白麪前,問她:“Robin,你很怕我嗎?”
Robin搖頭,說道:“媽,媽媽,我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了怎麼辦?”
“什麼你爸爸媽媽知道了?”張馨問。
小小白說:“我爸爸是小強,我媽媽是小楊,他們要是知道我認了別人做爸爸媽媽,會不會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