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明理,不難爲我父子,走了,你們呢?”姜午央對着周圍其他人大喊。
“姜午央你身負重罪,難道還想躲過整個修界的追究不成?”
“沒錯,就算蜀山退出,你也難逃一死!”
天空上的人大喊。
“好吧,要殺便來,我姜午央絕不怯戰!”姜午央吼叫道。
蕭冥手握黑劍,站在姜午央身後,盯着天上的名門正道,也做好了戰鬥準備。
嗖!
就在這時,蕭冥渾身一顫,他突然感應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殺意,強大無比的殺意!
“小心!”
蕭冥剛剛反應過來,就被姜午央一把推倒了。
刷!
蕭冥臉上一陣溼熱,鮮紅色的液體灑在了他的身上。
蕭冥倒在地上,看着父親,瞪大了眼睛。
一柄全銀色的飛劍直挺挺的刺進了姜午央的身體!
“父親!!!”
蕭冥大叫着,從地上爬起來撲向了姜午央。
“噗!”一口鮮血從姜午央的嘴裡噴出,姜午央一個趔趄倒在了蕭冥的懷裡。
這個時候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他們雖然嘴裡喊着要殺他們,但真論境界,卻是誰也不是姜午央這個散仙的對手啊,即便是帶有偷襲的成分,他們也都不能確定能在一擊之下傷到姜午央。
是誰?
衆人眼睛齊齊向着飛劍襲來的方向望去,卻又是一怔。
“張真人!”
雲層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位白袍青年模樣男子,男子一襲白衣,面目冷峻,正是皇門十二散仙之一的張真人,張凌雲。
是張凌雲的話,就好解釋了。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皇門的張真人,怎麼,堂堂皇門什麼時候也開始幹這偷襲的勾當了?”姜午央嘴裡溢着鮮血,看着張凌雲冷聲道。
張凌雲低眼道:“與皇門無關,這是你我的私事,不是麼?”
“哈哈!”姜午央一邊噴血一邊大笑:“來,冥兒,這是你張叔叔,來見過你張叔叔!哈哈!”
“父親?”蕭冥不明白姜午央的意思。
張凌雲聽到這話,卻是皺緊了眉頭,:“這就是雲兒和你的雜種?也該死!”
話音未落,插在姜午央身上的銀色飛劍就要飛射而出,射向蕭冥!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飛劍離體,姜午央就一把抓住了顫動的飛劍劍柄。
“破!”姜午央大吼一聲,將全身真氣凝聚了起來,竟一把將二尺多長的飛劍在他體內給掰斷了!
“噗!”與此同時,姜午央身上也被那飛劍的碎片給破了個碗口大小的血洞,傷口猙獰。
“父親!”蕭冥再次驚得大叫,瘋狂運轉御龍歸心訣,要爲姜午央療傷。
“還真是父子情深啊。”張凌雲冷冷的說着,隨手一揮,竟又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了兩柄飛劍,“別急,反正都是要死的!”
說罷,兩柄飛劍在張凌雲手中旋轉了起來,呼之欲出。
“慢着!”突然又傳來一聲喊叫,又有幾位大能御風而來。
其中竟還包括蕭冥見過的逐陽,奪月,追星三位長老。
“嘿,還真是這小子!”追星長老看到蕭冥,眼前一亮,“怪不得我當初覺得這小子眼熟,原來是姜午央的兒子啊。”
“凌雲啊,我見過這小子,不是個壞人,不如就放他一命吧。”追星長老笑眯眯地看着張凌雲說道。
“追星長老是要爲這個魔頭的兒子求情?”張凌雲眉毛一挑,看向追星。
“這……”追星長老雖然看着比張凌雲老一些,但修爲境界確實比張凌雲低,被這散仙的氣勢一盯,也頓時說不出話了。
“算了,凌雲,這姜午央雖然有罪,但也被關了二十年,也算是受過懲罰了,而那破塔而出一事,既然蜀山都不追究了,我們也不必斤斤計較。”逐陽長老擋在追星身前道。
“這就是皇門議會關於魔頭出逃一事商討出來的結果麼?”張凌雲冷聲道。
“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畢竟皇門是爲了維持修真界的秩序而建立的,不是爲了濫殺伐戮啊。”
“這樣麼?我懂了。”張凌雲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揮手收回了兩柄飛劍。
幾位長老見他如此明事理,心裡也一陣欣慰,隨後面對其他人大聲道:“諸位,我修界存在千萬年,到現在能夠統一也不容易,那些殺戮之事還是能免就免吧,今天這件事就到這裡了,散了吧,散了吧。”
“好!皇門英明!皇門萬歲!”此時的衆人已經全然忘了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了,一個個的無不拍手叫好,直呼皇門大義凜然,千秋萬代!
逐陽笑呵呵地揮揮手,說散了吧散了吧。
衆人馬屁拍夠了,便一個個行禮道別,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了。
張凌雲看着衆人,冷冷笑着。
這就是人啊,無論是所謂的修真者還是凡人,都是一個德行!
“凌雲,走吧。”奪月長老朝張凌雲道。
“好啊。”張凌雲微微一笑,卻猛地一揮手。
刷!
一道血光閃過,留在姜午央體內的飛劍碎片呼嘯響起,從他的心口處破體而出!
一瞬間,皇門長老們傻眼了,那些正準備離開的各門派弟子們也都傻眼了。
蕭冥怔怔地看着姜午央的心臟破裂,鮮血不要錢似的朝外噴射,灑在了他的頭上、身上、心裡。
“父…父親?”蕭冥看着姜午央瞪大的眼睛,輕聲喚道。
心都碎了,就算是散仙也活不了了,姜午央一雙手緊緊抓着蕭冥的衣服,嗓子裡艱難的發出極其模糊的聲音。
“冥兒……雲兒……”
蕭冥聽清楚了,他在叫他兒子和妻子的名字。
這個男人,被困了整整二十年,恐怕沒有一分鐘不想見到他的妻兒吧?
如今他終於出來了,他見到了他的兒子,並且馬上就能見到妻子了,但他卻死了。
這樣死去,他一定是死不瞑目的吧!
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落下,順着臉頰流下,和更加滾燙的血水融合在了一起,遠遠看去,這個少年像是在流着血色的眼淚。
他就這樣抱着姜午央,一直,一直,一直到他全無生息。
果然是連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蕭冥伸出染了血的手掌,輕輕撫在了姜午央的眼睛上,幫他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站了起來。
他全身浴血。
他手握黑劍。
他放聲咆哮。
“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