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用的突然反水又突然逃跑,讓這一次的尋仇之旅宛如鬧劇一般,將賀元景氣的都快爆炸了,顧大用的身影消失在遠方後他也再無顧忌,伸手從背後拔出了雙刀。
他只想快點殺完走人,懶得再糾纏這破事。
紀賢心中大急,趕忙說道:“賀先生,不可!”
馬車上小冬瓜瞟了一眼蓄勢待發的賀元景,看向牛進財問道:“姑爺?”
這貨留着也是個麻煩,牛進財也懶得打嘴仗了,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方天寶卻突然說道:“最後我來,我還沒用黑匕首殺過四品高手呢。”
賀元景正準備上前砍人,卻看見對面馬車上的那個小丫鬟突然就動了,小丫鬟抱着個琵琶樣式的樂器就這樣朝自己飛了過來……。
賀元景沒眼花,對方雖然看似踩着馬背,但她的那雙腳絕對沒落在實處!
半步宗師!
賀元景心中大驚,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卻突然一痛,同時一口老血也從嘴裡噴出!
等他再擡頭的時候,那個小丫鬟已經原路飛回去坐在馬車上氣定神閒的繼續撥弄琴絃了。
這一下委實太過突然,所有人都嚇呆了,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看見那小丫鬟一眨眼的突兀來去,然後堂堂四品高手就受傷了,看這情況還是重傷!
賀元景沒死,只是受了重傷,被小冬瓜一掌就打成了重傷。
四品與五品是武道一途最大的分水嶺,四品境界只能算高手,但五品就已經算是半步的宗師了,完全是另一個層次了,更別說他們兩者之間的天賦差距更是猶如天地,小冬瓜四品的時候就可以和三個同境界的高手交戰而不落下風,此時到了半步宗師的境界,別說區區一個四品高手,就算是十個圍上來她也能一一擊殺。
紀賢等人還一頭霧水的時候,卻看見對面馬車上的那個瘦小馬伕也動了,那小馬伕也像丫鬟一樣踩着馬背衝了過來。
這時候一羣人才驚醒過來,正準備出手相救的時候,眼前卻是身影一花,隨即又見一道纖細的黑光猶如閃電般劃過,一顆腦袋掉在了地上滾了幾滾就不動了。
正是賀元景的頭顱!
幾個準備出手抵擋的人再也不敢動彈,一個個都是冷汗溼透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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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麼太兇殘了,一個小丫鬟一個小馬伕,這特麼都是什麼人啊!
紀賢也被嚇住了,身子有點僵硬,其他人更是不堪,賀三尤甚,整個人都在顫抖,止都止不住。
牛進財看了一眼紀賢說道:“你這人勉強還算不錯,我也不會爲難你,只要你將那個賀三的腦袋砍了,咱們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想了想又說道:“有這麼一個給你惹禍的手下,在這萬丘羣山之中你們遲早會被他害死。”
紀賢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答應牛進財的話,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然而這事已經由不得他了,一道刀光閃過,賀三的腦袋掉在地上。
這是後面一個護衛出的刀。
牛進財點點頭道:“行了,你我之間的事兒就此了結。”
想了想他又說道:“不過我勸你們最好別回商鎮了,儘快離開這裡吧,顧大用已經回去了,這事兒肯定會被傳開。”
說到這裡他衝小冬瓜努努嘴道:“瞧我這小丫鬟是不是很兇?可我不是嚇你們,我的結義大哥,我的村裡家長,我的岳丈,一個個都比我這小丫鬟還要兇殘百倍,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們找我麻煩……總之後果很嚴重,我勸你們最好跑快點。”
這話要是先前說出來紀賢等人只當這是個瘋子,但此刻說出來卻沒一個敢懷疑這話有假,毫不遲疑的一個個策馬轉身就走。他們不是傻瓜,一個十三四歲就有三品境界實力的天才居然只是一個小馬伕,而一個五品的半步宗師居然只是一個小丫鬟,要知道就算在最強大的皇室之中五品境界也是上位客卿的存在啊。
我們究竟碰到了什麼人?
四品高手鍾漢跑的最快,轉眼就跑老遠了,也只有紀賢還算鎮定,轉身跑的時候還朝牛進財拱了拱手說了一句江湖話:“後會有期!”
見他們跑的鳥獸散後馬車也繼續前進,方天寶忍不住笑道:“你嚇他們幹嘛?”
牛進財嘆了口氣:“你以爲是假的啊,張叔還在老莫家呢,這兩個睚眥必報的貨要是知道這事,怎麼可能不趕過來,要是他們還傻等在這裡肯定會吃大苦頭。”
方天寶頓時不吭聲了,莫掌櫃他不怎麼了解,但張叔他還是知道的,確切的說整個桃源村的人都是些睚眥必報受不得任何委屈的存在。
幾年前的時候桃源商隊被流匪給劫了,本來桃源商隊已經將貨給對方了,偏偏對方爲了威懾殺了一個村民來立威,這一下就捅了馬蜂窩了,最後這羣劫貨的流匪硬生生被桃源村奔襲數百里追殺了五天五夜,一百多號人沒一個活下來。
這事兒傳開之後基本上只要在萬丘羣山混過一點時間的都不敢輕易打桃源村的主意,桃源的商隊也比一般的商隊要安全很多。
只不過牛進財和方天寶沒想到的是桃源村和莫大掌櫃的睚眥必報遠超他們的想象。。
此時在數千裡之遙的大楚王朝,睿皇子別院內。
花園水榭臺亭之中,楚朝睿皇子與三位幕僚正在喝茶閒談,這時候突然有下人來報,賈思秋起身去聽取彙報,他在幾位幕僚之中主要就是負責情報收集這一塊。
過了一會賈思秋便迴轉落座,另外兩名幕僚見賈思秋的臉上沒了剛纔的輕鬆之色,不免好奇問詢。
賈思秋看了看對面一臉悠閒的睿皇子,說道:“殿下,吞狼關邊軍黃守將昨晚被刺身死。”
睿皇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問道:“是徐國有什麼動作了?”
他心中很是奇怪,吞狼關雖然是楚朝邊境要塞,但它駐守的地方是萬丘羣山的邊緣地帶,雖然與徐國搭界但從來沒起過沖突。
而且吞狼關又是萬丘羣山對大楚的貿易中轉站,那裡的駐軍能保證吞狼關的安全,利益牽涉極大,所以官商之間的關係也很是融洽,這麼多年來從沒有發生過大一點的摩擦,更別說刺殺守將這種大事了。
另外兩名幕僚聽到這個消息也覺詫異,其中李姓幕僚忍不住問道:“黃守將駐守吞狼關多年,與周邊的關係處的很好,這人除了貪財了一點,其性格行事也是很溫和的,極少得罪人,仇殺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吧?”
因爲商貿的繁榮,長期駐守吞狼關的黃守將也是油水極其豐厚,這黃守將與商賈打交道久了,自身也更像是一名商賈而不是將軍,圓滑周到很會做人。
雖然駐守邊疆遠離朝廷,但黃守將每年都會耗費巨資送禮,將楚朝廷上上下下都打點的很是妥帖,可見此人之玲瓏。
像黃守將這種身份的朝廷命官被人刺殺,不是牽涉大利益就是懷有大仇恨,畢竟一般的江湖人也不敢去觸怒強大的朝廷,更別說要想刺殺黃守將那種身份的人物本身就不簡單,黃守將不但自身是四品高手,身邊更是護衛環繞。
周姓幕僚插話道:“按照黃守將平日裡的爲人來看,仇殺的可能性極小,大概率是利益相關吧。”
賈思秋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也別猜了,是富源錢莊的莫弘義乾的。”
幾人大感意外,李姓幕僚問道:“能確定?”
賈思秋點頭:“確定!”
“爲什麼?”
賈思秋沒有回答他,只是皺眉不語,一旁的睿皇子皺眉不悅道:“這姓莫的一個生意人居然敢做這樣的事?就算他長期生活在萬丘羣山,但富源錢莊在我大楚境內有超過十家分店,他能跑得掉?”
賈思秋苦笑:“就是因爲他的錢莊遍佈我大楚境內,我們反倒不能拿他如何。”
那周姓幕僚點頭認同:“不錯,他名下的這些錢莊牽扯極大,這些錢莊所涉及的銀錢說是牽動着我大楚的經濟走向都不誇張,這人,不好動啊。”
睿皇子冷笑:“這麼說此人是有恃無恐了,這是膨脹了?一介商賈居然敢刺殺朝廷武將,真當這天下沒王法了,他這是將我大楚朝當做萬丘羣山了?”
李姓幕僚再次問道:“爲什麼?他一介商賈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刺殺朝廷武將,莫非是生意上的衝突?”
賈思秋沒有回答他,只是隱晦的朝睿皇子遞了個眼色,睿皇子會意,客氣的起身措辭將兩位幕僚打發走了。
此時榭臺中就只有睿皇子賈思秋兩人了,睿皇子疑惑道:“賈師,有什麼事不能讓他二人知道的?”
賈思秋正色道:“殿下,黃守將被刺殺與上次的行動有關。”
睿皇子頓時一愣,這纔想起自己曾經策劃過一次進入萬丘羣山的行動,但那次行動的目標是謝家堡,怎麼又和富源錢莊扯上關係了?
不等睿皇子發問,賈思秋便解釋道:“那次的行動就是黃守將負責執行的,行動的本意是查探謝家堡的底細,順便看能不能找機會出手,下面的人最後決定挾持謝家老三用以脅迫謝家堡,卻不料那一次的行動將富源錢莊的莫大小姐也捲入了其中,莫弘義此舉是在爲愛女出氣,同時或許還有警告某些人的意思。”
這警告的某些人不就是自己麼?睿皇子只覺怒火上涌!
上次的行動不但一敗塗地,更是付出了高昂的代價,足足兩千士卒參與行動,最後生還的不足百數,兩名四品高手也折戟其中。
本來這事兒睿皇子就是打落牙齒往肚裡吞正難受着呢,結果這事兒居然還有後續,莫名其妙又跳出來一個姓莫的添堵噁心人,你們這是視我堂堂大楚朝皇子爲無物麼?
賈思秋觀其臉色,心中暗歎一句,說道:“殿下息怒,這事情姓莫的做的確實有點過分了,但此人手下籠絡的江湖異士無數,實力絕對不容小覷,而且這人名下的錢莊涉及面太廣了,不說別人,就連老夫我都在他家存有銀錢,真要動他的錢莊估計會搞的天下大亂,國政不穩,現如今陛下馬上便要親征,我們可不能在這個關頭給陛下添亂啊。”
睿皇子咬牙恨聲說道:“賈師放心,我有輕重,暫且讓那商賈逍遙幾天,這事兒我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