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學畫畫,是因爲她有藝術天賦,她去開畫展,是因爲恩師提攜,這些都跟我沒有關係。”顧涼說道,“這種話傳出去,別人頂多說我顧涼有魅力,但她是有夫之婦,你會給她惹出麻煩。”
顧言頓感沒勁,他只是想過來八卦一下,結果反倒被訓了一頓。
“哎呀知道了,我不會到處亂說的。”顧二少不耐煩的擺擺手,轉身找朋友喝酒去了。
顧涼神色淡漠望向遠處。
陸憶彤在與其他賓客交談,她面帶微笑,儀容得體,既不會讓人感覺難以相處,也不會讓人覺得過分圓滑,分寸拿捏得恰當好處,永遠和每個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小時候就是如此,現在長大了,只能說更加爐火純青了吧。
其實和這種人交朋友,是很輕鬆的,因爲她永遠不會讓你難堪,甚至會在你窘迫的時候,善意的幫你圓場,確保每個人都處於一個安全且不尷尬的社交位置。
不過顧涼不喜歡她。
因爲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掌控,更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控制慾與野心。
顧言剛纔說,陸憶彤喜歡顧涼。
其實那不是喜歡,只是在一羣少男少女的玩伴中,恰好有一個特別優秀的,被她認爲足以匹配自己,於是稍作示好,用一些暗示性的話語,或誤導性的行爲,去誘惑男孩向自己告白,傾慕於自己。
顧涼曾經是被誘惑的男孩其中之一,不過他確實對她不感興趣。
年少時期,大家習慣把最優秀的男孩和最美麗的女孩湊在一起,一個話題裡若是有他,就必然提到她,反之亦然。
慢慢的,他們成了公認的一對,而其實,他們毫無交集。
顧涼收回目光,想起陸憶彤方纔注視他右手的神態。
真沒想到啊……
他與她之間,竟會因爲這件事產生交集。
……
年會結束,顧涼叫來童五,讓他去查陸憶彤的丈夫。
那幅畫絕對是有問題的,陸憶彤的丈夫不可能安然無恙,說不定早已遭遇不測。
可如果真的出了事,陸憶彤爲什麼要隱瞞?
這些疑問,若不能弄個明白,顧涼心裡始終像被什麼堵住一般,不暢快!
如果不是遇到棠棠,也許他已經死了!就算不死,說不定也會變成半人半妖的怪物!而這一切,是陸憶彤和她的丈夫造成的!
若陸憶彤是故意設計他,他勢必不能饒她。
可如果是場意外呢?
顧涼心事重重回到家,沒有立即回房,而是獨自坐在客廳裡,沉思良久。
棠棠早已聽到汽車聲,她悄悄下樓,然後屏住呼吸,輕輕的一步一步靠近……終於,來到他身後。
她忍着竊笑,準備伸手矇住顧涼的雙眼。
手伸出去,卻只有一隻。
棠棠怔愣了兩秒,隨即頓感掃興。
她又忘了。
哪怕已經一個多月,她還是不習慣單手生活。
沒了玩鬧的興致,棠棠癟着嘴繞過沙發,走到沙發前面,一聲不吭坐下,擠進顧涼懷裡。
顧涼也沒說話,他一邊想着心事,一邊摸着她臉頰的頭髮。
棠棠悶悶的問他:“顧涼,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嗯?”顧涼微愣。
“以前我想砍掉你的手,結果沒砍成,自己的手反而沒了。”棠棠鬱悶的在他懷裡蹭了蹭,“這肯定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