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川沒說話,淡笑的望着她。
是輕佻的笑,是戲謔的笑,是興致盎然的笑,也是不懷好意的笑。
白薇被他盯得渾身緊張,抿了抿脣,面頰不知不覺紅了。
慕子川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突然站起來,白薇瑟縮了下,往後退半步。
十五歲的慕子川,身高已經一米七六,站在白薇面前,比她高出半個頭。
居高臨下的視野,更方便欣賞女孩的羞怯。
“你臉紅什麼?”慕子川饒有興致的盯着她,“你該不會以爲……我會提非分的要求吧?比如,讓你親我一下?”
白薇滿面羞紅:“你胡說什麼?!你……你思想骯髒!”
“我思想骯髒?”慕子川調侃她,“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明明是你自己先想歪了,咱們倆到底誰思想骯髒?”
“我纔沒有!”白薇急了,抱起貓又羞又氣的跑開,像一隻跳腳的白兔,慌得不得了。
慕子川沒有追,站在原地,笑着欣賞她離開的背影。
笑了一會兒,表情漸漸僵住……
他忽然握住拳頭,在空氣中狠狠砸了下!懊悔不已道:“忘記跟她說我叫什麼了!”
多麼愚蠢的錯誤!
折騰一下午,居然忘記自報家門!
失敗!
……不過,還能補救。
他知道她是白家醫館的人,也知道她在友仁醫院當護士,這就夠了……
只要有心,總會再碰面的。
……
慕宅裡綠樹成蔭,年過五旬的慕老爺正和管家在花園裡下棋。
慕老爺這個人,值得說一說。
他年輕時在青江商圈裡頗有威名,敢做敢闖,只可惜過於放縱的生活埋下隱患,煙、酒、女人掏空了他的身體。中年以後健康每況愈下,如今慕老爺只能算是勉力支撐。
他有兩個兒子,長子慕榮軒是病逝的前妻所生,今年三十多歲了,仍沒有一兒半女,找遍了西醫中醫,怎麼治也不見好,說是精子活率低。
男人得這種病,會讓人瞧不起,就連慕老爺這個當爹的,也因此覺得長子缺乏男子氣概,說話做事透着一股子裝腔作勢,沒什麼骨氣。
慕老爺的第二任妻子,爲他生下次子慕子川,是他最器重的孩子,長得最像他,頭腦也聰明,最重要的是,慕子川與生俱來有股傲氣,灑脫不羈的狂妄。
慕老爺尤其欣賞這種狂,隱約可見他年輕時的風采,縱情肆意,敢作敢爲,否則算什麼年少輕狂?
慕子川回來時路過花園,見兩人下棋,湊近瞄了眼。
“李伯厲害啊,快將軍了。”
管家李伯笑着說:“少爺,觀棋不語真君子。”
“做君子沒意思,做個梟雄還差不多。”慕子川心情頗好的開玩笑,“再說,我要講孝順嘛,哪能對我老爹見死不救。”
慕老爺淡笑着看他一眼,“你要真孝順,就該好好學習,今天你們老師打電話到家裡,說你一個下午都沒去上課,怎麼回事啊?”
“下午是數學課,那老頭講課囉嗦得很,口音還特別重,聽久了我怕傷腦子。”慕子川無所謂的道,“反正那些題我都會,下午就去歇腦子咯。”
說完,他問慕老爺:“老爹,要不然再讓我跳一級?現在的課聽着實在很無聊。”
“不行,學校有校規,不能再跳了。你也別太驕傲,就當鞏固基礎。”
慕子川輕撇嘴角,懶洋洋的“哦”了一聲。
慕老爺又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