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李宇軒和他的“家園”衛隊還是跑了。
站在克菲爾德城牆下的顓孫靜羽望着北去的道路。
他的鐵甲步兵軍團此時正從他身邊列隊涌入克菲爾德。
“報告將軍,城中糧食約有兩百萬斤,有許多已經裝車,卻沒有運走,顯然‘家園’撤退時相當混亂。”一名斥候策馬由城中飛馳而出,來到顓孫靜羽面前稟報道。
“真沒想到布拉米奇這傢伙竟然存着這麼多糧食,李宇軒那小子搬了三,四天還剩這麼多。”顓孫靜羽喃喃自語道。
“來人!”顓孫靜羽顯然要下命令。
幾位副將一見指揮官喊話,都趕緊跑了過來。
“速速派人往北去的道路偵察,既然‘家園’攜帶大量的軍糧,那他們絕對不會走的太遠!”顓孫靜羽下完命令後跳上了自己的戰馬,跟在部隊後面進了城。
原卡羅爾王宮,夜。
顓孫靜羽此刻正躺在卡羅爾最後一位國王曾經睡過的一張牀上,那份舒適與愜意令睡了幾個月軍營的的他十分滿意。
現年三十七歲的顓孫靜羽並不是由士兵一步步幹上來。他是鳳翔一個大家族的後代,從小就喜歡刀劍的他是鳳翔傳統貴族中少有的爲將者。但這並不意味着他的將軍職位是靠關係得來的。在鳳翔的軍界,他可算是難得的智將。在他的少年時期,他也是鳳翔鳳翔學院的高才生。
由於以上兩方面的原因,他不僅在鳳翔軍中擔任要職,是鳳翔四大軍團的指揮之一,而且也同以江鶴爲首的“主和派”關係密切,是鳳翔軍中少有的“兩面派”。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風少君擔任軍務尚書期間,第四軍團被安置於南方,遠離北伐戰場,使得顓孫靜羽失去了一次顯露自身才能的機會,而其他的三位指揮都在這常戰爭中大出風頭。爲此,顓孫靜羽心中對風少君大爲不滿,對其他兩個軍團的指揮官布拉米奇,公冶瑞良也是懷恨在心。
這一次,他擊敗了布拉米奇的第二軍團,且奪回了克菲爾德,可算是“出人頭地”了。這種興奮與爽快的感覺是別人所無法理解的。而且自己的對手兼上司風少君也死在了鳳城。在得到這個消息時,他興奮得簡直想跳起來。從四月中旬開始,好運似乎一直都跟着他,可算是事事順心如意。現在他心裡更是肯定勝利女神是在自己一方,這次與”家園”的作戰也不會例外。自己一定可以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將這支雜牌軍盡數剿滅。到時候,整個鳳翔軍界就將是我顓孫靜羽的天下。
三十七歲的軍務尚書,絕對是鳳翔建國百年來最年輕的一位。事實上,在七年前自己出任王國第四軍團指揮時,自己就是鳳翔歷史上最年輕的軍團長。可沒想到,僅僅在自己坐上這個位置的第二年,年僅二十三歲的公冶瑞良在“青年武技大賽”上獲得優勝,在風少君的推薦下坐上了王國第二軍團指揮的位置,將王國最年輕的軍團指揮的“頭銜”從自己身上奪走。也正是從那天開始,他對風少君和公冶瑞良就懷恨在心。
等我坐上了軍務尚書的位置,我一定要將你從軍團指揮的位置上拉下來!
躺在牀上的顓孫靜羽一臉陰險的笑容。
正象每一位低估了李宇軒的對手,此刻的顓孫靜羽也在幻想着自己擊敗“家園”的美夢。
也就在顓孫靜羽迷迷糊糊躺在牀上幻想自己的勝利時,一名斥候衝進了他的房間。
“報告將軍,離城五十里外發現‘家園’的騎兵,由於押解軍糧,此刻正在向北緩慢前行。”
“很好,不出我的所料!李宇軒啊李宇軒,你也太小視我顓孫靜羽了,死到臨頭還咬着骨頭不肯放!”
顓孫靜羽從牀上一躍而起,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勝利,他已經完全忽視了可能存在的危險。
“傳令全軍集合!”
“三更半夜搞什麼鬼啊!”一名兵士從營帳中鑽了出來,一邊往校場趕嘴裡還一邊嘀咕。
“就是,還讓不讓老子睡覺啊!老子趕了三天路,好不容易睡塌實了,又吹什麼鬼號啊!”身旁的一名兵士也是滿臉的不樂意。
“趕快走吧,被耽擱了,萬一不小心遲了可要挨一頓軍棍的!”一名老兵急匆匆的從兩人身旁跑了過去。
兩人一聽,也馬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看來軍棍的味道並不怎麼樣。
淒厲的哀號聲迴響在校場上,十七名遲到的兵士每人接受二十軍棍的懲處,站在檢閱臺上的顓孫靜羽監督了執行軍法的全部過程。
“我的軍隊中絕對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有違反軍令的,這就是下場!”顓孫靜羽看了一眼臺下哀號的十七名兵士,繼續道,“現在離城五十里外發現了敵人的軍隊,我軍將要乘勝追擊,一舉剿滅‘家園’這支散兵遊勇。這是男兒報效國家,建立功勳的時候,有亂我軍紀者,殺無赦!”
“是!”一萬五千名士兵同時發出的聲音如同雷聲般響亮。
“很好,出發!”
顓孫靜羽跨上戰馬,走在整個隊列的最前方。
當軍隊離開克菲爾德的北門時,顓孫靜羽回首瞧了一眼克菲爾德雄偉壯觀的城牆和掛在城樓一角的一彎月牙。
這是一個追擊敵軍的夜晚,清冷的月華鋪灑在大地上,周圍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的一萬五千鐵甲大軍從城門處一直延伸到遠方。
我一定會勝利的。
現在的顓孫靜羽絕不會想到,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在有生之年看到克菲爾德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