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故意說了半截話,小蘭身體一晃,差點癱倒,於慶東趕緊把小蘭摟住,他瞪了袁弘一眼,生氣地說道:“你能不能說話別大喘氣,到底怎麼回事?”
“崔所長被人捅了一刀,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手術室呢!”袁弘看於慶東急了,趕緊說了實話。
於慶東架着渾身發軟的小蘭來到手術室門口,有幾個農民裝束的男人正蹲在手術室外面的走廊兩側,見有人過來,其中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起身來。
“你們是崔所長的家屬嗎?”絡腮鬍子問道。
“對!他怎麼樣了?”於慶東焦急地問道。
“唉!醫生說崔所長失血過多,而醫院的血不夠了,現在正在等着往這裡調血呢!”
“醫生呢?抽我的血!”小蘭說完,開始敲打手術室的門。
片刻時間,手術室內走出來一位男醫生,他把手術室的門關上後,嚴肅地說道:“你們怎麼這麼不懂事?瞎敲什麼?不知道里面正在搶救呢嗎?”
“醫生,病人是需要輸血嗎?要是用血,抽我的血!”小蘭淚眼婆娑,把胳膊袖子擼起來。
“你是O型血嗎?”醫生眼睛一亮。
“喜子哥是O型血啊?這可怎麼辦?”小蘭知道自己是AB型血。
“不是O型血搗什麼亂?胡鬧!別再敲門了!”男醫生的臉色冷下來,轉身回了手術室。
“你們幾個沒有O型血嗎?”於慶東獻過血,知道自己不是O型血,所以問面前的幾個村民。
“我是田家屯的小隊長馬小旭,崔所長是爲了幫我們解決事才負的傷,要是我們能給崔所長輸血,缺多少我們都願意,可我們都去驗過血,沒人合格!”馬小旭沮喪地說道。
“那什麼時候能調來血你知道嗎?”於慶東問馬小旭。
“我聽說市裡血庫的血好像也不夠,需要從瀋陽調血,瀋陽離咱們這麼遠,肯定時間短不了!”
小蘭自己是醫生,知道若是失血過多,不能及時輸血就會有生命危險,崔喜此刻正站在生死關頭,她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想着怎樣才能立刻解決血源的問題。
小蘭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培訓班的同學後來的好朋友魏芳芳應該是O型血!
兩個人在一次聊血型的時候,魏芳芳曾經跟小蘭開玩笑,說自己是大公無私型的血型,是可以可任何人輸血的O型血,而小蘭的AB型血是自私血型!
想到這裡,小蘭對於慶東說道:“你在這裡看着,我去找血!”
“你去哪裡找啊?你可別衝動!”於慶東怕小蘭着急出事。
“我去給魏芳芳打電話,她是O型血!”小蘭說完扭頭就跑,於慶東怕崔喜這邊有什麼事,只好留在手術室門外。
魏芳芳高考結束後曾經給小蘭打電話報喜,她高考考了高分,現在就等錄取通知書了。
小蘭打通了魏芳芳的電話,魏芳芳聽完後二話沒說,立刻答應馬上就去縣醫院救急。
“你這急三火四的要去幹什麼?”魏芳芳的父親縣委書記魏永年問道。
“明德派出所的崔所長因公負了重傷,現在因爲失血過多急需輸血,他是O型血,縣醫院沒有存血,瀋陽的血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呢,我去給崔所長輸血!”魏芳芳一邊穿鞋一邊說道。
“就是那個打狼的英雄崔喜嗎?”魏永年問道。
“你是他,我不跟你囉嗦了,我得趕緊去!”
“不行,不許去!”這時候魏芳芳的母親杜春梅從臥室走出來。
“爲啥啊?”魏芳芳一愣,魏永年也奇怪地看着妻子。
“我都聽見了,你要去給人輸血,那可不行!”杜春梅說道。
“我是去救人,你爲啥攔我?”魏芳芳覺得母親很奇怪。
“你錄取通知書馬上就下來了,要是你輸血傷了身體,去大學體檢不合格把你退回來怎麼辦?堅決不能去!”杜春梅擋住門。
“我是醫生,適量獻血不會傷害身體!再說了,我學醫就是爲了治病救人,如果我連英雄都不救,我學醫還有什麼用?媽,你趕緊讓開!”魏芳芳一邊說一邊去拉杜春梅。
“快拉倒吧,你騙誰呢?給人輸血肯定會大傷元氣,就是不許去!”杜春梅不肯讓步。
“芳芳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如果連英雄都不救,學醫還有啥用?春梅,你的覺悟可比閨女兒差不少啊!”魏永年起身也來到門口。
“我不要啥覺悟,我就要我女兒身體健康!”杜春梅還是堵住門口不動。
“爸,你看我媽啊!”魏芳芳求救地喊魏永年。
“你要相信女兒,更要相信科學!”魏永年一邊說一邊把杜春梅拉到一邊去。
魏芳芳趕緊開門,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真隨根!你們爺倆都是大傻子!”杜春梅賭氣地說道。
“她是我女兒,不隨我隨誰?給我找身衣服,我也去醫院!”
“你去醫院幹啥去?難道你也要去獻血嗎?”杜春梅嚇一跳。
“萬一芳芳的獻血量不夠,我給湊湊!”魏永年笑着說道。
“我是真服了你們爺倆!你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你去獻血不要命了嗎?”杜春梅直皺眉頭。
“快別說了,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快去!”魏永年輕輕推了杜春梅一把。
“你就逞能吧!要是因爲獻血生病了,別來找我!”
杜春梅儘管不情願,卻還是給魏永年找來了衣服,魏永年換好衣服,也離開了家直奔縣醫院。
兩個小時後,魏永年臉色蒼白,在醫生的攙扶下往手術室外走。
“尹大夫,我沒事,不用扶!”魏永年對醫生說道。
“魏書記,你去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吧?”尹醫生問道。
“噓!這裡沒有書記!你趕緊照顧病人,我不用你管!”魏永年不想聲張。
魏永年出來後,魏芳芳看他臉色不太好,拉住他的手小聲問道:“爸,你沒事吧?”
“他是你爸爸?”小蘭認出魏永年就是自己曾經在衛生院哭鼻子時安慰她的那個人,卻不知道他是魏芳芳的父親。
“怎麼?長得不像嗎?”魏永年將頭向魏芳芳靠了靠。
“像!真像!你們都是好人,是我們的大恩人!我謝謝你們!”小蘭說完深鞠一躬。
“你這是幹啥?”魏芳芳趕緊拉小蘭起身。
“瀋陽的血袋到現在都沒到,要是沒有你們,喜子哥就危險了!”小蘭非常感激魏永年父女。
“吉人天相!老天不收英雄!”魏永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