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七深情的一吻,把小蘭弄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把目光停留在虎老七的臉上,吃驚地叫道:“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虎老七一愣,伸手摸了摸說道:“咋啦?我臉怎麼啦?”
小蘭抿嘴一笑,說道:“你照鏡子自己看一下,像個大姑娘!”
虎老七趕緊跑到鏡子前一看,頓時呆住了:
鏡子裡的虎老七頭髮烏黑亮澤,皮膚細膩白皙,這看起來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虎老七痛苦地用雙手矇住臉,歇斯底里地喊道:“杜老頭,你害我,我跟你沒完!”
“你是不是把要給我吃的藥吃了?師父不是說那是專門給女人用的嗎?你怎麼給吃了?嘻嘻嘻,不過挺好看的!”小蘭看着像個白面書生的虎老七,笑個不停!
“你別笑了,氣死我了,都是你師父搞得鬼!我這樣出去咋見人啊?”虎老七痛苦不堪。
“你就別糾結了,過幾天北風一吹,你就恢復原樣了!你兄弟今天相親你沒忘吧?趕緊收拾收拾去和二老喂匯合吧!”小蘭提醒虎老七。
“我還沒吃飯呢!”經過昨晚的折騰,虎老七肚子空空。
“我怕你早走,大餅子早就貼好了,在鍋裡還熱着呢!你們去的地方遠,你拿幾個大餅子再帶塊鹹菜,路上吃吧!”小蘭說道。
虎老七心中一暖,走到小蘭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以後早飯我做,你都懷孕了,得多休息!”
“咦?你是不是抹雪花膏了?你身上怎麼這麼香?”小蘭從虎老七身上問道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沒抹啊?”虎老七一邊說,一邊把手湊到嘴邊聞。
“我的媽呀,這老頭真是坑死我了!”虎老七也聞到了香味,立刻明白了這是昨晚服用藥膏的後果。
“我去找壞老頭算賬去!”虎老七轉身就走。
還能等虎老七出門,二老喂風風火火闖進來,他叫道:“大哥,走啊!哎?你臉咋地了,是不是抹白麪了?”
二老喂看到虎老七的變化,伸手去摸!
“滾一邊去!”虎老七氣鼓鼓地打開二老喂的手。
“嫂子,我大哥是不是抹白麪了?”二老喂衝小蘭喊道。
“趕緊出去,沒看你嫂子還沒起炕嗎?一點規矩都沒有!”虎老七把二老喂往外推。
“那你快點啊!”二老喂出了門,對着房門大喊。
“咋辦啊,小蘭?我這樣咋出門啊?”虎老七痛苦地問小蘭。
“你要是覺得這樣不好看,你在臉上抹點灰就行了!”小蘭逗虎老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虎老七還真動了心。他換了身不帶補丁出門穿的衣裳,然後把大餅子和鹹菜放到鋁飯盒裡,揣到懷中。
臨出門前,虎老七從竈坑裡抓了一把木炭灰,在臉上胡亂抹了幾把,這纔出了門。
虎老七和二老喂出了門,在張大美家門口和張大美匯合在一起。
“我說虎老七,你這也太不像話了,出門也不洗洗臉,這是去相親,不是去幹農活!趕緊上我們家洗把臉!”張大美看虎老七臉上像個花貓,有些不高興。
“不洗不洗!是我兄弟相親,又不是我相親,怕啥?”虎老七不肯。
“不洗拉倒,反正丟人丟你們兄弟倆!”張大美說完,氣哼哼在前頭走。
二老喂的相親對象在樺樹公社的樺皮屯,他們需要從明德坐大客車到西登,然後再做大客車去樺樹,最後步行十里地去樺皮屯。
當時的大客車裡衛生條件很差,抽菸的,嗑瓜子的隨處可見,車廂內烏煙瘴氣,但大家習慣了,也就沒人來管這些不文明的現象。
二老喂懷裡抱着四彩禮,腰板拔得挺直,生怕把自己一身新衣服弄出褶來。張大美不抽菸,被車廂內的煙霧嗆的直咳嗽,而且面色慘白,一看就暈車了。
好容易捱到西登,張大美下車就開始吐起來。
“你是不是暈車了?”虎老七幫着拍打着張大美的後背。
“我以前是暈車,可是從來沒暈得這麼厲害,要不咱們今天就別去了,我實在太難受了!”張大美吐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行!不行!”二老喂不願意。
“哎,你真是我祖宗!我可說好,要是到了樺樹下車,我暈得厲害,你得揹我!”張大美用手點指二老喂。
二老喂連連點頭答應。
在西登去往樺樹的大客上,張大美又吐了好幾次,惹得乘務員牢騷不斷,差點半路將她趕下車。
到了樺樹,張大美一下車就又開始嘔吐,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唉呀媽呀,差點把心肝肺都吐出來!我是走不動了,二老喂,趕緊過來揹我!”張大美臉色很難看,看起來很虛弱。
二老喂看了看自己一身嶄新的衣裳,不情願地說道:“你要是吐到我衣服上怎麼辦?”
二老喂一邊說一邊看虎老七。
“二老喂,你一點也不傻啊!我看你比猴都精!”張大美罵道。
“不行我把衣服脫了再揹你吧!”二老喂一邊說,一邊把四彩禮放到雪地上,就要脫衣服。
“我揹你!不過你緩過來就下來,要不揹你十幾里路,能把我累死!”虎老七怎麼會讓二老喂脫衣服。
張大美點了點頭。
虎老七揹着張大美走到前面,二老喂緊緊跟在後面。張大美聞到虎老七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說虎老七,你早上不洗臉,倒是沒少抹雪花膏啊?你是不是把小蘭的雪花膏都抹你身上了?”
“我抹啥雪花膏?我啥都沒抹!”虎老七無奈地說道。
張大美又在虎老七脖子處使勁聞了幾下,奇怪地說道:“還真不是雪花膏味道,好像芍藥花味?不對!是梨花味?也不對!那是啥味呢?還真好聞!”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再沒完沒了,我可不揹你了!”虎老七氣哼哼地說道。
“好,不說就不說!”張大美說完,不再吭聲。
沒走多遠,張大美居然在虎老七背上睡着了,還輕微地打起呼嚕來。
虎老七無奈地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你心可真大,在哪都能睡着,我真是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