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想見張總一面,可以嗎?”陸無名漸漸恢復了冷靜,提出了要探視張青雲。
“按照法律規定,刑事拘留期間,是不可以探訪的,不過我可以跟受害人律師協調一下,申請在雙方律師的陪同下探視,應該沒問題。”何玄卿一邊迴應無名,一邊開始打電話協調探視。
儘管一番複雜的探視手續申請,無名終於在何玄卿跟受害人律師的陪同下走進了探視室。
面色憔悴的張青雲筆直的坐在椅子上,極力掩飾着自己的虛弱疲憊,卻無法掩飾那一雙的疲倦的眼神。
“探視時間5分鐘,長話短說!”執勤警察一臉嚴肅的提醒探視者。
“無名,我剛剛夢到了你媽媽,我們已經約好了一起走,折騰了幾十年,我們終於可以有一個安靜的歸宿,真好! 咳咳!”張青雲見到無名,立刻嘮叨起來,臉上泛起一陣興奮的紅光,說道開心時,居然興奮難抑,咳了起來。
“爸,我對不起你。”無名黯然的低下了頭。
“呵呵,你終於肯承認我這個爸爸,爸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聽爸的話,要好好活着,你還年輕,肩膀上的擔子很重,一定要撐下去。”張青雲緩緩站起,伸出手想拍一下無名的肩膀。
“幹什麼?坐下!”執勤的警察立刻厲聲制止。
張青雲固執的站起來,重重的拍了一下無名的肩膀,衝着執勤警察擺擺手:“我想休息,你送他們走。”
執勤警察愣了一下,衝着無名喊道:“探視結束,你們可以走了。”
探視不到兩分鐘,張青雲便主動結束了探視,不但出乎執勤警察的意料,也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爸!”無名不情願的被何玄卿拉起來,眼裡幾乎奪眶而出。
“你是我兒子,不許哭,趕緊走!”張青雲凌厲的目光逼視過來,卻擋不住眼底的一絲慈愛。
目送無名的背影被鐵門關閉,張青雲終於忍耐不住,開始彎腰捂着嘴拼命的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他的手裡多了一塊軟乎乎,黏糊糊的東西。。。。。。
是肺,一小塊肺,他居然咳出了自己的肺!
張青雲一把將咳出的肺塞
了回去,努力的一下吞嚥,居然將咳出的肺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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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現在去那裡?我送你!”走出警局,何玄卿搶在前面打開了車門。
“謝謝,不用了,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無名婉拒了何玄卿的好意。
“嗯,多保重!”何玄卿關上車門,過來拍了一下無名的肩膀。
“何律師,可不可以再幫我一個忙?”無名遲疑一下,他不得不選擇了信任眼前的何玄卿。
“哦,什麼事,我儘量幫你。”
“幫我登記一張房產證,一處郊區的平房,帶院子的那種。”無名儘量說的詳細。
“小事一樁,沒問題。不過你得提供一下房子的詳細地址,我纔好幫你到房管局去辦。”何律師掏出了一個筆記本,隨時記錄是他的職業習慣。
“就在我們剛剛拍得的陸家墳地塊,裡面有一個小院。我要搬到那裡去住。”無名說出了他的想法。
“想做墓地釘子戶?可這樣做又有什麼用?陸家墳地塊的開發絕不會因爲一處小院而中斷。”何玄卿疑惑的看着無名。
“我知道,陸家墳已經保不住了,但作爲陸家後人,就算保不住它,我一定要守着它。”無名臉上堆滿了蒼涼之色,一副走投無路的末路情懷。
“對不起,把你逼上了絕路,我也是幫兇之一。”何玄卿見無名如此,臉上露出一絲愧疚。
“換成我是你,也許也會這麼做,只要你以後對靜靜好一點就夠了,謝謝你把靜靜救出了火坑!”無名拍拍何玄卿,轉身大步而去。
“辦好房產證,我到哪找你?”何玄卿衝着無名追問一句。
“照着房產證的地址,直接送我家。”無名回頭撂下一句,腳步絲毫不停。
“送你家?哎,送證比辦證麻煩多了。”何玄卿苦笑着搖搖頭,嘴裡喃喃的低聲自語着,轉身上了車,啓動座駕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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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染紅了荒蕪的陸家墳,一個個長滿荒草的土包都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輕紗。
踩着一地荒草,無名穿行在一片荒草亂墳之間,已經恍惚可以望見那個籠罩在夕陽下的石頭小
院。
穿行了將近一個小時,從夕陽西下直到一彎月高高懸掛。
他距離那個石頭小院依然很遙遠,能夠看到,卻一直沒有接近,只是繞着它轉圈。
無名不得不摸出了爹的傳家寶——羅盤。
照着羅盤指定的方向慢慢朝石頭小院接近,又折騰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接近小院,卻發現自己又繞着它轉悠了多半圈。
看的到卻無法接近,究竟怎樣做纔可以走近它,走近那個小院,走進自己未來的新家?
無名想到了那本《風水寶鑑》,從懷裡摸出那本書,開始一頁頁的翻過去,最後停留在一張熟悉的風水圖上,這不是就是爹在臨終畫得沙圖麼?
唯一不同的是,這張圖上缺少了一些標示,還有就是那一橫一縱兩條線。
無名靈機一動,開始在這幅風水圖上比劃,憑藉着記憶比劃着兩條縱橫線。
對比遙搖可見的那個石頭小院,無名發現那個小院坐北朝南,正壓在那兩條縱橫線的交點 上。
院門朝南,有門就有出入的路,那麼它出入之路一定在那條縱線上,出門朝南的縱線上,一定還有一個門,可以直通石頭小院的門,只要找到這扇門纔可以穿越陸家墳,進入那一個石頭小院。
那麼這個門究竟開在哪裡?
沉思的無名突然間豁然開朗,這道門開在工大北牆,按方位推算,不就是前幾天自己翻越工大院牆之前,曾經看到的那道堵死的小門麼?
難道冥冥中有一隻無形的手控制了一切,居然讓自己無意間看到了那扇門,那扇荒廢已久,早已堵死的門。
一念及此,無名立刻來了精神,快步退出墳地,繞到了工大的西門,進入了校園。
陽曆八月底,學校依然放着暑假,學生們還沒有返校,月色也不明朗,校園的夜色顯得有些冷清,樓宇間徘徊着絲絲的涼風。
無名很快就找到了那扇門,那扇堵死的小門,那扇已久長出荒草的小門。
他飛身一衝,翻越到了牆外,落在了一片荒草之間。
眼前荒草連接,荒草深處隱隱約約着一個迷糊的石頭屋頂,眼前沒有路,根本沒有通往石屋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