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東面的一條老街上,天色已經昏暗,李冰和趙婉兒心裡都不禁有些陰森之感。!
老街兩旁都是木質結構爲主的老房子,地面鋪着的青石磚,由於年代久遠,已經到處凹凸不平。
好不容易走出這條老街,暮色朦朧中,只見老街的盡頭是一處破敗的建築。李冰覺得好生奇怪,仔細打量了一下,覺得那應該是一座廟宇。奇怪的是,那扇早已經脫落了紅漆的大門緊閉着,兩旁的磚牆還塌陷了一大塊,從缺口中,可以看到裡面同樣破敗的建築。
一個老婦神態憂鬱在站在破廟邊,看到趙婉兒迎面走來,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驚喜地叫道:“老頭子,那姑娘來了!”
趙婉兒一眼就認出了,這正是昨天在那個發現姬蓉屍體地方燒紙錢的郭媽媽。她雖然心裡惴惴不安,還是對着郭媽媽露出了甜甜一笑。
一個老頭從破廟邊上一個小屋中奔了出來,一見到趙婉兒,不由得一楞,傻站在那裡,怔怔地看着趙婉兒。
郭媽媽嗔怪道:“老頭子,你犯傻了?還不把姑娘讓進屋裡?”
這時老頭才反應過來,一迭聲地邀請趙婉兒進屋坐坐。
當他看到趙婉兒身邊的李冰時,不由得狐疑地打量了幾眼。趙婉兒忙說道:“您老就是李大爺吧?這位是我哥哥,他放心不下我,跟我一起來的。”
李大爺這才露出微笑,殷勤地招呼二人進屋坐坐。
屋子內,擺設都很陳舊。這讓趙婉兒反而感覺一切很好奇,有許多她都沒看見過的老式木製傢俱。
李冰看到那張陳舊的八仙桌後,還擺放着一張木頭長臺。那長臺上,香爐中還燃着一柱香,香爐後面,供放着一隻精美的相框,裡面是一個姑娘的照片。
李冰心下好奇,湊上前仔細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他驚叫道:“婉兒,這是你的照片?”
趙婉兒聽得李冰如此驚訝的照片,趕緊對着他手指方向一看,頓時驚得心裡一片冰涼。香爐後鏡框中的那個姑娘,正是她的照片,所不同的是,照片中的趙婉兒,打扮顯得相對土氣些。
李冰和趙婉兒臉色突變,不禁緊張地盯住那對老年夫妻。這段時間的經驗,告訴他們,這其中恐有詐,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詛咒或者是巫術?
看到兩人緊張害怕的神色,那老婦才明白過來,幽幽地嘆了口氣,抹了把眼淚說道:“趙姑娘,你別害怕。這是我女兒李香梅。唉,白髮人送黑髮人,都快把我眼睛哭瞎了!”
兩人這才定了定神,只見那個李老頭一聲不響地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語氣蒼涼地說道:“趙姑娘,那是我和伴唯一的女兒,只可惜,六年前她就過世了。昨天老伴回來跟我說,她在給女兒燒紙線時,意外碰到了一位姑娘,象極了我們女兒,極力邀請你來我們家,爲的就是讓我看一眼,以解我們思女之苦。”
趙婉兒和李冰,這才明白倆老夫妻邀請趙婉兒前來的用意,心下頓時坦然。出於對那倆老夫妻的同情,趙婉兒輕輕攙扶起悲痛中的老婦,讓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老婦過了一會,纔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強作笑臉招呼着兩人,並從廚房中端來酒菜,熱情地邀請兩人一起吃晚飯。
李老頭和李冰兩人,互敬了一杯酒後,話題就扯到了李老頭的女兒李香梅的死亡之事上。
李冰越聽越覺得其中的蹊蹺,眉頭緊鎖。當他聽完李大爺所有的訴說後,端着酒杯,苦思冥想了好久。
這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雨滴敲打着玻璃窗。
李冰摸出煙,給李大爺發了一枝後,自己也抽出一枝叼在嘴上。他凝神之間,竟然忘了點上火。
李冰就這麼嘴脣上叼着沒點燃的煙,深思了好久,突然象彈簧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好,施姐有危險!”
李冰再也顧不得什麼,直接拉開門,向雨中衝去。
趙婉兒一楞神,發現李冰已經不見。她剛走到門口,只見外面大雨瓢潑,小鎮上僅有的幾盞路燈,在大雨中顯得那麼昏暗,早已不見了李冰的影蹤。
趙婉兒正想追隨出去,郭大媽一把拉住了趙婉兒,慈祥地說道:“趙姑娘,這麼大的雨,你淋溼了會生病的。你哥哥突然跑出去,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你就在我們家等他回來吧。”
趙婉兒心中明白,李冰肯定是想到了什麼,此事有關施麗婭的生死,這纔來不及和她說什麼就急着衝了出去。
如此自己也跟着出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小鎮上,非但找不到李冰幫不上忙,自己還可能遇上什麼危險。
她心中沮喪,卻不得不聽從郭媽媽的勸阻,回到屋子裡,靜靜地等待李冰回來找她。
就在李冰衝出李大爺的屋子的同時,教堂那一邊的路上,施麗婭也在大雨中緊張地四處亂走。
在李冰和趙婉兒應邀出發前去李大爺家後不久,施麗婭在宋隊和張遠山、錢一多的陪同下,正在緊張地向心理醫生劉志強學習如何才能讓王三立上鉤的方法。
劉志強向施麗婭祥細地描述了王三立那種畸形的心態,同時分析了姬蓉遇害時,是怎麼樣向王三立懺悔的揣測。
施麗婭本就很聰明機靈,再加上自己和姬蓉多年的同學關係以及自己和姬蓉有些類似的心路歷程,很快便掌握了要領。
宋隊鬆了口氣,這場誘捕王三立的行動,由於施麗婭的大力協助,終於顯得完美起來。
看看時間不早,施麗婭在宋隊的授意下,撥打了王三立牧師的手機。
電話通了,施麗婭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用一種憂傷的語氣對王三立說道:“請問是王牧師嗎?我是西安來這小鎮上拜訪同學的。今天的天氣不算好,我心中很是抑鬱。王牧師,我要做個懺悔,請問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電話那頭傳來了肯定的答覆,施麗婭精心打扮了一番,便獨自一人,在暮色中走向鎮郊那個孤零零的小教堂。
宋隊和張遠山、錢一多就在劉志強醫師家等候消息並坐鎮指揮。其他幾個刑警,則在離教堂不遠處的一個空房中,聽候宋隊隨時傳達出擊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