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襄城之戰,大約是二世二年五月左右結束。由於之前襄城堅守不下,所以項羽予以坑殺。
二世二年七月,項羽、劉邦、龍且等作爲項梁的先遣部隊,一路北上救援被困東阿的田榮、魏豹等。擊敗章邯。
同是七月,隨項梁追章邯到濮陽,在濮陽東擊敗章邯。
幾個月後,天氣轉涼起來,我裹着外袍,搬了個桌案在院子中擱着,又往地上撒了些花瓣,桌邊的明火印出很長的影子,印的心底裡都有些發涼。
加過料的花瓣的香氣有些厚,我打出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趴在桌上描了幾張鬼畫符後擡頭瞅了瞅天,嘖了兩聲。這雲層厚的沒有一絲月光,我思量了一番,用蠻力撥開暈車未免太唐突,驚擾了仙神委實不好,倘若驚擾了哪個遊歷的仙神,或者像命格星君這樣比較閒適的仙神,下來把我給收了,那實在是大不幸。我咬了咬筆桿,嘆口氣繼續整個人趴在桌上描鬼畫符。
我這人字是寫的不怎麼好,也不識得幾個大字,但要論我什麼做的最好,那大約除了做糕點,就是描這些鬼畫符。就是連同師傅交好的命格星君都誇我描的漂亮,那就應當是極漂亮的。
此番項梁大約帶兵前往定陶,而項羽同劉邦應當帶兵前往陳留去了,幾乎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又離我們遠的十萬八千里。我若此時下手殺了項梁,根本沒人會懷疑什麼,戰場上,你死我亡不知積累了多少冤魂,多項梁一個不多。到頭來只不過按上一個,爲復國犧牲,英勇壯烈的名號,還算是優待了他。
我邊想邊用筆描完了一疊鬼畫符,吹了吹沾了硃砂的筆往懷裡一收,繼續仰着頭看天。這月光依舊隱埋在暈層裡,連一絲光亮都瞧不着。
我褶皺了臉,低下頭瞅了瞅已經描完了的,厚厚的一疊符紙,深深吸了口氣。擡手快速的捏了個決,隨着翻飛的手指,桌案上的燭火隱約透出了陰涼的光,涼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雲層被我用這樣的蠻力撥開,一輪圓月終於露了臉。我加快手速將方纔描好的鬼畫符疊放在桌案上,又飛速捏了個手決。空氣中翻飛起方纔灑在地上的優曇花瓣,香氣厚的又薰着我打出兩個刁鑽的噴嚏。隨着手決捏完,桌上的一疊符紙被壓成一張。一張據古書記載,掩藏我更改命格的符紙。此番下定決心除掉項梁,命格星君必定有所察覺,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假象。
我將符紙攥在手裡,越收越緊,倘若沒有欺掩過命格星君的眼……逆天而行終究是冒天下之大不爲,若稍有不慎,若是鑄下大錯,種種罪業加身,引來滔天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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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了符紙,捏了個決將一地的優曇花瓣隱了去。桌案邊的燭火漸漸小了下去,又回覆了方纔暖黃的光。
“繡兒,虞姬在何處?”
一旁靠着
樹幹打瞌睡的楚繡,聽着一驚,一頭栽在地上,蹭了一臉的泥灰。她抹了抹臉,思索了半晌道:“哦,虞妙弋啊,在城東三裡外的一所小院子裡,項伯覺着挨太近不大好,就給弄的遠了些。”
我頓了頓,又問:“那項伯再何處?”
“項伯……誰能找得着他呀!”
直起身子往漸漸小去的燭火裡添了些油,“你以爲虞妙弋同我,應當是什麼樣的態度?”
“愛理不理?”繡兒扇了扇手,“反正不是什麼好態度。”
“那還勞煩你明日去跑一趟,同那虞妙弋說說。”頓了頓,“就說我有日在街上瞧見了她,心裡很是不舒服讓她再搬的遠些。”想了想,“沒什麼事的話就不要出門亂走了。”
“……師姐,我會被打出來的吧?”
稍作停頓,將虞姬安排好之後,我便同繡兒尋了個藉口,偷摸着追趕項梁而去。雖然楚繡多次反駁,我這舉動同把虞妙弋罵走趕走沒什麼兩樣,根本不算將人安頓好。每當她這麼同我說,我就停下來靜靜的瞅着她,看到她一句話都不想講好好趕路爲止。
我舉着幾片大草葉貓腰蹲在樹後,又側着身子往另一個方向瞧了兩眼,對着蹲在另一顆樹下的繡兒打了個手勢。她也捏這個樹葉根往我這裡挪了挪,將耳朵側了過來。
“我幫你看着人,你捏個決變個士兵的模樣,去哪兒將圖紙給偷出來!”
楚繡立刻擰巴了臉,猶豫道:“師姐我同你在一道上千年了,一向知道你胡來的厲害,做事沒什麼分寸也不知道規劃。”看我臉色微變,咳了兩聲,又道:“雖然你胡來了這麼多年,也沒見着遭什麼報應,頂多被師傅罰禁足。可見師姐做事還是很有想法的!但是……”她吸了吸鼻子:“這夜裡風涼,凍得我使不出什麼高深的法力,雖然沒什麼大危險,我小心些也就罷了。可是……”
“你莫要吞吞吐吐,要說什麼就坦白了講。”
繡兒凝重的擰了一下雙眉,“倘若我失手殺了不該殺的人,動了人家的命數,可如何是好?”
我空出一隻手抓了抓臉,凝重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師姐給你捏個決,封了你大半的法力,也好讓你小心行事!”
“啊不不不!我的爲人師姐還不明白嘛,小事馬虎,大事我何時做錯過一件?師姐儘管放心!”
繡兒吞下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啪的扔掉手中的葉子,捏了個決變成士兵的模樣往坡下溜,隔得遠了還依稀瞧的出她一臉幽怨。
我繼續貓着腰看她,米粒般大小的人。我眼睛不大好,看不大清,耳朵卻聽的很清楚。
項梁的衛兵並沒有太嚴謹,反而三三兩兩在哪兒喝酒吃肉,讓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圈套。
一個領頭模
樣的士兵攔住楚繡,“哎,小兄弟面生,怎麼大半夜的還在這裡亂走?”
她捏了把冷汗,“唉,半路被抓來的!”她想了想,記着屋中很多話本子裡頭都這麼寫,於是繪神繪色的又捏了把冷汗道:“俺們,俺們在家裡好好的,非要被拉來打這個勞什子仗,俺,俺只會拿個耙子,哪裡會拿這刀刀劍劍的。”她揩了揩冷汗,“這不晚上黑,別人也看不見,我來耍耍刀,要是個明兒上了戰場,刀都拿反了砍了自己人,這不是給將軍丟臉嘛!”
那士兵大約是被說種了苦楚,將手中的長槍一丟,拉着楚繡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訴起苦來,“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這仗一打,怕是每個幾年停不下來唉。”
繡兒砸了咂嘴,腦子一動,往他哪兒捱了挨,“艾瑪,那看,看來,俺是一天兩天回不去了?俺,俺家裡還有個娘們等着俺回去呢!” ωwш▪ ttKan▪ CO
領頭的士兵拍着腿,哭訴道:“我,我都已經兩三年沒回去了!”
繡兒拍着士兵的背,猶豫道:“俺,俺看着你們這操練的還不如俺們田裡頭幹活來的勤快,豈不是要慘死?”
“這你就不知道了!”領頭的士兵摸了把淚,突然變的神采奕奕,“我們的將軍項梁,久經沙場,身邊的神算軍事要多少有多少,點子要多少有多少,早就擬定了萬全之策!”
“萬,一萬個注意啊,那內腦袋還不記廢了?”
“唉,你懂什麼,就是個鄉下來的!”
楚繡抓了抓臉,語氣中滿是敬仰:“小兄弟,俺,俺跟你打聽個事!這將軍的營帳是哪個啊,這將軍又是哪個啊?”
領頭的士兵,疑慮的看了看他,“你偷偷摸摸問我這個作甚!”
“艾瑪!你想啊,這腦袋瓜裡能記着一萬多個注意的,可不是一個大人物嘛!俺,俺鄉下地方的粗人,這輩子都沒見着過這麼大的任務,好識得識得將軍的模樣,免得得罪不是?這遇見了也更方便敬仰一番!”
那士兵雙眼放了個光,用力拍了拍繡兒的背,“好想法!我們將軍神勇無比,你去營地中央看,插着個紅旗的地方就是將軍的帳子。”
“謝,謝謝兄弟啊!”說罷捏了個昏睡決。暗紫色的霧氣從營地邊緣開始蔓延開去,上百個營帳中的人,無一不睡的和死豬一樣。繡兒輕佻的嘆了口氣,“就說你們這些個兵,還沒我師姐話本子裡的農民勤快,這麼容易被我套出話來,省的我一個一個去找。”
營地中央的帳子尤爲華麗,甚至恨不得鑲兩條金帶子上去,上面在插塊牌子,寫個‘我是將軍營’。繡兒撩着衣袍,一遛彎閃進了邊上的營帳裡。“耍我楚繡,你還少活了幾千年。”
審覈:admin 時間:05 15 2015 6:06PM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