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宋浩對眼前這個侄女大叫三聲好後,即對三弟宋翰打趣道:“嘖嘖弟……你小子行啊,快和二哥說說你是怎麼教我這好侄子、侄女的?我學了後,也好回去與你二嫂說道說道。眼看着那老孃們在家裡快將幾個孩子給慣沒邊了,二哥我天天看着就頭疼,恨不得每個人都給踹上兩腳。”宋浩將手放到爐火邊烘烤半晌,感覺暖和過來後才拍拍宋翰的肩膀,搓手嘖嘖笑道。
“呵呵……我天天忙於公務,哪裡有時間管教他們姐弟二人了?不說了,二哥趕緊坐,醫館簡陋暫無茶水,二哥自便!”宋翰在瞄下聚在一起的兒女後,會心一笑的對二哥宋浩拱手請道。
“兄弟之間客氣個啥……對了,咋就不說了?不行,快與二哥傳授下經驗!你不知道,上次咱娘打杭州回來與父親大人說起你的一雙兒女,大嫂與你二嫂都不信,連帶着大哥與我也是半信半疑。今日一見,二哥我算是服三弟你了。快瞧快瞧……哪家孩子這麼小就如此懂事的?”,指着早已跑到牀邊,對姐姐噓寒問暖的宋念之,宋浩連連感慨道。
“呵呵……弟我還真是想不出是何緣故。許是倆孩子打小沒了娘,我們父女子三人相依爲命的緣故吧!”,宋翰以手扶額細思半晌,對窮追不休的二哥宋浩無奈苦笑道。
“這個怕就是沒孃的孩子早當家吧……唉是二哥多事,你就真打算守着倆孩子過一輩子?不續絃?”宋浩與宋翰不同,宋浩打小居兄弟當中。父母對他的管教最少,養成了他打小喜歡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地性子。也正是因爲這個性子,纔會在一見面,就問出了這個衆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有何不可?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打秀兒魂歸天際之後,我心已死,唯有他們姐弟二人才是我的全部。續絃的話。誠然可讓他們的生活得人照顧,可焉知我宋翰地續絃之人,會善待他們姐弟二人?尤其是沐兒……二哥,咱不說成嗎?”,自小與二哥最投緣的宋翰,一陣傷感之後,說出了他從未與任何人說出過的話。卻也是話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的打住。
“成……趕緊打住,不續就不續,家裡那麼多丫頭婆子,難道還怕照顧不到倆孩子?只是苦三弟你了!嘿嘿……看來是二哥我給三弟找不自在了。三弟可別怪二哥啊!”見宋翰憂傷之色不言自明,宋浩立時拍打自己的嘴巴幾下,對宋翰急道。
“我又如何會怪二哥,也就二哥會對我直言這個問題了。孃親上次到杭州時,也只是拐彎抹角問了幾句,見我不樂便也沒有再問下去。”宋翰收起那些心結,對二哥宋浩拱手道。
“這不是全家都關心你這個事兒嘛?對了然你不樂意,那這次到家後,你二嫂若是和你說起這事。你就左耳進右耳出,全當沒聽到就行了。”宋浩想起在家裡時,妻子成天唸叨她的那個遠房妹子,擔心妻子若是急到說出過分的話,便對宋翰提醒道。
宋翰脣角輕揚。面上笑着心裡卻苦澀地想到,過去幾年每有下屬女眷,不死心地想要爲他牽線搭橋,他都是以冷漠回絕。可眼下若是二嫂提起的話,他難道也用這個法子?
兄弟多年未見,想說的話遠非常人可以想像。至少賦閒在家的宋浩是從醫館開始,便拉着宋翰說個沒完沒了,從家裡地大小事情說到家鄉近幾年的變化,一樣不落。
宋如沐從宋翰的舉動可以看出。宋翰很喜歡這位二哥。其實她也很喜歡這樣的二伯父。沒有傳說中的陰陽怪氣,亦沒有兄友弟恭般的客套。有的只是一位兄長對弟弟的真心關心,兼顧愛屋及烏對宋氏姐弟的痛愛。
這樣地真心痛愛,讓宋如沐對此行有了原先所沒有的期待。
雪天路就本難行,加上出了兩天日頭,路上的雪化了一半,更加劇了行車的困難。如此本來只需五六日的路程,走到第八日才總算進入了墨城境內。
與江南那種步步爲山、處處爲樹地風景截然不同,馬車一路走過,墨城境內是一馬平川、處處良田,偶見幾棵樹卻也是老樹枯藤昏鴉,掉光了葉子的樹枝顯得一點生機也沒有。
不久之後,初次見到如此雪景的宋念之,從剛開始的興奮中解脫出來,繼而轉爲失望。氣得陸翊軒直說“褥子不可教,你看那大雪覆地,一眼望去天地融爲一色,這是多麼壯觀的場景,如何就入不了你的法眼?”
“軒哥哥莫生氣,實在是天天看這一種風景,委實讓人生厭。”倍感無聊的宋念之,掀着簾子瞅着車外風景,蔫拉吧唧的說道。
“我生個什麼氣,你不愛看就別看,等回了江南看你什麼時候再能看到!”陸翊軒沒好氣的應付着宋念之,並順手將宋念之掀着簾子地手打掉,提醒道:“你姐姐身子還沒好利索,你就儘管掀着讓風吹進來吧。”
“呃,多謝軒兄提醒,是念之思慮不周。”被痛打小手地宋念之,知道陸翊軒的話是爲姐姐好,卻也因爲被打了而暗自鬱悶,於是在思慮片刻後,即拱手對陸翊軒說道。
“軒兄?思慮不周?念之你發燒了?”
“你才發燒……”
“呵呵,聽兩人一來一往地吵鬧聲,宋如沐幾乎要大笑出聲,可顧及到另外一輛馬車上的二伯父,便拼命的強忍着。
也就是伴隨着這種吵鬧聲,車隊進入墨城城內,抵達了佔據整個城市一角的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