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身影在落地後,渾濁的雙眸中,散發出一股攝人心魄的精光,曹山和鄒元在暗紅色身影出現後,便分別從心中感到一股絕望的情緒。
鄒元嚥了一口唾沫,對着曹山暗送靈識說道:“大哥,打不過。”
“廢話,我這點還看不出來。”
“大哥,逃吧!”
“我也想,可是怕是走不了了。”
不待暗紅色身影出言時,曹山卻是抱拳對着其朗聲說道:“前輩,晚輩不知此子乃是前輩故人,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暗紅色身影便是與方楓一同飲酒,一同品茶,一同論道的老者,老者待看到曹山舉動後,卻是威嚴的面容沒有一絲變化。
曹山自然是心中暗道不妙,於是接着說道:“我等甘願接受前輩的處罰,還望前輩放過在下與舍弟的小命。”
老者在聽聞此言後,不悅的神情更勝,對着二人呵斥道:“震州怎有你等懦弱之輩。”
“我兄弟二人本就是散修,此番亦是爲了得到些報酬而來。”
“既然想得到報酬,那麼你們可識得我?”
聽到老者詢問,鄒元鬢角竟是不由得冷汗微流,說不出話來,還是曹山強着膽子對着老者說道:“識得,前輩乃是離殺榜前三之人。”
“那麼想要得到報酬,自然是要付出代價。”
“還望前輩繞過我兄弟二人小命即可。”
老者聞言眉宇微皺,屈手一指,便見一道乳白色的光束,順着老者的手指揮出,動作看似緩慢,實則極快,不過眨眼間便見一層乳白色的光芒將曹山和鄒元二人籠罩在其內。
老者見此後,便轉身不再理會二人,身前肅嚴的對着方楓。
方楓見到是老者後,方纔將塵封的記憶回憶起,於是恭敬的對着老者抱拳拜道:“多謝前輩相助方楓。”
“果然是你。”
“前輩這是何意?”
老者聞言看方楓定是什麼都不知,於是輕嘆道:“你可願與我一走?”
“晚輩不知前輩是何意。”
“師師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不希望她就這般葬送。”
“師師?可是雲家師師?”
“你還識得別人?”
方楓在聽到老者言談雲師師後,心中咯噔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方楓心間,於是壓着性子向着老者問道:“何時啓程?”
“你說如何處置這二人?”
“非震玄會之人,爲利而來,卻也不是罪孽深重。”
“好吧,你這孩子有的時候還是比較心善。”老者言談後,虛空伸手一捏,便見籠着在曹山和鄒元周身的乳白色光幕陡然間破碎,猶如清脆的琉璃般。
曹山和鄒元見到前一刻還是被包裹在乳白色光幕內,下一刻便出現後,對着老者敬畏之意更勝,於是曹山對着老者連連拜倒:“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將你二人帶回離炎盟也沒有什麼用,你們說應該怎麼處置你二人?”
“我兄弟二人可發本命誓言,發誓一輩子不再踏入離州疆土半步。”
“你看如何?”老者對着方楓說道。
方楓略一沉思後,冷冷的看着曹山說道:“是不許出震州半步!”
曹山聞言後,眉頭一皺,可是在大能面前又能如何,唯有嘆息一聲後,對着方楓和老者說道:“小兄弟所言極是,自今日後,我曹山和兄弟鄒元,再也不踏出震州半步,如違此誓,定遭古之譴責。”
方楓見曹山發誓中所談古之誓言,心中不甚理解,可是略一沉思後,想到其震州乃是信奉古的州,於是心中瞭然,不再他想。
老者見到二人發出毒誓後,大袖一揮,便陡然颳起一陣虛無之風,風看似輕柔,卻是將元嬰期的二人捲入其內,在二人的呼喊中,漸漸遠離。
“前輩這一揮,怕是沒有十餘載二人是不會恢復的了。”
“總是要受些懲罰,不是嗎?”
方楓聽到老者這般詢問,於是沉吟片刻後,點頭道:“有道理。”
老者見狀露出久違的淡淡笑意,對着方楓說道:“也許師師沒有選錯。”
方楓聞言卻是不解老者爲何意,心中卻是在思考老者到底是何般修爲,竟然舉手投足間便可以將二名元嬰期修士擊潰。
想來老者修爲至少是元嬰高階以上,如果是的話那麼老者卻是是可以稱之爲離州前三的大能,當日這份前三的大能名單中,並不包含傳說中化神期老怪。
“走吧,路上還有些話要對你說。”老者溫言對着方楓說道。
方楓見此後,點頭應允,但是隨即想到火雀軍,於是對老者提及,老者略一思慮後,對着方楓說道:“放心,一切有老夫安排。”
方楓自然相信老者的應諾,於是聞言後,便隨着老者,二人分別化作一道道長虹,向着遠方,卻又稍顯熟悉的地方疾馳而去。
……
一日後,禾穀宗。
老者依舊身穿暗紅大袍,此刻方楓卻是一襲雪白長衫,古墨劍裝在劍鞘內,被方楓抱在胸前。
待老者回來後,雲師師便已然不在此地,老者見狀後,面容一黯,方楓雖然不知何事,但是卻也想到定非善事。
見到老者回來,魁梧漢子神情黯然的說道:“老爺子,是四個老東西親自來的。”
老者聞言點頭後,將自己的三名親信和方楓一同召於屋舍內,藉着閃爍搖曳的燭火,老者淡然的坐在木椅上,方楓等人卻是站在一旁,情況甚是安靜。
最先開口說話的還是魁梧漢子,此刻他焦急萬分般對着老者說道:“老爺子,不能再等了!”
老者依舊沒有理會魁梧大漢,一旁的中年俊朗儒生卻是打岔說道:“皮五,別總是這麼急性子!凡是要細細考量周全!”
皮五聞言呸了一聲後,對着俊朗儒生說道:“呂真,你知道我皮五賤命一條,如果不是小姐相助,早就不知再何時化爲一縷冤魂,此番小姐有難,你說說我怎麼能夠束手旁觀!”
呂真平日裡以能言善辯著稱,更是巧舌如簧,可是此番卻是啞然,心中暗暗慚愧不如皮五,於是說道:“你這心境我也能理解,但是凡事還是要聽老爺子的,你說是不是?”
呂真最後這幾句話卻是對着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青年說道,其實在方楓入門後,便看到青年,一直覺得有着一股熟悉感,此番細看下,卻是發現他竟然與雲師師頗爲類似,於是心中大概想到一二。
寡言青年名爲雲槍槍,乃是雲家旁系之子,但是與雲師師卻是有莫大的淵源,此刻聞言後,他沉思後,終究想到關乎雲師師大事,極輕的吐出數字道:“聽老爺子的。”
衆人都稱呼爲老爺子的人,便是方楓眼前一直沉默的老者。
老者見狀後,卻是知道一干人此刻雖然不便再催促自己,可是心中卻是焦慮萬分,於是對着衆人,原本渾濁的目光中,露出一絲精芒道:“老夫有一計,可是須得讓爾等性命來抵!爾等可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