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巷衚衕的上空,那一條狹隘的蒼穹,露出清一色的蔚藍,那般清澈,那般乾淨,不帶有半點雲彩遮掩,透徹,令人望着心情舒暢。
然而眼下諸多少年卻是無心觀望。
相貌平凡少年也是點下頭顱,算是回禮。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向別人認過錯!”一旁的消瘦少年聞言顯然一怔,而後連忙拽着平凡少年低聲說道,想自己的大哥從未給人賠禮道歉過,如今怎麼這般低下。
“休要聒噪,回去在教訓你們。”說罷,便隻手托起那兇猛少年龐大的身軀,向巷子的一旁靠立去。
方楓也沒有想到此子性情轉變這般迅速,當即也沒廢話,向着那幾人走去,擦身而過此子後,雙手抱拳以待,順勢便要向外走去。
但突然感到身後脊樑骨有着寒風陣陣襲來,方楓憑藉着多年山林裡撲捉兇獸的經驗,明顯感覺身後有人想其襲來。
方楓順勢將身子向一旁的牆壁貼去,只見一柄散發着絲絲寒氣的匕首,劃破自己上身衣衫,方楓轉身怒視身後之人,發現竟是那相貌普通的少年,此刻只見其正揮舞着那柄短刃向着方楓襲來!這一切只是霎那間的事情。
方楓見此不禁暗罵其不講信用,其實像這麼早就出來在這世道顛沛之人,又有幾個懂得誠信道義二字,爲的只是能夠活下去,什麼事情不能做,只有活着纔有希望,只有活着纔可以見到明日的晨曦,此刻樣貌平凡的少年狠辣的性情就是慢慢被世道磨練出來的,平凡少年如此狠辣爲的就是能夠讓自己一同受苦的兄弟不在忍受嚴寒,不在因爲溫飽而憂慮,可見少年有多麼看中這幾人只見的情誼。
然而方楓傷其結拜兄弟,另此子心中很是惱怒,憤慨。但是顛沛流離多年,使其外表並未表露一二,內心卻是恨極,而是待方楓轉身後在做定奪,無不彰顯出此子的心機之重。
那相貌平凡的少年在看到方楓躲過後,神情也是一怔,沒想到方楓竟然能夠躲閃過去自己的偷襲,隨即變揮爲橫劈而去!
方楓也在貼牆的剎那將自己的那柄匕首取出,迎着那少年短刃而去,金石相撞的一聲響鳴後,便見那平凡少年手中的短刃出現些許的鋸齒,那少年更是皺緊眉頭,如鷹般的雙目注視着方楓!滿是仇恨!
兩人就又這般比試了數回合,說來此少年雖然相貌普通,但是其身手卻是不凡,要不是方楓自小隨方宇澤上山打獵,練得一身矯健的身姿與強壯的筋骨,也許真就被這少年江湖的招式擊敗了。
方楓自然不會知曉此子家中原先便是祁禹城遙遠東方的某城中一鏢局之後人,從小習武,自然練就了一身武藝,但因年歲尚小,家中便遭到難事,所以武功也僅是一般罷了。
世俗之事,往往就是這般無法琢磨,那平凡少年家中的鏢局在一次被人劫鏢後,東家不體諒,並且還相逼,使得家中迅速破敗,而後又有仇家來襲,一家老小最後竟然全部被人暗殺,最後只剩下此子當年有事尚且可以一人逃脫,因怕仇家相害,於是此子開始過着顛沛流離的市井生活。
幾個回合下來,方楓也稍感不適,望着此子也是怒目而回!兩人就這般相持不下!
風吹過僻靜的衚衕,捲起一陣陣潔白聖潔的雪花,隨着風兒翩翩起舞。
方楓接着一陣清風吹過向着平凡少年揮舞着匕首而去!
平凡少年也是不甘,隨即迎着而去,於是只聽見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又是一刻時間過後,二人均是喘着濃重的哈氣。
“我叫趙寒陽,你值得我記住名字。”平凡少年寒聲說道。
“方楓!”方楓也是露出敬佩的眼神,想來此子是和自己年歲相差無幾的流浪孩子,但卻有如此身手很是不易。
待方楓怔怔想時,突然方楓覺得腹部一處一涼,好似有什麼寒冷的東西進入腰上,隨即疼痛感突然出現,只見腹部有着一柄明晃晃的短刃,已經有一尺進入到方楓左肋之中。
只見一旁兩丈開處的那消瘦少年,正顫巍巍看着方楓左肋留下那鮮紅的鮮血,消瘦少年神情充滿恐懼,驚慌!
好似就此相安無事便可過去,卻陡然發生這般事情,其實很多事,很多人,很多你我的經歷,在默然的轉身後,雖然想帶去的不過只是一片過往,然而留下的卻大都是永久的傷悲。
那名爲趙寒陽的少年也是大驚,不能想到此事發生,只見其皺起眉頭,內心思慮着如果這樣下去定會出人命,定會被城中執事之人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當機立斷的扛着那兇猛少年,用手拽住那消瘦少年向另一旁跑去,一邊離去一邊還不忘說道:“如果你沒死,我們的決鬥還沒結束!”說完冷冷的回首看向方楓一眼,便迅速離去。
方楓見那幾名少年離去後,在也忍耐不住,只見方楓面色蒼白,早已強自忍耐的身子顯得搖搖欲墜,此刻那疼痛感佈滿全身,貼着牆壁緩緩坐下,內心不禁想到自己爲什麼這麼慘,剛剛被那個佛珠折磨幾日,才清醒又要這樣長久的離去了,心中很是不甘!但隨即又有些許的釋然,好似看通一切般的感覺。
然而就在此刻,方楓胸口中傳來微微如絲般的寒流,起初方楓覺得這便是要離去的感覺吧,渾身寒冷無比,那寒冷感竟然化作一股充沛的寒流,順着方楓身體內的各個經脈緩緩的向着那受傷的地方而去,方楓首先覺得那傷口四周冰冷無比,令其疼痛感大有減少,轉即那傷口竟然在方楓注視下緩緩癒合,竟然只有一個淺淺的疤痕,另方楓大感意外,心中不由得想到,難道那日是真的,墨色佛珠真進我身子裡面了?!
越想方楓越覺得匪夷所思,最後那傷口竟然在不過一個時辰左右便以完全好去,如不是衣服上的斑斑血跡,很難讓人知道方楓在剛剛還被那短刃刺中肋下要害,險些去見真佛。
方楓覺得此事過於蹊蹺,但其也知曉這不是可以當衆告之只是,覺得在祁禹城不便觀察,便隻身來到祁禹城外的一片枯黃樹林的積雪後,方楓除去上身的衣衫,發現胸前竟然有着那酷似那日佛珠的烙印,只不過卻是縮小數倍,一連十八顆佛珠擺開,竟然也只有巴掌大小,可是依稀還可以辨認上邊的圖案,此刻那烙印正散發着淡淡的暈紅之色,其中上中方左側第五顆的那個佛珠上的光暈,明顯比其它佛珠上閃耀的更勝,方楓不禁詫異不已,待方楓平靜下心態後,那佛珠烙印竟然越發的變淡,不多時竟然完全消失不見,方楓對於此事很爲苦惱,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遺症,但也知道這種事和父母,好兄弟說後也不見得有多湊效,所以方楓便決定把此事當爲自己唯一的秘密,不便對外說去。
隨即方楓又拾起一塊小石頭想要測試佛珠的凌霄,於是方楓手起手落,胳膊上邊有一處淺淺的劃痕,此刻卻並沒有恢復,還在層層的流淌着鮮血,另方楓很是詫異,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
霎時腦海中傳來一陣鄙夷又苦澀的嘆息聲音,傳來時輕輕的,方楓好似恍惚一下,還四下張望,卻未發現任何,不知自己剛剛聽到的是幻覺還是真實的。
此時方楓看看自己劃傷的手臂,面露無奈與苦澀,只好撕下一縷衣衫,自己首先止住鮮血,心道還好傷口不大,容易處理,片刻後只見傷疤不再出血,方楓大步來到一處小溪旁,破去溪上寒冰,洗去身上的血漬,而後便向着吳大先生的私塾大步而去。
一邊走着,一邊心中思慮着,墨色佛珠,到底是什麼?最後天地不懼的方楓思慮良久,也並未多想其對自身有何危害,只是最後直言說句好似瞭然無趣,卻又耐人尋味的話,此佛珠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