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紫氣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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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晚。

古老的東方國度中部,名城霧都南岸區,道教名觀老君洞,三清殿頂,一抹姿態隨意的人影靜坐其上,頭微仰,望向夜穹東方,目中瀰漫深思之色。

“明天,將會發生什麼事呢?”

彷彿喃喃自語,又彷彿疑惑問天,細弱幾不可聞的句子從這人影的脣齒間流落出來。

時間,已經接近子夜。

突然,夜穹東方,天象異變!

星光燦爛的夜空,形如一頂蒼古無際的寶蓋,遮罩了整個大地。此時此刻,彷彿遭受了不可想象的浩力擠壓,整個天際寶蓋,一陣扭曲,所有的星辰,好似瀚海上的點點舟葉,隨之起伏不定。

三清殿頂上的人影震驚大駭,身形一挺,立起身來,仰頭四望,眼內瞳孔微縮,臉色詫變。

數息之間,此人的雙眸剛剛流露出了絲絲疑惑,星空卻已再度平靜下來,扭曲的現象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回覆了自然。

此人使勁的揉揉雙眼,之後目中精光大盛,再度凝望星空夜穹,可惜,依然沒有什麼效果,入目所見,依如往常。

“難道,是幻覺嗎?”

此人強壓住動盪的心念,支起右手託在下巴處,陷入沉思。

“流星,天生異象,前路未知,今夜,你該不會再拒絕和我一戰了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夜色中穿透過來,一道烏黑的身影緊追着聲音破空而來,兩息之間,已經傲然站立在三清殿頂的另一端,與沉思的人影相隔數丈之遙。

被稱爲流星的沉思之人,脣齒間輕輕吐出一聲嘆息,這才收回了仰望星空的目光,直視來人,平靜地道:“武星,我們之間的武技高下,你就這麼在意麼?”

“是的!你我同爲精武玄門的唯一傳人,可是尊師臨終前卻把傳承之位傳給了你,我武星,實在很是費解!我就是想和你比試一場,以我的勝利來向你證明,我的武技絕對比你高強!你放心,我也沒興趣搶你的精武玄門傳承之位,我只是要和你鬥上一場!”

武星神態昂然,渾然一副不把流星當作勁敵的姿態。

流星把目光收回,再度投入了深邃的夜穹,深深嘆了一口氣,依然平靜地道:“我記得尊師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精武修行,在乎境界高下,並不在武技高低。難道你身爲師兄,反倒不記得了?”

“當然記得!尊師的意思顯然就是武技高,就代表境界高;武技低,就代表境界低。這很容易理解!所以,流星,你還是接受我的請戰吧!”

武星昂首挺胸,一臉的非凡之色道。

流星再嘆一口氣,依然平靜地道:“雖然天生異象,前路未知,可是,我依然會拒絕和你一戰。”

“你怕我?擔心失敗損了精武玄門傳承掌門的顏面?”武星眼皮微眯地道。

流星的腹內暗歎了一口氣,嘴角抹出一絲苦笑,淡然地道:“武星,你不必再用這種激將法來推搡我。我是絕不會和你一戰的,從前不會,今天也不會。至於將來,前路未知,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哼哼,若是我強行出手,逼你一戰呢?”武星面色一冷,腳下的步子踏出一腳,一副作勢欲撲的姿態。

“嗯?”

流星仰望夜穹東方的雙眸精芒大放,死死凝望着天象,把武星的作勢完全棄在一旁,不爲所動。

聽到流星脣齒間傳來的疑惑聲,武星爲之一驚,順着流星目光所指的東方,轉頭望去,這一望,他的臉色頓時抹上凝重,並且驚疑不定。

夜穹東方,天際一線,已經是一片紫瀾,遠遠可見,滾滾有如洪峰的漫天紫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有如流雲一樣飄渺於高天之上,不時劈下一道道紫芒大盛的無聲閃電,直插地面,不知所蹤,看起來頗有幾分詭異。

“好一個紫氣東來,氣勢滔天如此懾人。”武星不由自主的大讚道。

“明天,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這漫天的紫氣……”流星喃喃自語,又彷彿是疑惑問天,輕輕吐出這些字來。

漫天的紫氣來勢洶洶,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已經席捲到了霧都上空。高天之上,氣浪洶涌,威勢遮天,可奇怪的是,夜穹上的星辰,並未被這些紫氣給遮蔽,只是星光略顯暗淡了一些。

突然!

平地生旱雷,猛地一聲爆響,一道粗獷的紫色閃電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瞬間劈中了流星,縱然他是精武修行的武道高人,也根本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去閃避!

紫色閃電一閃而逝。

武星大驚失色,暗暗感嘆流星不會如此短命,就此隕命在這老君洞的三清殿頂了吧?

武星睜開了匆忙中被強光逼上的眼蓋。

入目處,但見流星絲毫無損的樣子,依然平靜的站立着,腦袋微仰,保持着凝望天空的姿勢,只是,他的雙眼已然緊閉着,一臉的平和安寧。

“呃?那是什麼?”

武星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驚疑自語道。

一把大小如拳握,上窄下寬的葫蘆狀茶壺,凌空懸浮,自主挪移,繞着流星的身體歡快的運動着,彷彿充滿了靈性。

武星暗暗驚詫,目芒激射,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一把茶壺上,但見它狀似葫蘆,卻又遠比葫蘆矮胖,分爲上下兩層。前端一條壺嘴,後端一彎壺耳,上端一抹壺蓋,整個壺身略呈紫色,外部凹刻了不少花鳥蟲魚。

“造型平常,居然會飛?”武星暗歎奇妙,心想可能是某種異寶,就要動身前去抓取,不料紫壺霞光大放,猛然一射,瞬間鑽入了流星的右手掌心之內!

“咦?”

武星大駭,目光深沉,止住了腳步。

但見流星的體型在紫壺鑽入右手掌心後,迅速發生變化,從修頎精壯,漸漸縮矮,漸漸化小,彷彿時光倒流一般急速少年化。

“怎麼會這樣?”武星大吃一驚。

可惜,還未容他多想,又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只不過,這一道閃電也是一道無聲閃電,根本不似劈在流星身上的那樣雷聲爆響。

無聲閃電不偏不倚,瞬間劈中了武星。

武星也隨之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站立着,彷彿失去了知覺一般。

他的身體外,一柄長約半尺,造型奇絕的槍戟歡快的圍繞着他運轉,亦如擁有靈性一般。

片刻之後,奇巧槍戟流光一閃,射入了武星左手臂內,不見了蹤跡。

緊接着,武星的身體也迅速地少年化,變矮化小,詭異之極。

爆響的紫色閃電音傳數十里,聲勢驚人,老君洞內修行的道士無不耳根震動,紛紛奔出廂房,尋找雷聲出處。

這一仰望登時唬得衆道士面無人色。舉首四望,漫天的紫氣彌蓋九穹,更有靜寂無聲的詭異閃電從高空不時劈閃降落,顯得妖異萬分。

與此同時,也有眼尖的修行道士發現了神聖的三清殿頂上站立的兩條人影,皆是十一二歲的少年模樣,他們二人身上,紫氣旺盛,一身服飾希奇古怪,見所未見,乍一望去,象極了神仙傳說中的仙門童子。

“紫氣東來,神靈降世……”

一位年老的修行道士喃喃自語,臉色驚變,登時雙腳一軟,撲通跪下,倒頭便拜。

其他修行道士見此異狀,想也不想,也紛紛倒頭朝拜,心中滿是沸騰。其間也有一些年輕的弟子,驚詫之餘也略有疑惑,這三清殿上,神靈降世,不是應該三個人影嗎?怎麼只有兩個仙童呢?

只是一衆修行道士,堪堪虔拜了幾下,卻突然發現,兩位仙童身上的紫氣,猛然閃耀,幾乎刺目難睹,衆道士不得已紛紛閉上了眼皮蓋兒,暫避鋒芒,同時心頭俱是驚喜無比,神靈降世,神光顯靈,看來,老君洞從此要名傳四海,廣渡仙澤了。

閃耀的紫光一閃即逝,一衆修行道士緩過勁來,急急睜開雙目來,爭睹降世仙童的仙姿,卻不料,等待着他們目光的,卻是空無一人的三清殿頂。

兩位仙童的仙身,已經憑空消失了。

一衆修行道士不由得心生絲許失望,不過轉念一想,俱又恍然大悟,神光顯靈,那神靈自然就是迴歸天位了!

“老君洞所有弟子聽令!紫氣東來,神靈降世,留下神蹟在我老君洞三清殿峰上,今夜,所有洞觀弟子跪拜一夜,虔誠向道,以此向三清神靈謹表道心!”

老君洞的洞主掌門傳下了洞令。

與此同時……

磅礴無匹的遮天紫氣,很快覆蓋了整個古老的東方國度,並快速向四面八方漫延,還不時從紫氣中劈下道道紫色閃電。

起初,在東方國度內,劈下的紫色閃電比較密集;但是,紫氣超出了東方國度的範圍之後,劈下的紫色閃電急速減少,而且,除了流星所挨的那一道紫色閃電伴隨着旱地驚雷般的爆響外,其餘的紫色閃電都靜寂無聲,若是隻聽不看的話,絕然料不到,滿世界的紫色閃電,一夜之間,幾乎劈遍了整個星球。

子夜正點時分,快速流動的紫氣已經覆蓋了整個星球,紫色閃電已經偃旗息鼓,再無一道降世。東來紫氣一共劈下了多少道紫色閃電,無從計數;紫色閃電神秘降世的原因,也無從知曉。

一場不可想象的浩變緩緩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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