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
衆人開始回房間收拾物品。大約一小時後,衆人,終於在酒店外集合,前去那座重建中的市長官邸,向新任市長告別。
至此,外交團的任務結束。由於魔導列車站在戰鬥中被全毀,鐵軌也是就此被破壞。所以衆人必須坐上用二級魔獸奔雷狼拉的狼車,離開這座變化莫測的城市。
狼車緩緩前行,不消一會兒,終於來到了那座被破壞的大門面前。作爲傭人成員的白癡當然不可能在城裡就上狼車,所以,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個守候在大門口的東西。
巨大的體型,微微晃動的尾巴,披着風衣遮住臉,頭上的大禮帽讓整個臉只露出一雙黃色的眼睛。
狼車慢慢的從城門中穿過,也是慢慢從這頭大怪物身旁離開。
對於這名普普通通的獸人,人類外交團的人當然不會有太多的在意,但是白癡,卻還是和他的目光對上了。
啪。
在兩人交錯而過的那一剎那,人類的手掌與獸人的手掌同時舉起,互擊。
之後,那頭獸人頭也不回,直接壓低了破禮貌,裹着風衣,往城內走。
而白癡也是同樣沒有回頭,隨着那緩緩前行的狼車,離開了這座發生了太多事情的城市……
至此,任務完成。
時間,已經接近十二月。
北國的氣候早已經變冷,空中,也是時不時的颳起風雪。
失去了魔導列車,僅僅靠奔雷狼拉扯的狼車的速度實在是不敢恭維。而碰到那積雪厚重的時候,狼車還幾度陷入雪地,動彈不得。
對於外交團的人來說,這一段的回程之路是乏味而痛苦的。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絕望,認爲自己已經無法在聖夜祭前趕回風吹沙,參加一年一度的聖夜晚會。
而更糟糕的是,自從離開怨毒鎮之後的所有小村落中只有一班魔導列車,而很巧合的是,這班魔導列車就毀在怨毒鎮。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從怨毒鎮往後一直到人類城市的邊境的這段路上將完全沒有列車可以乘,只能依靠最原始的獸人狼車來進行交通。
“咳,獸人的技術發展還真的很糟糕啊~~~爲什麼只有一輛列車呢?至少多開幾輛吧?”
暴風雪中,在官道上艱難前進的馬車上已經開始有人抱怨。但抱怨歸抱怨,再怎麼抱怨現在也不會有一輛列車從旁邊穿梭而過,是不是?
白癡所坐的狼車是屬於僕人的最後一輛。狹窄的車廂內塞進了四個人,加上門窗全關,雖然溫暖是溫暖了一點,但也有些透不過起來。
而更糟糕的是,這長途的跋涉讓他的身體似乎負擔不小,以往已經可以痊癒的身體,現在卻再次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人類小子,很痛嗎?那我溫柔一點怎麼樣?嘿嘿嘿~~~)
(別多話,快點,治好我。)
(切,你說治好救治好?第五獄可是很細膩的東西,你這一次是屬於不完全觸發,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有多嚴重你知道不知道?竟然還對着我說‘快點治好我’?我要小心翼翼的調整你的身體,控制你的魔血。如果亂來的話,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多器官衰竭而死知道嗎?)
(真是,不知道體諒體諒我的辛苦,就知道一味的呼來喝去。難怪你會被那丫頭討厭。喂,我說,既然你被那丫頭討厭了,乾脆趁着現在扔掉那丫頭吧?反正她也給你帶來不少的麻煩,趁這個機會賣掉她怎麼樣?反正她已經長得很漂亮了,可以賣個好價錢~~~)
(切,無聊。)
暗滅嘟囔了一聲後,閉上眼睛。可過了沒多久,他再次不甘寂寞的張開眼睛,吵嚷起來——
(人類小子,……人渣……渣誠)
(說。)
(尼瑪,要叫你渣誠你纔有反應?算了,說正經的,你揹包裡面藏着的那兩把刀和雪片,花朵,想要幹嘛?)
白癡略微低下頭,看了暗滅一眼。隨後,他輕輕摸了摸自己大腿上放着的旅行包。
藏寶圖,在我手中。我,可以將它給別人用。兩個天使,防止復活,我,要等身體恢復後,進行封印。)
(原來如此。哦,我在這裡有個建議。如果封印的話,一定要將那兩個天使的殘骸封印的深一點,並且要將她們遠離鍛造最好是能夠讓她們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見到鍛造,這樣纔好。)
啊,我就這樣想的。)
(真的?太好了哎呀呀,果然還是要這樣啊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去想一下,要讓誰擁有藏寶圖,成爲鍛造呢?話說回來,那個被藏寶圖侵蝕的人類竟然在一千年後再次覺醒,這還真是不容易呢嗯,不容易啊~~~這次,我們也找一個即使不小心被封印,也不會被突然分離的傢伙,怎麼樣?)
這些事情白癡的確是在思考,但現在想來,思考這些事情的確是有些太早了一點。相比這件事,還有另外兩件事是他現在首要思考的東西。
第一件事,就是小麪包現在對自己不理不睬。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而另外一件事嘛,就是自己的身體了……
疼痛,再一次從未痊癒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儘管白癡一直強忍着,但在長久的旅途顛簸之後,這種忍耐似乎也終於到達了極限。在肚子上被貫穿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抽痛之後
白癡,倒了下去……
……
風雪,慢慢退散。
原本應該冰寒刺骨的風,此刻吹在臉上,卻顯示出少有的溫暖。
白癡慢慢睜開雙眼,望着四周……
春天……到了嗎?
爲什麼……本該是風雪冰天的環境……現在卻是如此的綠意盎然……?
身體的疲勞帶給白癡的還有五感的不適。他勉強睜開眼,除了看到四周的綠意之外,就只能看到一羣人正圍在自己的身旁,訴說着什麼。
而他,則是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動彈不得。
“啊啦,這可真是辛苦呢。”
一個沒聽過地女性聲音從耳邊傳來,伴隨着這個聲音響起的,還有叮鈴鈴的鈴鐺聲。
在模模糊糊中,白癡似乎感覺到有個什麼東西正在舔自己的臉……溼溼的,感覺很舒服。
掙扎了一會兒之後,白癡的精神似乎終於恢復了少許。他閉上眼,再次睜開,而這一次,也終於能夠看清四周的景色……
一頭奶牛,站在自己身旁。現在,正用舌頭不停舔着自己的臉。
白癡在睜眼的那一瞬間就看到這頭牛那大大的臉,身體一下子戒備起來。但等他看清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放鬆。
這是一頭四蹄上都繫着金色小鈴鐺的奶牛。在奶牛旁邊,站着一個約莫十七八歲女性。她穿着一套紅色連體褲,有着一頭天藍色的短捲髮,大大的雙眼鑲嵌在那張娃娃臉上。但,這都不是重點。從身旁的許多男學生的臉上就可看出,這名女性的身材實在是非常的好。僅僅一件襯衣遮體,讓她胸前的東西似乎隨時都要爆出來一般,充滿了誘惑力。
不過,大概是這個女孩背上簍筐內的那個不滿一歲的小嬰兒的緣故吧,男性們都保持着一種很好的剋制,十分得體優雅的回答,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啊嗚啊嗚”
“是嗎?真可憐……那麼多辛苦的事情啊……”
那名少女一邊看着小麪包手中舉起的牌子,一邊同情的抹眼淚。此時,那頭奶牛哞的叫了一聲,這名少女立刻轉過頭,看着躺在地上,掙扎着想要起來的白癡。
“啊,你終於醒了?沒關係,別起來,躺着吧。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躺在辣椒的身上,我帶諸位去我的家。”
白癡在黯的攙扶下慢慢坐了起來。他捂着自己的腦袋,讓神智清醒了一點後,說道:“這裡……是哪裡……”
黯輕輕挑去白癡後腦上的草葉,笑道:“其實你只昏迷了三個小時,這裡距離那條官道不遠。但是呢,你看那兩條山脈。”
白癡轉頭,順着黯的手指望去。只見手指的盡頭,狼嚎山脈的延伸地段在那裡橫穿而過。
“根據夢語說的,這裡的氣候由於處於火山熔岩的上方,所以氣候溫暖,四季如春。再加上那兩條山脈隔絕了寒流,所以這裡和那裡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世界。啊,我來爲你介紹一下。”
黯扶着白癡,手伸向那名身材很好的少女,笑道:“這位小姐名叫夢語,是這塊牧場的牧場主。她以飼養奶牛,種植辣椒爲生。而這一位,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辣椒。聽夢語小姐說,是辣椒一直拉着她往這裡跑,她才發現我們這批遇難者的。”
那頭奶牛歡快的哞了一聲,走上來,輕輕舔着黯的臉頰。黯笑了笑,想要推開,卻推不開。也只能任由它去了。
那名叫夢語的女孩提了提身後放着小嬰兒的籮筐,有些緊張的看着白癡說道:“人渣先生,雖然……我知道我這樣問很失禮,但是,您可要注意身體啊。另外……另外……那個……這種痛苦我也有過……痛經……所以,雖然我不知道人渣先生您得了什麼病竟然會痛經……但還是希望您……能夠挺住……”
白癡的目光,冰冷。
他直接轉過頭,盯着那邊的小麪包。可那丫頭卻是立刻把牌子上的字擦掉,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吹着口哨,找旁邊休息的小杏玩去了。
白癡沒有說什麼,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否定這句話。因爲這個女孩的雙眼透徹,一臉的擔憂,似乎是真的相信他來月經了。算了,反正也不會和她深交,白癡懶得解釋。
“各位,我這裡很少有客人來,既然大家難得來一次,願不願意去我家裡呢?我請大家喝牛奶。啊,尤其是人渣先生,您來月經的時候最好多喝幾杯,對身體有好處的。”
旁邊的人都開始捂着嘴開始笑,白癡卻是不說話,在黯的攙扶下默默站起。黯雖然有些想要解釋,但看到夢語這麼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如果認真解釋的話自己可能會被當成白癡,想了想後,也就算了。
由於白癡的身體狀況,所以是由兩個男學生用擔架擡着他,其他人跟在旁邊慢慢走。名叫夢語的小女孩騎在那頭奶牛身上,興高采烈的往前帶路。一路上,小麪包的雙眼自然是緊緊盯着她手上的那個筐子,看這裡面紅豔豔的正宗熔岩椒大流口水,什麼淑女形象,什麼溫柔外表,在辣椒的誘惑下已經全都忘了。而夢語似乎也察覺了,笑着抓出一把,塞到她手裡,讓這個小丫頭一下子樂上了天。
牧場很大。相當的大。
一望無際的牧場和溫暖的空氣給人一種心情寧靜的感覺。在這樣的春風下走着,衆人絲毫沒有感覺多麼艱難。也不知走了多久,遠遠地,就看見一大羣奶牛聚攏在一棟很普通的農家房子旁邊,哞哞叫着。
“歡迎來到我的家。那個……我家的房子比較小,平時也沒有什麼客人來,所以,只能委屈各位在外面坐一會兒,可以嗎?”
夢語的這句話並沒有讓衆人有多爲難。柔軟的草地躺起來感覺比最高貴的牀鋪還要舒適。
衆人坐下,一些識趣的人則是去狼車內取出毯子鋪在地上,讓公主坐下,不至於弄髒裙襬。
看到大家坐下放鬆之後,這個女孩笑了笑,走進房間。大約十五分鐘後,辣椒就叼着一個大桶從牛棚內走了出來,而夢語則是端着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分發到衆人手中。
“小地方,沒有什麼好請客的。各位,只有牛奶隨便各位喝,請不要客氣。”
“哦那真是謝謝啦”
那些男生們瞄了一眼這個女孩那比黯還要偉大的胸部,砸吧了一下嘴,喝起牛奶。在剛剛經歷過那種冰雪之後,一杯熱熱的牛奶下肚,瞬間讓人感覺如同重生一般的舒適起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