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番話,吳良輔立馬開口說道:“兄弟,你可要考慮好了,陛下這兩天脾氣確實不太好,最近已經痛斥朝中多位大臣了。你現在面聖的話,很可能也會遭受責罵。”
李宏笑了笑:“陛下現在的病情完全是因爲心中有事,而陛下所憂慮的事情,無非也就是浙東地區的叛亂,現在我把平息戰亂的好消息給陛下傳遞回來,陛下肯定會心情開朗,那麼這偏頭痛的毛病肯定也會直接好轉。”
吳良輔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可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即便是看不上朝中的老臣,可是對於他也是多有依賴。
乃至於現在,他隱隱約約已經有了位極人臣的意思,現在既然這位皇帝陛下不喜歡其他人去打擾,那麼如果讓自己這個兄弟親自去面聖的話,也未必不是一個辦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稟報了,但你千萬要記得,可不要違逆陛下的意思,否則真有可能會被降罪。”
“你放心吧,大哥,我已經在宮中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官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心裡非常清楚。”
“那我就先去了,就請賢弟在這裡稍等片刻吧。”
隨後,吳良輔轉身進了宮,李宏則是牽着馬車在那裡等待。
過了不多時,吳良輔從宮中走了出來:“陛下現在的確是點名要見你,不過一會兒說話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些,剛剛陛下還責備了幾個婢女。”
“我明白了,大哥,你放心吧。”
隨後李宏走進了宮中,剛剛進去就立刻有小太監過來迎接,然後帶着他來到了養心殿。
來到這裡的時候,李治正坐在那裡愁眉不展,手中拿着一卷書正在看,隨後,這個小太監怯生生的說道:“陛下,李將軍來了。”
李治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卷,隨後轉頭就看到了李宏。
果不其然,在看到李宏之後,李治的臉色突然變得好看了一些:“愛卿怎麼突然回來了,也沒有事先說一聲。”
“微臣實在是擔心宮中這邊的情況,所以沒有提前稟報就專程趕的回來,浙東地區的叛亂現在已經平息,這裡是我軍這次的所有損失,請陛下過目。”
李宏說完之後,從自己的懷中拿出奏摺,遞給了李治。
李治則是揮了揮手:“朕最近頭痛欲裂,實在不想看這些東西,而且朕最近經常感覺心緒不寧,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宏聞了聞,發現這宮中的空氣裡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剛纔他進來的時候,吳良輔就已經和他說過,這宮中最近經常有人在做法事。
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否則也不會有這麼重的檀香氣息,他當即開口說道:“我想陛下很可能是因爲浙東的叛亂憂慮,所以纔會引發偏頭痛,現如今,浙東地區的戰亂已經平息,陛下完全可以不用再爲此事憂慮。”
李治無奈的嘆了口氣:“愛卿,這次浙東地區雖說是引發戰亂,而且是當地的農民起義,可你又是否知道當地農民爲什麼起義?”
“據說是因爲當地最近連續幾年遭受荒旱,當地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而且當地官員還把災情隱瞞不報,爲了自己的政績,瘋狂徵收苛捐雜稅,這才致使百姓起義。”
李治點了點頭:“是啊,我就知道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你,當地官員如此不作爲,導致百姓起義,現在這件事你認爲應該如何處理?”
“微臣以爲應該肅清當地官場秩序,不如把所有涉事官員全部斬首,然後從朝廷委派一批新的官員前去赴任,如此一來也好肅清當地的官場風氣,也給當地百姓一個交代。”
李治此時越來越激動:“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是和我同樣的想法,可是之前在朝中我也提出了這樣的想法,很多的朝中老臣全都說法不責衆。”
說到這裡,李治被氣的一陣咳嗽,李宏連忙走上前去,給他倒了一杯茶:“陛下不要如此生氣,還請喝杯茶吧。”
“愛卿,你讓我如何喝的下去?現在這個朝廷,現在整個大唐,究竟是他們治理還是朕來治理,這天下究竟還姓不姓李?”
李治越說越生氣,隨後又是一陣咳嗽,李宏對他說道:“陛下,您現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朝中的那些老臣所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當地官場秩序雜亂,肯定是盤根錯節,如果現在貿然清查的話,很可能會導致當地無官可用。”
“現在連你都和他們一樣的說辭了。”
李治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宏,眼神中有些冷漠。
“微臣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朝中的那些大臣沒有下野,所以他們看不到民間疾苦,可是微臣這一路之上可是看盡了所有的民間疾苦,那些老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甚至被那些起義軍逼迫的背井離鄉。”
“很多百姓凍斃於荒郊野外,可謂是千里孤鴻,餓殍遍野,微臣把這一幕幕看在眼裡,也是疼在心中。”
“既然如此,你又爲什麼要和他們秉承一樣的說辭?”
“因爲其中肯定是有官員被牽連,不可能我大唐上下所有的官員全都如此貪婪,那麼他們比起蛀蟲又有何異,微臣雖然理解陛下的心思,現在微塵也認爲應該徹查此事,可是陛下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很可能不會錯殺好官。”
李治雖然聽不下別人的話,可是他卻能聽得進去李宏的話,果不其然,在李宏說出這番話之後,他也變得冷靜下來了。
“你所說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那現在如你所見,咱們應該怎麼辦?”
“不如先處理好朝廷這邊的事情,然後再派一個官員親自前往浙東地區徹查最近幾年的乾旱問題,在當地沒有政績的官員或者是參與迫害百姓的官員。”
“我們可以進行革職查辦,可是其中總有一些清明的官員,不但不能查辦,我感覺還應該重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