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非還是面無表情的朝着她走進。
“你,你別過來了,我真的很厲害的,一拳打死了一隻小腦斧的!”沐劍屏用最慫的樣子,說着最囂張的話。
“一拳打死了一隻小腦斧?我看你纔是那隻被打死的小腦斧!”墨非用力的彈了沐劍屏一個腦瓜崩。
“哇,好疼,你欺負人!”沐劍屏抱着腦袋哭兮兮道。
“抓住他們,不許跑了一個。”
不過在這個時候,吳三桂的侍衛找上門來了,墨非眉頭皺了皺,旋即帶着沐劍屏消失在了平西王府。
……
神龍谷。
乃是神龍教總壇。
起先神龍教只是雲南本地的宗教之一,對手不少,可是自吳三桂就番雲南後,千挑萬選,將神龍教從雲南本土宗教之中挑選了出來,然後大力扶持,以宗教的便利性,大舉改造雲南,將雲南經營得宛如鐵桶一般,成爲吳三桂的獨立王國。
神龍教協助吳三桂經營雲南,自身也得到了不少好處,獲得了很多土司的信仰,甚至還在慢慢向雲南的高官顯貴之中滲透,而云南作爲吳三桂的獨立王國,那些高官顯貴究竟是什麼身份力場,那就基本上不言而喻……
“教主,你這次又爲平西王解決了一個不聽調遣的土司,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會對您大加賞賜的!”
已經成爲了神龍教教主的龍兒,在一隊教徒的恭維下,走在回神龍谷的路上。
“誒,爲平西王辦事,乃是爲了儘快光復咱們漢人的江山,推翻那滿清殘暴統治,又何談賞賜不賞賜的。”龍兒教訓道。
只不過嘴巴上面這麼說,龍兒又何嘗不對自己在吳三桂麾下越來越重要的權柄,感覺到隱隱的自傲。
在其位,謀其政,很多時候,到了一個地步,別人都在捧着你的時候,你很難不飄。所以龍兒難免會看吳三桂麾下的謀臣、猛將,如同看廢物一般。
她這次外出,是替吳三桂解決掀起一場小風波的雲南土司。
土司這種東西,說起來是很有意思的,所謂土司政策制度,便是在民族偏遠地區,給少數民族頭領敕封朝廷任命的官職,讓他們世襲罔替。這樣的制度,有效維護了地方的安定,以及節約了朝廷管理地方的成本。
土司制度的建立有着它不可不爲的現實壓力,一是貴州等偏遠地區,大族世居其地。所謂地頭蛇可壓強龍,即使盛世如唐朝時期,對貴州等地都是實行安撫的政策,將爵位賜予當地土司。朱元璋建立明朝時,國家因多年戰亂而國力削弱,更加不可能將土司地方的權力收歸中央。二是貴州等地地勢險惡,非本地人不能行。中央即使有心大軍壓境,強收政權,面對高山大河的阻擋,也是無力。說不準最後會折了兵又賠了財。
這樣的制度雖然有利於地方的安定,但同時也埋下了一定的禍端。明朝時期的播州之役,便是這樣一個禍端的典型代表。播州土司楊應龍,處心積慮多年,聯合周圍少數民族,共同反叛明朝統治,成爲當時明朝內部最大的一次內亂。楊應龍的叛亂說明了土司在當地的絕對力量之大,以及土司對當地的掌控遠勝於朝廷。在少數民族地區,正應了那一句天闊皇帝遠,土司便成爲了當地的土皇帝,擁有一切財政、行政、軍事大權。可以說,在設置土司制度的少數民族地方,土司與皇帝是共享的。名譽上,這些少數民族地方似乎是屬於整個國家,屬於中央服從管理,但實際上是屬於土司個人或者其家族。
龍兒和她隨行的神龍教弟子回到了神龍谷,靠着刷臉,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教主的高座之上。
只不過龍兒隱隱間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爲什麼。
在回到神龍谷的這路上,她看到的神龍教弟子,大多數都是她比較陌生的,而與她最親近的幾個神龍教管事,她都沒有看見她們的蹤影。
不待龍兒深入思考,便有神龍教弟子來報,吳三桂遣世子吳應熊特來犒賞龍兒。
至今仍舊屬於吳三桂麾下一員的龍兒,自然不敢怠慢了吳應熊這個雲南未來的主人,趕忙有情他進來。
吳應熊帶着馮錫范進入神龍谷。
“父王起兵在即,有感神龍教近年來幫助本藩招兵買馬,訓練人才,穩定地方,大大有功,所以叫馮師傅陪同小王,賜御酒給教主,並封教主爲‘護國聖女’。”吳應熊道。
“謝平西王爺。”龍兒道。
龍兒和吳應熊一番客套之後,便有人端上來了吳三桂所賜的御酒,到龍兒的身旁。
龍兒雖然可能行事霸道了一點,但的確是吳三桂還沒有什麼反叛之心,也沒有顧慮什麼,直接在吳應熊和馮錫範的面前飲下了吳三桂御賜之酒。
況且就算有毒,她的神龍素女功本就是一門百毒不侵的武功,根本不懼。
卻不料,在她剛剛飲下了吳三桂御賜之酒後,在吳應熊旁邊的馮錫範忽然開口,哈哈大笑道:“素聞神龍教神龍素女功玄妙非凡,百毒不侵,就是不知道可否敵得過天下第一奇毒,無色無味的奇淫合歡散?”
龍兒頓時神色一變,眼眸綻放一道厲芒,死死的盯着馮錫範道:“馮錫範,你什麼意思?”
馮錫範冷冷一笑,說道:“神龍教恃功自傲,橫行霸道,王爺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特令在下與世子將你們全教剷除,一網打盡!”
龍兒大怒,立即喝道:“來人,給我將他們拿下!”
可是縱然她這個教主發命令了,那些站在神龍教各處的弟子,都置若未聞,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龍兒心中一驚,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哈哈哈,龍兒,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就已經發大軍攻陷了神龍教,現在所有的教衆都效忠我們了,那些冥頑不靈的,都全部處死了。”吳應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哈哈大笑,說道:“聽聞龍兒你神龍素女功,功法特殊,一旦與男子交合,其體內八層的功力都將流入男子的體內。現在你中了奇淫合歡散,兩個時辰之內,一定要與一個男子交合,否則就會筋脈寸斷而亡,本世子倒是可以幫你這個忙!”
“等我平西王府的大軍攻陷滿清,佔據天下大好山河,到時候未嘗不能給你貴妃之位坐坐。”
“做夢!!!”龍兒恨聲道,像她那麼高傲的人,怎麼看得上,除了一點小聰明之外,一無是處,只會惹是生非的吳應熊呢?
不過她此時體內的情況真的很不妙,本是百毒不侵的神龍素女功,遇到奇淫合歡散,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似的,將她體內的內力,都化作了幾乎使她血液沸騰的火焰,欲將她一個人燃燒殆盡。
導致她現在一身幾乎堪稱磅礴的內力,最多隻能夠發揮三層的威力。
就這點實力,如何在大軍的圍困,以及同一等級的對手馮錫範面前殺出一條血路呢?
“教主,我們來救你。”
正在龍兒左右圍男之際,隨同龍兒一起回到神龍谷的侍女察覺到不對,殺了進來,龍兒見狀,心中大喜,趕忙壓制住自身的異常,飛身往外直衝。
“死到臨頭,還做掙扎!想逃?都給我留下吧!”馮錫範一聲大喝,抽出了一把長劍,閃電般朝着龍兒和擋在她身前的神龍教弟子殺去。
一柄精鋼長劍,在馮錫範的手中,宛如毒蛇狂舞,迅雷之勢,幾乎就是瞬息之間,便將那些擋在龍兒面前的神龍教弟子擊傷,然後向龍兒殺去。
龍兒面露絕望之色。
以她目前的狀態,是絕對沒法對付得了馮錫範的。
可是就在這時——
嘭!
在龍兒和馮錫範之間,突然想起了一道霹靂之聲,雷火竄動。
而龍兒看得異常清楚,和她面對面的馮錫範,眉心處,有了一顆花生米大小的血洞。
馮錫範離死還沒有一段短暫的時間,他順着眉心暗器的來處,已經看到了偷襲者是誰。
那是一個埋伏在谷中搞出的青年男子,手中裡面一個燒火棍狀的事物,嘴角流露出一絲邪氣。
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啊!
來偷襲我69歲的老同志!
這好嗎?
這不好!
我馮錫範作爲崑崙派這種名門大派出身之人,絕世高手,一手劍術殺人不流血,號稱一劍無血,更是習得妙術六合童子之術,自信這天下之大,我無處不可去。
但是卻沒想到陰溝裡翻船,被你這麼一個無名小子給用一種厲害的暗器給嫩死了……
我大意了啊,沒有閃!
耍暗器,這不好,年輕人你不懂規矩,望你以後耗子喂汁!
“這老東西身體還夠堅硬的啊,巴特雷都沒有爆得了你的頭?”墨非咀嚼着口香糖,詫異的看着馮錫範的屍體緩緩倒下。
龍兒也看到了墨非這個昔日在皇宮大內見過面的人,大約知道墨非是來幫他的,於是抓緊時間,迅速往外衝去。
“給我攔下她,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吳應熊武功跟沒有一般,還沒有弄懂發生了什麼,眼見龍兒中了奇淫合歡散,還能那麼猛,立即對手下下令道。
他可是捨不得龍兒那身上雄渾的內力。
原本龍兒自己修煉而出的內功,就已經是天下一流絕巔高手的內力了,而在她回到神龍教,恢復了本來面目之後,更是得到了她師父,原來的神龍教教主的傳功。
實力究竟如何暫且不談,但是那一身內功,可以稱得上是震古爍今了。
吳應熊知道一旦獲得龍兒那八層的內功,他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嘭!”
墨非移動巴特雷的槍口,對着吳應熊開了一槍。
他可不像馮錫範那般,擁有絕世高手的內功,腦袋瞬間就被巴特雷給打爆,向西瓜瓤一般,四處散落。
“想跟我墨非搶食吃?小夥子,你路走窄了啊!”墨非輕輕一笑,移動巴特雷狙擊槍,幫助龍兒狙殺那些阻攔她的神龍教弟子,以及吳應熊帶來的大軍。
龍兒本身的武力值就高得嚇人,即使只剩下三成功力,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輕易攔得下來。
再加上吳應熊這個吳三桂的世子,被墨非狙殺,那些跟隨吳應熊來到神龍谷的官兵,就算殺了龍兒,怕是也難逃被吳三桂詰難的命運,一時間人心惶惶。
於是乎,龍兒逃了出來。
“龍兒姑娘,在下還是來遲一步啊!”墨非從暗中走了出來,嘆息了一聲:“我自吳三桂府邸上,聽聞了他準備對付你們神龍教的消息,我想着咱們怎麼着也有一面之緣,便想來告訴你,誰知道來遲了一步。”
“閣下不必苛責自己,是我該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大恩大德,龍兒今生沒齒難忘。”龍兒捂着胸口,面色緋紅,喘息道。
“看你受傷很重的樣子,你沒事吧?”墨非忙作關切狀。
“我……”
龍兒話還沒有說完,身體一軟,就要跌倒,被墨非手疾眼快,給扶了起來。
“我中了馮錫範給我下的毒,奇淫合歡散,現在毒氣攻心……”龍兒白皙如玉的面龐上,熱汗涔涔而下,那原本英氣十足的面容,此刻也多了不少嫵媚之色,身上散發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處子幽香。
“那我該怎麼才幫到你?”墨非面色嚴肅的問道。
嗯,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誠實可靠小狼君墨非,遇到了龍兒這種狀況,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而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只要能夠救得眼前姑娘之性命,哪怕要我墨非上刀山、下火海,那我也必當挺直向前,一往無悔!
“需要你……可是這怎麼行呢……不過如果我死了,我神龍教滅教之仇,又有誰能去報呢?”龍兒眼神蒙上一層薄霧,嘴裡面還在嘟嘟囔囔什麼。
可惜她最後的堅持,在奇淫合歡散的作用下,終究是散去了,看着墨非,眼神綻放出宛如母豹般的野性,一下子將墨非按倒在地,手瘋狂在墨非身上撕扯着……
墨非根本抵擋不住龍兒的野獸行徑,只得無力的流下了兩行委屈的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