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聽到林若這麼問,他明白林若的話裡是什麼意思。
沮授當下說道:“伯達他身體不好。前兩天,他上城的時候,不小心中了箭,如今還在家裡躺着呢!”
看到沮授這副表情,林若知道沮授是擔心自己對他的那個朋友不利,因此對沮授會以微笑,表示自己並沒有想要抓他的那個朋友的小辮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林若當下說道。
司馬朗中箭臥牀?難道這些事情和他沒有關係麼?是自己多心了?以沮授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被私人感情左右的吧!
當下林若也來不及休息,他馬上讓人去將七星給請過來了。其實七星知道林若回來,就馬上到林若的府邸候着了,如今聽到林若找他,他馬上去見林若。
七星看到林若,隨即抱拳說道:“末將拜見軍師。”
林若揮手示意,身邊的人都退出去,等整個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林若有確定沒有人偷聽,他當下讓七星坐下,直接問道:“我不在幷州這段時間,幷州城內風雲如何?”
“城內的世家們,得知外族人圍成,一個個都害怕得要命,不過讓人奇怪的事情是,這些人的家主,三五天就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商量什麼。”七星當下抱拳說道。
“你的人混不進去偷聽嗎?”林若問七星說道。
“混不進去。”七星非常肯定地說道,“他們每次聚會的時候,都會將所有的人屏退的。而且還是進入密室裡。”
“他們和司馬朗關係如何?這些天,司馬朗和什麼人接觸過?”林若看向七星問道。他不相信司馬朗,或者說他不相信司馬家吧!
“司馬朗在第一天守城的時候,確實中了一箭,傷勢還真的十分的嚴重。這些天,我讓人留意他的動靜,發現他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七星非常肯定地說道,“莊主,若是你懷疑他的話,不如讓我派人進去調查!”
“哼,這司馬朗用苦肉計呢!”林若當下冷笑地說道,“他的兄弟司馬懿等人都在曹操的那裡,他害怕曹操責備他的家人,故意用這一招。不管如何,這個人你一定要給我盯緊一點!我可不想自己內部再出現什麼問題。”
“是!”七星當下說道。
“對了,七星,今天我打算在府衙擺下宴席,你替我去請城裡所有的世家來府衙吃飯,記住了,是請!若是有人敢不來,那就不要客氣了,直接將他們押來。”林若當下看向七星說道。
七星抱拳說道:“莊主,你是打算鴻門宴嗎?”
“鴻門宴?”林若當下搖頭說道,“這些人,雖然都該死,可是這個時候死了,我的麻煩會很大的。我只是想請他們來,吃飯,然後給他們講故事罷了。”
七星當下說道:“莊主,你去看望趙將軍了嗎?”
聽到七星這話,林若覺得七星這話裡有話,不由說道:“還沒有來得及去看子龍,怎麼了?子龍的傷很重嗎?”
七星點了點頭說道:“趙將軍的傷頗爲嚴重,若不是大夫及時搶救,只怕會性命危險。那日趙將軍輸得也格外的詭異。”
“格外的詭異?”林若吃驚地問道。
七星當下搖了搖頭說道:“卑職只是知道趙將軍輸了,聽人說是趙將軍的馬有問題。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軍師要是想知道,還是等趙將軍醒了之後,再去問趙將軍纔好。”
“你是說子龍到現在還沒有醒?”林若當下忍不住站起來說道。
七星點了點頭說道:“沒有醒,傷很深,流了很多血。”
聽到這話,林若暗暗皺眉,然後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真是流年不利,先是關羽中毒,接着是趙雲受了重傷,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送走七星之後,林若覺得眼睛幾乎睜不開了,可是此刻他確實不能馬上休息,他當下讓人給他準備了熱水,沐浴之後,他用冷水擦臉,整個人變得有些精神了,纔去看趙雲。
趙雲在距離府衙不遠的地方住,其實若是趙雲的意思,肯定是想在府衙裡住的,但是因爲趙雲已經成家立業了,而且身邊還跟着妻子馬雲祿,在府衙裡住,確實不方便,林若就讓趙雲在府衙外的一個小院落裡暫時住着。
進了院子裡,林若在丫環的帶領之下到達了趙雲的臥室,因爲趙雲如今受了重傷,不能動彈,而馬雲祿又要守城門,因此在府裡照顧趙雲的人是丫環們。
來這裡之前,林若已經聽人說了,趙雲傷在左胸上,差一點就中了心臟。他的傷十分的嚴重,一直昏迷着。
“軍師,趙將軍他……”丫環看着躺在牀上,還昏迷不醒的趙雲,有些爲難地對林若說道。林若當下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等這些丫環們都下去了,林若坐到了趙雲的牀榻邊上,然後拿起了趙雲的手,親自替趙雲診脈。發現趙雲的把脈跳得太厲害了,他有看到趙雲的額頭上都是汗水,而去一臉潮紅,不由心驚,他當下馬上伸手摸了一下趙雲的額頭,發現趙雲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該死的,不會傷口發炎了吧!這麼熱的天氣,若是傷口發炎了,會死人的。想到這裡,林若二話不說,就解開了趙雲的衣服,然後解開了趙雲的傷口的包紮。當林若看到趙雲的胸口上的傷,果然是變黃化膿了,不由皺眉頭,心裡暗暗罵道:“到底是哪個混蛋給子龍處理的傷口,怎麼這樣處理傷口的?”
他當下黑着臉,大聲叫門外的丫環們說道:“來人,給我打一盆水,然後拿點白酒過來。快點……”
聽到林若那接近怒吼的聲音,丫環們都驚慌失措地跑去找林若要找的東西了。不一會兒,一盆清水,一瓶高度的白酒拿了過來。
林若從懷裡拿出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然後將匕首用白酒擦拭過,接着就用這把匕首替趙雲挖掉心口腐爛掉的壞死的肉膿,然後又用酒擦拭了傷口,接着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藥瓶,這藥瓶裡裝着的是粉末狀的田七粉,他將田七粉均勻地灑在了傷口上,然後用乾淨的白色的紗布替趙雲包紮好了傷口。
處理完了趙雲的傷口之後,林若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當下看到趙雲的額頭還冒着冷汗,當下不由用毛巾替他擦汗,然後吩咐丫環們輪流給他擦汗……
林若又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去將子龍吃的藥的藥渣給我拿過來,我要看看!”
“是!”丫環應聲說道。
當林若看了所有的藥渣,不由皺眉頭,然後說道:“去找一副擔架過來,趙將軍的傷,在這裡,我不方便治療,將他移到我的府裡,我給他治療。”
林若讓人小心翼翼地將趙雲搬到了自己的府邸裡,然後對身邊一直跟着在自己身邊的管家說道:“收拾一個安靜的院落,記住了,所有的丫環僕役都是要最信任的人,知道了嗎?不能要幷州的人。”
管家當下應聲說:“是。”
這個管家叫烏鳥,是林若的六十四衛之一的,他爲人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問問題,林若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本來林若是想將八荒帶來的,可是八荒在林若出征的時候,身體並不好,林若不想讓他太過度的操勞,就讓烏鳥來了。
好在烏鳥雖然不喜歡說話,可是爲人並不太笨,他有些事情,不用林若交代,也會去做的,只是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問問題,讓人感覺他比較冷漠。
林若看到烏鳥看着自己,當下說道:“小烏,你有什麼事情嗎?”
“典大人在院子裡跪了半天了。他想要見莊主你。”烏鳥當下說道,很顯然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林若這件事情。
“這頭大黑熊跪在院子裡做什麼?”林若十分不明白地說道,“這小子莫非犯了什麼錯誤不成?”
“卑職不知道。”烏鳥當下低頭說道,“莊主,你見他嗎?”
“見。你讓他到花廳去吧!還有,今天我要在這裡舉行晚宴,你要讓人好好準備一下,晚宴不必太複雜,簡單一些就好,反正那些傢伙肯定沒有心情吃東西的,不必浪費。”
“是!”烏鳥應聲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林若當下搖手,示意他退下去。
趙雲被安置好後,林若親自給趙雲餵了藥,然後感覺趙雲的額頭沒有那麼燙了,他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去花廳找典韋。
林若來到偏廳,沒發現典韋那高大的身軀,剛想走,轉頭髮現典韋跪在一個角落裡,他當下走了過去,一把將典韋扶起來說道:“子孝,你搞什麼鬼?一個大男人,怎麼跪在角落裡,活脫脫像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媳婦一樣。”
典韋聽到林若這話,當下就抱着林若的腳,他抱得很用力,哇哇大哭起來,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林若被他這麼緊緊地一抱,有聽到他這麼可憐的哭聲,當下也有些心軟地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我不會罵你的。”
聽到林若這麼說,典韋當下淚眼婆娑地擡着頭看向林若說道:“莊主,你還是罵俺吧!你打俺也可以,這次是俺錯了,俺真的錯了……”
林若當下說道:“你做錯了什麼事情?”
“如果不是俺,趙將軍不會傷得那麼重的,都是俺不好。”典韋抽泣地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子孝,你不是告訴我,子龍的傷是你弄的,你用的是武器雙戟,還是短戟,可是子龍傷口並不是斷戟造成的。”
“誰人趙將軍的傷不是俺直接造成的,可是也是俺間接造成的。”典韋當下抽泣地說道,他當下就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林若。
原來典韋一直很佩服趙雲的槍法,多次找趙雲切磋,而趙雲基本上是有時間就和典韋切磋,就在呂布來進攻太原的前一天,他還和趙雲切磋武藝,當時兩個人都是在馬上切磋的,而且切磋得很激烈,也很盡興。
聽到典韋這話,林若說道:“這武藝切磋也是很正常的,這算不了什麼。”
“可是……可是當時俺和趙將軍切磋的時候,俺用盡了全力……若是哪天俺不找趙將軍切磋,他也用盡了全力,俺覺得趙將軍之所以輸,肯定是因爲前一天和俺比試武藝的時候,耗盡內力所致。況且,俺記得俺當時還傷了趙將軍的馬……”
聽到典韋這話,林若一時間真的恨不得罵他一頓,可是看到他這副我知道錯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他當下說道:“罷了,你也不知道第二日呂布回來。好了,子孝,你也不必擔心了,我想子龍也不會記恨你的。”
典韋低下頭,喃喃地說道:“可是馬姑娘卻要殺了俺……”
“你以後不要那麼魯莽了,你都快五十的人了,還不改改你那個臭脾氣,只怕日後會吃虧的!”林若嘆氣地說道。“你下去吧!好好把守城門,我休息一下。”
典韋低着頭,出去了。林若卻很是疲憊地坐在了桌案邊上,用手揉着太陽穴,腦子裡卻浮過許多事情來。
奉孝啊,奉孝,你真是看不到我安心得到幷州,故意給我出重重難題。我是該感謝你呢?還上該恨你呢?如果不是你的計劃,那些外族人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呢?若是他們不來到這了,我怎麼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順便收拾一下那些幷州的世家們。可是你的計劃,卻讓我稍有不慎,就全功盡棄。
真是機遇與挑戰同在啊!
過來沒多久,管家烏鳥慢慢地推開花廳的門,走進來,看到林若坐在桌案邊上,用雙手支撐着腦袋,他閉上眼睛不知道思考什麼,或者只是單純的閉目養神。
“莊主,客人都來了。”烏鳥低聲說道。
林若擡起頭來,然後說道:“知道了,你先上茶吧!”他說着站起身來,就往客廳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