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到曹仁等人臉凍得通紅。身上都堆滿了雪,不由說道:“前面的道路,可是很難行走?”
“確實很難行走,雪下來,就化了,這雪和泥混在一起,十分的泥濘。軍師,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休息一宿,明早再前行。雖然這次按軍師的吩咐,我們已經帶了了冬天用的棉衣棉褲,可是這天氣凍得太厲害了。”曹仁忍不住說道。
“只怕不行。此刻天氣如此寒冷,若是不急速行軍,一旦有戰士的精神鬆懈下來了,就很容易被凍死了。況且,此刻正是因爲天氣寒冷,我們才能趁其不備。”郭嘉說道。他說完又打了幾個噴嚏。
“奉孝,你沒事吧?”曹仁看到郭嘉臉色蒼白的樣子,不由擔心地問道。
郭嘉搖手說道:“沒事,沒事,子孝,你下令。全速前進吧!”
“奉孝,這樣的天氣,並不是每一個士兵都能走到那麼快的。我的一萬精銳可以,可是其他的兩萬人,只怕就沒有這樣的體力了。這雪太厚了。”曹仁忍不住說道。很顯然,曹仁的意思是想讓郭嘉坐馬車跟着後續部隊前進。這樣可以避免郭嘉在馬背上受凍。
郭嘉說道:“如此,子孝,你就帶着你的一萬精銳和我一起全速進軍宛城。其他的兩萬人馬和輜重糧草隨後跟上,他們就有于禁帶領好了。”
“奉孝,不如,你也在後面吧!這天太冷了,你只怕會受不了的。”曹仁忍不住說道。
“不行。”郭嘉說道,“我身爲軍師,若是不親臨現場,如何能夠指揮戰鬥?子孝,不必擔心,我可以的。”
曹仁不由皺眉頭看向郭嘉,可是既然郭嘉這樣說了,他也不好說什麼了。他當下讓人拿來他的厚厚的熊皮夾子,然後遞給郭嘉說道:“還請軍師將這衣服穿上!”
“多謝子孝!”郭嘉當下抱拳說道。
在紛紛揚揚大雪當中,這支曹軍的精銳人馬,冒着風雪嚴寒全速前進逼近宛城,而郭嘉也努力地提起他的精神,使他不這麼快病倒。
宛城的城頭上,本來站崗的哨兵,因爲突如其來的大雪,都跑到城樓裡烤火了。雖然軍需官已經發下了過冬用的棉衣,可是由於這些棉衣都是去年的,又破又舊,加上糧食比較緊缺,士兵們根本吃不飽。又冷又餓,外面又下着大雪,如此天氣,哨兵們能偷懶肯定都是偷懶的。
曹仁率着大軍趁着夜色,已經摸到了城外不遠的樹林裡。
“集中打一個門,不必圍城攻打,我們的軍隊遠到而來,已經疲憊之極,若是將敵人圍住,只怕會讓敵人狗急跳牆,與我們硬拼,屆時我們得不償失。”郭嘉看向曹仁很認真地說道。這次來的目的,也只是爲了拿下宛城。若是宛城不拿下,曹操確實寢食不安。
郭嘉本來就是一個病秧子,此刻被吹了一宿的寒風,又在雪地裡前進了一宿,整個人的臉色十分的蒼白。手腳也冰冷得厲害。
“軍師請放心,我一定會一戰拿下宛城!”曹仁當下抱拳說道。他說完,又看向旁邊的親衛說道:“請軍師到馬車上休息,趕緊生火。萬不可,讓軍師凍着了。”
左右應聲說遵命。
郭嘉當下感激地看向曹仁,然後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子孝請放心,我沒事。”他說着就跟着親衛到馬車上去了。
曹仁帶着一隊精壯的士兵,親自*到了城下,拋出鉤繩,可是由於天確實冷得厲害,城上的大青磚都結冰了,翻牆用的鐵鉤根本沒能勾得住任何東西,在城牆上光溜溜的劃過。一次失敗,兩次又失敗……第十次失敗……
天馬上就要亮了,再不快些的話,只怕時間趕不及了。
曹仁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當下對左右說道:“用刺棱插在城牆上爬上去吧!”
左右拿出刺棱,就想要插入被冰雪凍得僵硬的城牆,這宛城的城牆本來是青石建造的,雖然有些石頭凹凸不平,但是,此刻是冰雪天氣,不平的地方已經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霜凍,刺棱根本沒有辦法插入這凍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的石塊的夾縫當中。
“不行,將軍,凍住了,刺棱根本插不進去啊!”左右忍不住說道。
“這該死的天氣!”曹仁忍不住罵道,“怪不得敵人那麼鬆懈,這樣的天氣。想要偷襲都難。”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左右忍不住問道。
這個時候,曹仁的副將李典忍不住說道,“將軍,我有辦法。這風是由北吹來的,所以北面的城牆結冰比較厚,若是我們繞到南面去,在南門那邊,相對結冰就比較薄,我們完全可以由南面上城牆。”
曹仁聽到李典這麼一說,當下拍着頭說道:“對。李將軍,你可真聰明!走,我們到南面去。通知兄弟們,把軍隊偷偷地帶到南面。”
伏擊在雪地裡的曹兵,有許多人都已經凍僵了,此刻聽到要繞道到南門,一個個十分的不滿,可是軍令如山,他們不得不跟着將軍走。
確實如李典所言,南面的城牆的結冰十分的薄,幾個士兵插着刺棱,很快就攀爬上了城頭,放下繩梯後。底下的一百來號的人馬也在風雪天氣裡爬上了城頭。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若不是因爲是冬天,下雪天氣,天也不會亮得那麼早。就在這一百號人,冒着嚴寒摸上城頭的時候,突然間一個起來解手的士兵,無意當中在城下看到城頭上有敵兵攀爬上來,不由大驚失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敵情,有敵情……”
這寒冷的冬天裡。每個人睡得如同死豬一樣,就算是這個解手的士兵喊破天了,也有一些睡在夢中的。至於那些本該是站崗的士兵,聽到這話,慌慌張張地從城樓裡跑出來。
不可否認的是,那些在城樓裡跑出來的士兵,由於一整晚都在烤火,身子十分的暖和,而那些一宿都在城下作業的曹軍因爲天氣寒冷,許多士兵已經感覺身子僵硬了。
雙方很快就扭打了起來,可是寡不敵衆,這站崗的哨兵,哪裡有偷襲的曹軍人數衆多,就算是曹軍由於天氣冷,身體都僵硬了,可是這些曹軍都是曹仁的部隊裡精挑細選的,無論如何也能夠勝任這一次的工作。
“曹軍來了……曹軍來了……”哨兵們邊打邊呼喊着。
“殺!”曹仁當下說道,“不留活口!”
曹仁又轉頭對另外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趕緊去把城門打開,將城外的人馬放進來。”
他們這些人就是來給大部隊開門的,而不是來殺敵的,開門纔是任務的重中之重。幾個士兵聽到了曹仁的話,馬上轉身跑下城去了。
到了城下,發現不少士兵聽到砍殺聲,和呼救聲,都從軍營裡跑出來了,那幾個士兵,率先砍倒了幾個人,便一刀砍下綁住護城河的斷橋的鐵鏈,接着兩個人強行把掛在大門上的橫木拉開,強行打開了大門。
李典見打開後,馬上親率士兵,一馬當先跑了進來。
“殺啊!”李典拿着長戟指向前面叫道,一時間喊殺聲一片,這羣被凍了一宿的曹兵,一個個雖然都流鼻涕,頭腦有些發暈,可是他們因爲昨夜一宿的等到。心情十分的暴躁,性格也很惱怒。而張繡的人馬確實一些剛剛從被窩裡出來的士兵,許多人都來不及穿衣服,更別說盔甲了,他們剛剛由一個溫暖的環境到一個寒冷的環境,一時間適應不過來,被寒風一吹,都將脖子縮到了身子裡了,根本別說打架了,就連動一動,他們也不想動。
“殺!”
聽到漫天的喊殺聲,早就將在夢中的張繡驚醒了。張繡,推開窗,發現外面已經亂成一片了,趕緊爬了起身。
“將軍,不好了,曹軍殺進城來了。”來報的副官驚恐萬分地說道。
“什麼?”張繡一聽大吃一驚說道,“這怎麼可能!這麼冷的天,曹軍竟然攻進城裡來了?”
“是的,曹軍浩浩蕩蕩地攻進城裡來了。”副官說道。從副官那驚慌失措的臉色來看,絕對不會有假。
張繡罵了一聲該死的,便讓左右替他穿好鎧甲,又吩咐親衛去保護賈詡,接着從旁邊拔出他的那支長槍,衝了出去。
張繡騎着白馬,衝到了大街上,看到士兵都是往北面逃竄,當下揮槍刺死了兩個,說道:“誰敢亂跑,亂動,亂軍心者,殺無赦!”
這羣本來亂作一團的士兵,聽到張繡的聲音,一個個都按下心來。很快,以張繡爲中心,士兵們就集中起來了。
“曹軍在何處?”張繡在馬上問道。
“曹軍在南門!”賈詡披着厚厚的披風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異色,十分的沉着和冷靜地說道。
“兄弟們,殺,曹軍趁着大雪天趕來,人數一定不多,糧草和輜重必然不濟,我們只要將他們趕出去,就可以守住宛城了。”張繡大聲說道。
低下的伯長們也當下叫道:“殺!殺退曹兵,爲死去的兄弟報仇!殺退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