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臉色微微一變,拉着我的手有些急促的說:“要回去就一起回去,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要知道,這裡山精鬼魅那麼多,要是遇到危險了該怎麼辦?”
“對啊,知遇姐,我們一起回去吧。”葉佳溪搖着我的手臂急道。
我衝他們搖了搖頭,輕輕的笑道:“不用擔心,你們回去拿吧,我走路比較慢,會拖累你們。”
秦明沉了沉眸,說:“那我在這裡陪你,讓佳溪一個人回去拿就可以了。”
葉佳溪的眸色瞬間黯了黯,但她還是笑着說:“對啊,知遇姐,就讓阿明在這裡陪着你,我一個人回去拿就可以了,而且我走得也比較快。”
明明心裡難過,卻還是要強裝笑意,這樣的葉佳溪讓我有些心疼。
我看着秦明,認真的說:“你跟佳溪一起回去,且不說這一路上,林子裡那些山精鬼魅特別多,就說那條幽深黑暗的過道,你真能放心佳溪一個人回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沒事的,知遇姐。”葉佳溪擺了擺手,笑着說,“我還是懂點巫術的,不怕。”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你那點半吊子巫術能頂什麼用,萬一真遇上危險了可怎麼辦,更何況那幽黑過道里還有隻女鬼,你一個人就不怕嗎?”
我說完。很明顯的看見葉佳溪的肩膀微微的顫了顫,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恐懼。
秦明緊抿着脣什麼也沒說。
我看了秦明一眼,然後將他們兩人的手拉在一起,沉聲說:“你們快回去拿那些東西吧,一定要好好的,我在這裡等你們。”
葉佳溪下意識的看向秦明,秦明深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那你怎麼辦,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
“是啊,知遇姐,我也不放心。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葉佳溪皺着眉頭說。
我搖了搖頭,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垂眸低聲道:“我的肚子有點不舒服,肯定走不了那麼遠,也走不了那麼久,那樣的話會很耽擱時間,你們快些回去,早點將那些東西拿來,那麼也能早就救出唐少寧了。”
秦明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良久。終是低聲道:“那好吧,你一個人在這裡一定要小心。”
“嗯。”我點了點頭,低聲笑道,“你不用擔心,我還有佳溪給我的符紙呢,有那符紙,我不怕。”
“好。”秦明拉着葉佳溪站起身,看着我認真的道,“知遇,不要亂出亂跑,一定要在這裡等着我們回來。”
“我知道了。”我衝他們笑着點了點頭。只是笑得有些淡。
秦明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將剩下的乾糧和水全都給我,又給了我一個打火機,然後看着我再三囑咐道:“一定要等我們回來,千萬不要私自下那片沼澤。”
“嗯,我知道了。”我衝他點了點頭,說,“你們快走吧,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秦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拉着葉佳溪離去。
眼角忽然瞥見那個貼了符印的黑匣子,我慌忙叫住他們:“你們把這個也帶回去吧。”說着。我將那個黑匣子遞給他們。
秦明接過,看着我再三囑咐道:“一定要等着我們回來。”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看着他和葉佳溪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樹林中。
待他們離開後,我抱着膝蓋靜靜的等待。
我當然害怕一個人留在這裡,可是腹部的隱隱作痛明顯提醒着我不能再有太大的動作,如果真跟他們一起回去,路上若真出了什麼事,那隻會耽誤救唐少寧的時間。
唐少寧被怪物帶進沼澤底下已經有半天的時間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是生是死。
想起那個可怕的夢,我仍是心有餘悸。
我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擔心那個男人,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已經在我的心裡佔據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我想,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此刻想要救他的舉動。
天很快就黯了下來,而我也開始討厭黑暗的來臨。
我拿出秦明給我的打火機,然後就着一些乾草在面前升了一個小火堆。
秦明撿來的木柴還挺多的,放在地上都堆成了一個小坡。
我又拿了一個幹饃饃,然後和着水慢慢的吃下。
看着正在燃燒的火焰,我心中的恐懼慢慢的消散了一些。
我將葉佳溪給我的符紙貼身放好,然後躺在地上安心的睡去。
夜裡,周圍依舊會縈繞着一陣陣奇怪的聲音,我死死的閉着眼睛,就是不肯睜開。
不時的有陰風從我的身上吹過,我緊緊的將符紙按在心口,在心裡一直默唸着,有符紙,那些怪物靠近不了我的,一定靠近不了我的。
就這樣,我在那陣奇奇怪怪的聲音中再次睡去。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火堆也滅了。
我攤開手,那張被我折成三角形的符紙依舊在我的手心中,只是微微有點溼意。
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朝着林子的北面走去,這周圍的樹依舊是那種奇怪的樹,也就是說,我現在所在的區域離那片沼澤並不遠。
我一邊走,一邊學着唐少寧的方法在樹幹上留下了記號。
饒了不少彎路,在中午的時候,我終於又找到了那片沼澤。
那片沼澤依舊是平平靜靜的模樣,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也好像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樣,沼澤面平靜得有些詭異。
我蹲下身在地上摳了一塊泥土。然後朝着那片沼澤扔去。如今那黑匣子已經被救了出來,也不知道這泥塊扔下去,那沼澤還會不會起什麼反應。
泥塊落入沼澤中後,便慢慢的往下沉,我緊緊的盯着整個沼澤面。
可是等了良久,那片沼澤半點異象都沒有。
我凝了凝眉,看來,那泥塊只能驚動那黑匣子。
我走到草叢前,定定的盯着那片沼澤,想到唐少寧還在沼澤底下,我真的很想下去一探究竟。
也不知道秦明和葉佳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唐少寧是否等得了。
“瞧,我快要死了呢。”
再次想起夢中唐少寧諷刺又悲哀的輕笑,我的心狠狠一抽。他此刻是否正在經受着什麼折磨?
想到這裡,我暗暗握緊身側的手,良久,我終是一步一步的往那片沼澤裡走去。
就在我的腳朝着那片沼澤踏出的那一刻,一陣劇痛猛的從腹部傳來。
我下意識的收回腳,捂着腹部,一時間痛得彎下了腰。
怎麼回事,肚子怎麼會這麼疼,難道是孩子出了什麼事?
這個想法讓我的心一驚,劃過一抹濃濃的慌亂和無助。
我蹲在地上喘息了好半響,腹部的那股陣痛這才慢慢的消散。
我沉沉的盯着面前的那片沼澤,心裡忽然閃過一抹念頭。難道是孩子感應到我要下去,所以用劇痛來阻止我。
正想着,身後猛地傳來了一陣鄙夷的笑聲,是喻銀雪的笑聲。
“怎麼,到最後一步還是害怕退縮了。”
我慌忙站起身看去,只見喻銀雪正站在我身後不遠處,臉上帶着鄙夷諷刺的笑。
我盯着她,淡淡的問:“你怎麼會在這?”
“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喻銀雪淡淡的開口。
我定定的看着她,問:“你也相信唐少寧還沒有死,對嗎?”
“呵,你還真是會自我安慰?”喻銀雪輕笑着,臉上依舊帶着濃濃的鄙夷和厭惡,她說,“宋知遇,與其這樣自我安慰,你還不如直接跳下去去陪唐少寧呢。“
我沉沉的盯着她,沒說話。
喻銀雪圍着那片沼澤慢悠悠的轉了一圈,然後輕笑道:“剛剛看你一副想要跳下去的摸樣,我還真當以爲你有多愛唐少寧,想要爲他殉情呢,可沒想到到最後一步你還是退縮了,說到底,你也是怕死。”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便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喻銀雪爲什麼會在這片沼澤周圍徘徊不去,我只知道,這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她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絲詭異,恐怕這沼澤周圍也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剛走了幾步,那個女人的冷笑聲驟然在身後響起:“唐少寧的生死於我而言沒多大關係,縱然他真的死了,我到最後也能將他復活。”
我的心狠狠一顫,又是這樣一句話,她也是一個人,她到底能有什麼本事將一個死人復活,難道巫族還要那樣生氣的術法。
看來,等見到葉佳溪後,我得好好的問問她。
腳步停留了片刻,我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我就聽見喻銀雪瘋狂的大笑聲,那笑聲很是怪異,透着濃濃的陰森和得意。
我現在越發覺得喻銀雪這個女人有些奇怪了,她和唐少寧到底有什麼陰謀,而那些陰謀跟我到底又有什麼關係。
在我最開始接近唐少寧的時候,唐少寧就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這一點始終讓我很是費解,畢竟知道我跟楊思涵有關係的人除了我媽和我爸之外,沒什麼人知道,除非是楊思涵自己將我與她的關係告訴了唐少寧,唐少寧才知道。
可在楊思涵寫給我的信中,她說她並沒有將我的存在告訴任何人。這才讓我回來查她慘死的真相。
那唐少寧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難道是喻銀雪用巫術測出我的真實身份的?還是說,最最開始,他們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而我身上有某種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楊思涵的死因只是一個引子,引我入這個局?
越想我越覺得心驚膽寒,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纔是他們真正的目標,而楊思涵只是因爲我而死。
想到這裡我不敢再往下深想下去。因爲我真的無法接受那個事實,如果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我又該如何面對。
回到火堆旁,我抱着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努力的剋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
就這樣煎熬了兩天,在第三天的上午,秦明和葉佳溪的身影終於出現在林子裡。
我幾乎是欣喜的衝向他們。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拉着他們的手,一顆心都在顫抖,“東西都拿了嗎?”
秦明良久沒有說話,只是眸光復雜的看着我。
我一愣,看着他怔怔的問:“怎麼了?”
秦明依舊沒有說話,我又轉眸去看葉佳溪,葉佳溪看了秦明一眼,臉色微微有些紅,半響,她將斜跨的布包給我,低聲說:“知遇姐,東西拿來了,都在這。”
我接過布包,又看了他們一眼,疑惑的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感覺你們的臉色都怪怪的。”
秦明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看着我的眼神複雜難懂,似是難過,似是愧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的心越發的沉了沉。
我拉過葉佳溪的手,看着她沉聲問:“佳溪,你說,是不是路上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啊。”
葉佳溪垂着頭,一張小臉漲得很紅,她再次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秦明,然後抽回手,衝我低聲說:“知遇姐,我們沒事,你別擔心。”
“真的?”我狐疑的盯着她,總感覺今日的葉佳溪怪怪的,跟以前的那個葉佳溪很不一樣,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我具體又說不出來。
而且她的臉紅得很奇怪,像是在害羞什麼。
還不待我繼續追問下去,秦明便走了過來,他從我手中拿過那個布包,低聲說:“我們先研究一下那片沼澤吧,至於其他的事情等救出唐少寧再說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着葉佳溪的。
我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難道這秦明和葉佳溪之間出什麼問題。
正想着,秦明已經拉開了布包,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破舊的本子,那本子不大,封面應該是羊皮做的,結實卻又有些泛舊、泛黃,尤其是那些邊邊角角,還微微的捲了起來,可見這個本子應該存在了很多年。
秦明將那個本子翻開,他應該是提前看過了,直接翻到其中一頁,看着我說:“這上面有個圖。應該是佳溪祖先劃下來的,字跡和線條都有些潦草,但是大致形狀還是看得出,應該就是那片沼澤。”
我聽罷,慌忙湊過去看,只見泛舊的紙質上確實畫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大致看上去有點像那片沼澤,只是奇怪的是,那團黑乎乎的下面畫的倒像是一個密室,難道那片沼澤的底下就是一個密室。
這個念頭讓我的心跳驟然加快了幾分,如果沼澤底下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密室,那麼唐少寧很有可能沒有死。
秦明看了我一眼,指着圖片旁邊的幾行字說:“這是佳溪爺爺做的筆記,如果這是那片沼澤,那麼沼澤底下確實存在着一個神奇的密室,只是沒有人窺探到那個密室的真面目,佳溪爺爺也只是聽別人說的,於是憑自己的想象,將自己所聽到的給畫下來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救唐少寧吧。”我看着秦明沉聲道。
秦明點了點頭,說:“好,趁現在天還沒黑。”
他說着,又從布包裡拿出了兩張符紙,一張給我,一張他自己拿着,說:“這符紙是驅邪的,佳溪爺爺都有分類放好,你貼身戴在身上,欣許那怪物傷不了你。”
“嗯。”我點了點頭,將這張符紙與之前葉佳溪給我的那張放在一起。
半響,我無意中看見葉佳溪黯然的臉色,不禁愣了一下。我看向秦明疑惑的問:“你怎麼不給佳溪拿一張。”
秦明沉默了一會,低聲說:“就我們倆下去,她在上面等着。”
“不,我要下去。”葉佳溪頓時低吼了一聲,不知是生氣還是怎麼的,臉色越發的紅了起來。
秦明蹙了蹙眉,淡淡的道:“這事本就與你無關,你沒必要冒這個險。”
“那就跟你有關了?”葉佳溪瞪着秦明低吼,委屈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你不讓我下去,我偏要下去,什麼叫與我無關,爲什麼你總是把我推得遠遠的,我們都那樣了,爲什麼你還是這樣。”
葉佳溪說着說着,還真的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我看了秦明一眼,慌忙拉着葉佳溪的手,低聲道:“佳溪,你別哭啊,秦明也是怕你遇到危險纔不讓你下去的,他是擔心你,你難道還感覺不出來嗎?”
“他不是擔心我。”葉佳溪哽咽着聲音說,“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罷了。對於你的事情,他可以全都當成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是對於我,他卻很見外,他只是不想跟我扯上任何關係而已。”葉佳溪說着,哭得越發的難過傷心,瘦削的肩膀都在抖。
秦明沉沉的盯着她,良久,低聲說:“如果我還活着,那件事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但是。你不可以跟我們一起下去。”
“誰硬要你負責了。”葉佳溪忽然大吼了一聲,盈滿淚水的眸光哀怨至極。
我疑惑的看了他們倆一眼,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他們所說的負責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
還不待我細想下去,秦明忽然拉着我往沼澤的方向走。
葉佳溪慌忙追上來攔住我和秦明,她哀怨的瞪着秦明,語氣堅定的低吼:“我就要跟你們一起下去。”
秦明眸光驟然冷了幾分,他瞪着葉佳溪,語氣淡漠的吼:“我說你不能下去就是不能下去。”
“我偏要,你以爲你不讓我下去我就不會下去了嗎,等你們下去之後。我還不是會偷偷的跟着下去。”葉佳溪同樣瞪着他,語氣裡盡是堅定,她清澈的眼眸裡還含有淚水,這麼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憐,連我都有些心軟了。
我微微掙開秦明的手,看着他低聲說:“你跟佳溪就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胡鬧。”
“不可以。”
秦明和葉佳溪異口同聲的低吼了一句。秦明看着我皺眉道:“你一個人下去出了事情怎麼辦,再說了,就算你真的救了唐少寧,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你有力氣把他拉上來嗎,更何況,你還懷着孩子。”
“對啊,知遇姐,肯定不能你一個人下去的。”葉佳溪急急的道。
看着他們着急的摸樣,我的心裡劃過一抹暖流,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能讓他們置身危險之中。
我從秦明的手中拿過那個布包,笑着說:“我一個人先下去探探情況,你們在上面等着,我很快就會上來的。”
“絕對不行。”秦明一字一句的說。
葉佳溪不耐煩的拍了秦明一下。說:“好了,一起下去,你再不讓我下去,等下知遇姐就一個人下去了。”
秦明抿了抿脣,深深的看了葉佳溪一眼,這才說:“好,一起下去吧,我們三人,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我蠕動着脣瓣,還想說什麼。葉佳溪慌忙拉着我說:“走啦知遇姐,趕緊的,趁天還沒黑。”
我眸色複雜的看了他們一眼,心裡暗暗發誓,如果下面真的有什麼危險,我一定要擋在他們的前面。
畢竟這事本來就與他們無關,全都是我和唐少寧還有喻銀雪之間的糾葛。
來到那片沼澤前,秦明給了一張驅邪符給葉佳溪,看着我和葉佳溪說:“記住,待會下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捂緊耳朵。就算不小心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去理睬。”
我心中一驚,沉聲問:“爲什麼?我們下去的時候會聽見什麼,看見什麼嗎?”
秦明看了一眼手中的泛舊本子,說:“佳溪祖先的這本手稿關於這片沼澤的內容記得不是很清晰,我在來的路上仔細的研究了一下佳溪祖先記錄的那幾行字,大致意思是在下沼澤的時候,每個人可能會產生不同的幻覺,然後被那股幻覺帶入不同的幻象空間,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那就相當於死在了這片沼澤裡,如果走出了幻象,那麼就會直接落入那個神秘的密室。”
聽了秦明的話,我的臉色一片凝重,心裡滿滿騰起一絲不安。
我看着他們,沉聲問:“萬一我們其中有人走不出自己的幻境呢?”
葉佳溪看了秦明一眼,淨白的小臉上也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