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西北嶄新的磚路上,火器監龐大的車隊正在快速前進,在蘇定方的幫助下,火器監分批更換馬匹,再加上馬車衆多,戰馬也不缺,全軍以極快的速度的朝着長安城而去。
“火器監凱旋!”大唐百姓看到火器監車隊不由驚呼,所到之處,紛紛迎來百姓崇拜的目光,盯着這個傳奇的軍隊。
“一擊破城!”
“以一千破五千!”
“八百里瀚海追擊。”
火器監的傳奇經歷,讓大唐百姓津津樂道,更多的人盯着火器監緊緊封閉的車廂,那裡可是藏着大唐威力最大的武器——火藥。
整個火器監透露着神秘和強悍,雖然任何一個膽敢靠近火器監的百姓都會迎來火器監將士審視的目光,然而衆人卻無一人反感,反而一種傲然之情油然而生,這纔是我大唐的無敵之師。
火器監速度極快,很快消失在在磚道盡頭,只留下一片議論之聲。
然而火器監的車隊剛過沒有多久,另一支的龐大的胡人車隊悄然踏上了磚路,衆人不禁滿臉詫異,紛紛打聽。
“吐蕃使節!”
衆人一打聽之下,不由一陣譁然,沒有想到這個車隊竟然是戈壁灘伏擊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吐蕃,而爲首的赫然是伏擊墨家子的吐蕃將領論欽陵的父親祿東贊。
祿東贊踏上了平坦的磚路,不由臉色一沉,他多年沒有再來大唐,而大唐的變化竟然日新月異,原來僅僅是長安城周圍鋪上了磚路,而遠在西北之地,竟然也有筆直平坦的磚路。
以祿東讚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得出來,磚路的好處,吐蕃使節的車隊一踏上磚路明顯感覺速度加快,而這一切的變化正是墨家子的手筆。
他之前的判斷沒有錯,墨家子的確是吐蕃的大敵,他伏擊墨家子的決定是正確的,然而可惜的是,吐蕃失敗了,如今吐蕃要承擔這個苦果。
“呸!吐蕃伏擊墨家子,還有臉來大唐?”一個百姓啐了一口吐蕃車隊道。
“兒子死了,老子親自上場了!”又有一個大唐百姓怒斥道。
“子債父償,這一次定然要讓祿東贊爲火器監將士償命。”一個屠戶拿着殺豬刀怒吼道。
隨行的吐蕃隨從勃然大怒,然而卻被祿東贊死死地摁住,祿東贊抹了一把大唐百姓吐在臉上的吐沫,面無表情道:“我等前來是平息大唐怒火的,並非是惹事的。”
陪同的鴻臚寺官員冷眼看着這一切,直到百姓羣情激奮的時候,這纔出面攔截道:“吐蕃使節只有朝廷處置,一切聽從朝廷旨意。”
“陛下不會輕易饒了你們!”聽到鴻臚寺官員的話,一衆百姓這才作罷,紛紛冷笑道。
“大相!”一衆吐蕃使節聽到大唐百姓之言,擔憂的看向祿東贊。
祿東贊搖了搖頭道:“放心,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更何況吐蕃和大唐還未大戰,天可汗未必會殺本大相的。”
一衆吐蕃使節不由露出擔憂之色,天可汗或許不殺祿東贊,然而墨家子卻未必會放過他。
祿東贊卻不可置否眼神堅定,無論如何這一次大唐之行,無論是他還是吐蕃都沒有退路,而且他在長安城也未必沒有朋友。
幾乎同時,兩個車隊一前一後,直奔長安城而去。
長安城東城門外,一匹駿馬疾馳而來,瞬間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而真正抓住路人目光的則是這匹馬的主人,乃是一個十六七歲妙齡少女。
烈馬紅脣、英姿颯爽再配上駿馬奔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籲!”
駿馬急停,停在了墨家車馬行的門前,妙齡少女身體矯健,縱身一躍下馬。
“大師姐,少爺已經回來了。”一個墨家子弟連忙上前牽住馬匹,一臉欣喜道,要將好消息第一時間傳給妙齡少女。
周圍人不由恍然,原來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墨家大師姐武媚娘。
武媚娘一臉傲然道:“這有何大驚小怪的,天下又有何事能夠難住師傅,不過是區區八百里瀚海而已。”
在武媚孃的心中,師傅乃是智慧通天無所不能之人,更別說這一次是墨頓主動追擊,她一直堅信墨頓定然可以安然歸來。
不過武媚娘嘴上說的輕鬆,但是聽到墨頓歸來的消息,立即第一時間趕回長安城。
“大師姐英明!”墨家子弟也不拆穿武媚娘,隨口恭維一句道,“師弟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還請大師姐上車。”
武媚娘搖頭道:“馬車太慢了,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武媚娘在墨家子弟中很有威望,很快,一匹快馬就遷到了武媚娘面前。
“駕!”
武媚娘飛身上馬,立即朝着長安城而去,武媚娘回府心切,再加上街上並無太多的行人,武媚孃的馬速不由自主的快了不少。
忽然,一個路口突然竄出一個小男孩,武媚娘豁然一驚,連忙勒馬,然而馬速過快,根本來不及停下,眼看就要撞上了,忽然一個青衫少年飛身上前,將小男孩拉到一邊,這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呼!”武媚娘不由心中一鬆,連忙將馬停下,查看狀況。
“按大唐律,除了驛站八百里加急之外,但凡在長安城無故縱馬者,輕者罰錢,重則監禁十日,如果發生事故,處罰加倍。這位姑娘,你可知罪…………。”青衫少年故作威嚴的說道。
“知罪?”武媚娘頓時身體一僵,不敢相信的看着一副少年老成的青衫少年,他不過是騎個馬而已,竟然被人當成罪犯了。
“不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說在天子腳下,姑娘當街縱馬,差點誤傷於人,這不是罪上加罪。”青衫少年不依不饒道。
武媚娘頓時氣急而笑,冷喝道:“還真的是個書呆子,本姑娘本來是可以躍馬而過的,若非你突然出現,怎會讓馬受驚,所謂差點誤傷於人,本是因你而起的。”
小男孩並不高,駿馬一躍就可以越過,武媚娘騎術精湛,對此很有把握,不過青衫少年的突然出現,卻讓戰馬受驚,差點出事。
青衫少年不由眉頭一皺道:“姑娘這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蔑視律法。”
武媚娘反駁道:“先不說本姑娘並沒有造成事故,就算本姑娘造成了事故,也有民不告官不究之說。”
武媚娘說着,掏出一張一兩的銀票,遞給將男孩緊緊抱在懷裡的母親,道:“去墨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大礙。”
一兩銀票可是價值不菲,再說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小男孩並未受傷,小男孩的母親接過,千恩萬謝的離去。
“以錢贖罪,置律法不公也!”青衫少年憤然道。
武媚娘微揚下巴,得意道:“書呆子,大唐律可不是你這樣解讀的,此乃是皆大歡喜的結果。雖然受損失的乃是本姑娘,不過本姑娘近日有急事,就不跟你計較,如果下次再遇見你,有你好看的。”
武媚娘冷哼一聲,再次縱馬離去,不過這一次武媚娘並沒放縱快馬,而是適當的控制速度,路口減速。
“少年,此女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你惹了她,有你好看的。”只見周圍圍觀的百姓頓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戲謔道,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就是老人,女子和小孩,武媚娘一個妙齡少女,竟然當街騎馬,又豈能是普通的女子。
“一介女子又能如何?小元你怎麼看?”青衫少年毫無懼色,反而問向一旁的隨從道。
隨從小元不由咂舌道:“大……,少爺,此女必有蹊蹺,我等還是趕快回府吧,”
青衫少年冷哼道:“當街縱馬,穿的卻是墨服,所騎的卻是墨家車馬行的馬車,再加上其年紀和談吐不凡,想必此女定然是長安城赫赫有名的墨家大師姐。”
隨從小元顯然聽說過墨家大師姐的名號,大驚道:“墨家大師姐,少爺,那怎麼辦?”
青衫少年傲然道:“怕什麼,本少爺有大唐律相護,豈能怕她。”
隨從小元看着行色匆匆的少爺,不由嘴角一抽道:“那少爺爲何走的如此匆忙。”
青衫少年臉不紅心不跳道:“本少爺乃是敬佩墨侯的人品,怕墨侯爲難,而不是怕她武媚娘。”
隨從小元自然知道自己少爺的秉性,不由撫額長嘆,二人行色匆匆,左拐右顧,發現實在是沒人跟蹤,這才轉入了一個府邸,
“狄府!”
“仁杰!”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定住了主僕二人的身型,狄府,名仁杰,武媚娘沒有想到管閒事的少年竟然是後世赫赫有名的狄仁傑。
狄仁傑頓時一僵,連忙轉身向來人行禮道:“參見父親!”
狄知遜看了狄仁傑一眼,眉頭一皺道:“爲父正要派人去找你,爲父知道你素來喜歡律法,就託人給你尋了一個名師,只要你能夠得到此人的青睞,定然可以學有所成。”
“名師?”狄仁傑豁然眼睛一亮道。
狄知遜點頭道:“不錯,此乃真正的法家人士,乃是前任律學博士韓政,執掌《法報》,平反無數冤假錯案,你若跟着他學習律法,那可是狄家的榮幸。”
“韓夫子?”狄仁傑不由臉色一喜,作爲法家的愛好者,他又豈能不知道法報的執掌者韓夫子的大名,更在墨家村實行以法治墨,效果顯赫,令人奪目。
“不好!”
忽然狄仁傑臉色一變,韓政可和墨家村交往甚密,而他剛剛得罪墨家村的大師姐,若是拜在了韓政的門下,那就要常年呆在墨家村,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怎麼你不願意?”狄知遜眉頭一皺道。
拜入韓夫子門下可是難得的一次機遇,狄仁傑自然不甘心錯過,當下一咬牙道:“孩兒願意。”
狄仁傑心中冷哼道:“我有大唐律護體,只要不犯錯!還怕武媚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