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楊芷涵恐嚇的,乃是張天博內心深處傳來的陣陣刺痛感,讓後者異常煩躁。
但張天博也非常人,對自己夠狠。不然當初也沒辦法帶着衆人逃離來到這個荒蕪之地,並強權二十多年,壓得這羣罪犯也只有俯首稱臣。
一腳踢開倒地後爬過來想向自己求助的男子,張天博朝着楊芷涵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見到楊芷涵有危險,張梓豪也不知哪兒來的力量竟硬生生推開了他父親這個三階異能者的踩踏,搶奪起他父親手中的槍。
但他父親張天博這個三階異能者也不是吹的,發現張梓豪竟是想反抗他時,狠絕的他就伸出左手,手指用力之下,生生掐進了其皮‘肉’中。這一切在楊芷涵眼中,張梓豪情況最直觀的反應,便是其生命值的不斷下降。
心腸冷硬到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都這般不留手,張天博瞬間變成了楊芷涵眼中的惡魔,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在見到張天博碾壓着張梓豪背後抓傷時,雙‘腿’在‘混’‘亂’中被打斷的張梓豪的母親蘇晨鳳,頓時母‘性’爆發了。她含辛茹苦養育了十七年,付出了她畢生‘精’力,全部希望所在的兒子,她決不允許就這麼被一個滿身罪惡的男人給毀了。
信念支持下的蘇晨鳳靠着雙手在石室中爬行着,她隱忍了十七年,怎麼可能會一無所有。
當她收集齊所有零件,組裝成一把只有一顆子彈的54手槍後,再次爬回來就發現了張天博竟是如此沒有人‘性’的手指都掐進張梓豪‘肉’中了。頓時,紅了眼的蘇晨鳳在其背後對着張天博扣動了扳機。
兩次的槍響,雖然全都是擊中目標的,但結果卻是截然不同的。
張天博打在楊芷涵身上的子彈僅是在其皮膚上留下一點白點,而蘇晨鳳打在張天博身上的子彈卻是直接穿體而過了。
同時,那34%生命值的普通人亦是隨着張天博的中槍而倒下了。
“啊——!”再次感受到死亡威脅,並心憂楊芷涵的張梓豪,在困境中突破了。
在楊芷涵眼中,原本的普通人,一下變爲了一階異能者。
場面極度‘混’‘亂’,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倒下,皮開‘肉’綻眼看瀕臨死亡的張梓豪像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一般不顧一切的反擊着,被蘇晨鳳偷襲‘胸’部受創的張天博,又在反應過來後朝着蘇晨鳳開了一槍。
剩餘的三人眼見張天博受傷,目光相對,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紛紛拿起武器朝着張天博砍去。這張天博當真是人心盡失啊!
暫時解除危機的張梓豪咬着牙,因疼痛而彎着背超楊芷涵一步一晃的走去。
見到這麼一個一路灑血晃過來的張梓豪,楊芷涵緊咬着下‘脣’,從揹包中拿出了那五個芝香果,用她那不斷顫抖着的雙手拼命的想要掰開。
“嗬,嗬嗬。。。。。。”張梓豪見到楊芷涵這窘迫樣,竟還有閒情笑。許是肺葉受傷的緣故,其笑聲聽着有點的嚇人。
“你快自己掰開將這果子都吃下,它能緩解你的傷勢。”眼看着張梓豪的生命值不斷下滑,楊芷涵急得滿身冷汗。
誰知,張梓豪這傻小子卻傻愣愣的不願吃,
“周圍就這種野果最好吃,而且一般附近都有異獸守護‘弄’不到。”
這是他用身後那好幾道深可見骨的抓傷才換來的,他捨不得自己吃掉。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這些,再不吃你就要死了。你只有活着,纔有機會再去‘弄’這好吃的果子啊!”楊芷涵簡直要被他氣死了。不過,內心也是有點的小溫暖。
而另一邊張天博雖然受到了重創,但因爲沒有傷及要害,並知曉自己必定是活不過今晚了,倒是更兇殘了,並且有意的將戰鬥往山‘洞’外引着。
這四人的遠離,也使得張梓豪的母親蘇晨鳳有機會在其死前見自己兒子一面了。
“梓豪,你快點和這孩子逃走,這裡濃郁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諸多野獸的。到了外面記得先將自己身上的傷口處理好,還要記得藏藏好。外面世界危險太多,你自己一定要當心啊,媽今後照顧不了你了。”蘇晨鳳扶着‘洞’口的石壁,流着淚不斷叮囑着。
這淚水,是遺憾,也是一種解脫。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活得很累,如今總算可以終結了。
正好吃完最後一個芝香果,感覺確實如楊芷涵所說,自己身上的傷似乎不那麼疼的張梓豪,見到自己母親拖着兩條鮮血淋漓的雙‘腿’,帶出一路的血跡,來到自己面前時,他再次慌‘亂’了,
“媽,媽你怎麼了?”
“梓豪,別管媽,你們倆人快走,慢了就要來不及了。”蘇晨鳳滿足的望着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兒子,心中也盡是不捨。
“媽,要走我們一起走,爸現在都自顧不暇。”張梓豪走上前想要將他母親攙扶起來。
楊芷涵,亦是自己靠着石壁,咬着牙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動着,額頭上的冷汗匯成一滴滴的汗水滑落着。
“不,媽不走,媽想用這生命最後的時刻來陪着你爸。”說着,似是陷入到回憶之中一般,蘇晨鳳臉上漾起了一抹張梓豪從未見過的柔情,“當年,被喪屍圍困時,是你爸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那時的他,高達威風,帶領着數十人殺出重圍。那時的我,完全被他的風采所‘迷’住了,只願和他白頭偕老。雖然這麼多年來,他完全變了,但也無法掩飾我愛過他,我願和他共赴黃泉。”
“所以,梓豪,你快帶着這孩子逃走吧,媽走不了,也不會走的。”
“可是,媽你不是跟我說爸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我長大後決不能像爸一樣嗎?”張梓豪又急又惱,還滿是困‘惑’。
“梓豪,你爸是惡貫滿盈,但再壞的人也會有好的一面,也會有好的時候,沒有人一出生就是壞人的。”蘇晨鳳遺憾的望着張梓豪,她還有好多話還多爲人處世的原則都還沒說給他聽呢。
楊芷涵吃力的走到‘洞’口,卻發現‘洞’口外的石室中,在蘇晨鳳右後方四五米處,張天博正渾身淌血,面無表情的站立在原地。剛纔,張梓豪他媽的一番話,他應該都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