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的槍頭卡在細針中央, 杭七繃緊肌肉,將長槍槍頭緊緊卡住。接着他將手臂往後縮,將槍頭往他這邊拉。
喔喔一邊大嚼榴蓮糖, 一邊興沖沖的看着杭七因爲發力, 胳膊上鼓起的肌肉。自己神馬時候也會有杭七那樣健美的肌肉呢?喔喔一邊嚼着榴蓮糖一邊想象自己像杭七有了一身健美的腱子肉, 嘴角翹的越來越高, 看起來好像真的可以掛油壺咧!
長槍漸漸向杭七這邊的方向傾斜, 見到了適合的時機,杭七猛拉槍頭,直接將刀馬旦拉下馬。刀馬旦立馬翻身將長槍往自己這邊奪回來。僵硬的身軀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喔喔以自己的耳力保證,他清晰的聽到一個“咔嚓”聲!
刀馬旦渾不在意自己的腰椎彎成非人類的姿勢, 利落的奪過長槍, 右手一撐, 身爲人類時的多年訓練讓反射神經弧清楚的記錄下接下來的動作,刀馬旦高挑槍頭, 將尖槍對準比它高一個頭的杭七,直刺他的面門。
杭七腦袋輕輕一偏,左手準確的抓住了臉頰旁的長槍。
杭七的手掌心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小刺,直刺入白蠟做的木質槍聲。細針刺過堅韌的木質纖維,直入中心。
“咔嚓”一聲, 被細針毀掉槍桿的長槍頭被杭七輕而易舉的掰斷。刀馬旦眼看自己使用多年的愛槍被杭七折斷, 又氣又急的將斷掉槍頭的槍桿反手捅向杭七的心窩。
杭七俯身下彎, 同時將斷掉的槍頭向着刀馬旦的額頭中心投擲過去。
刀馬旦閃避不及, 被準確命中額頭。但好歹它頭骨過硬, 槍頭深入骨頭沒有多少就被卡住了。但過大的衝擊力還是讓刀馬旦往後退了好幾步。
刀馬旦自從覺醒異能,帶領小弟征戰沙場後, 從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它氣憤的仰天長嘯,梳的整整齊齊的頭髮,全都散亂的披散下來,將它用濃墨重彩標誌的臉蛋顯得更加妖異可怖。
刀馬旦收起嘯聲,用冷厲狹長的丹鳳眼狠狠的盯着杭七,讓杭七不由得脊背骨一寒。
喔喔眯起眼睛,喏,那隻小魔物要發大招了,待會杭七招架不住自己下去救了他,該要什麼回報呢?
刀馬旦一手從自己額頭上拔下那隻槍頭,狠狠扔在地上。它的身後突然浮現一大片瑰麗、粉白的海棠花瓣。
海棠花瓣在刀馬旦周圍圍成一個粉色的大圈,然後快速聚攏在刀馬旦身側,形成一支巨大的粉色的長槍。
刀馬旦一手利落握住槍桿,發出一聲短促的嘯聲,就向杭七快速的奔跑過來。
這支槍桿比起之前刀馬旦手中那支其實更加足,槍頭還未到身前,杭七就感覺到了凜冽、厚重的殺氣。此器不可小覷!
槍頭照樣向杭七的腦袋刺過來,杭七側身閃避,用手臂格擋。
海棠花瓣極爲輕小,花身極爲纖薄,它們輕易的穿過了由細針組成的防護層,在一根根細針之間的皮膚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劃痕,更有甚者,花身直接沒入一小半進入杭七的肌肉,那片花瓣也牢固的卡在了杭七的肌肉上。
杭七“嘶”了一聲,不顧扯去身上的花瓣,趕緊躲過這支“花瓣槍”。但是刀馬旦在那張僵硬的臉上,微微挑了一下眉,將槍移轉了一個角度,貼着杭七的胸口刺過。
杭七胸口好大一片皮膚都被剮蹭掉,露出血淋淋的肉。粉嫩的花瓣刺入鮮血淋淋的肉上,徒增一份妖豔的美感。
杭七踉蹌的後退,急忙躲過接下來的一槍又一槍。
喔喔坐在蓬鬆柔軟的小麪包促銷包上面,緊緊的皺起了眉——這杭七也是太沒用了,這小魔物也只比他高一個小境界,這杭七居然打了這麼久還沒打贏!
杭七一邊快速的閃避,一邊想着如何打贏對面的喪屍。在那個喪屍甫一出現,他便從它的身上感到淡淡的木系異能的波動。當刀馬旦使出海棠花瓣時,那種波動更加明顯了。杭七可以篤定,那個喪屍肯定有何自己一樣的木系異能。如果拿到它的晶核,自己的異能又能更上一步。
杭七的眼中閃過狼一般的嗜血如狼的光芒,在明日基地暗無天日的日子裡更加堅定了他對力量的追求。
杭七開始調動全身力量,身上的細針有的開始慢慢融化,逐漸貼服在杭七的皮膚表面,形成一個銀光閃閃的“鎧甲”。
杭七開始一拳又一拳的用拳頭攻擊花瓣長槍。他每一拳下去,被擊打的部分槍身便被擊潰,無數花瓣散開。但是很快的,刀馬旦喪屍便會製造出海棠花瓣替補上。
杭七並不氣餒,他一拳又一拳擊打着,長槍上的花瓣替補速度越來越慢,但與此同時,杭七也漸漸精疲力盡。
不能,不能倒下去,我一定要堅持,我要拿到晶核!
杭七要緊牙關,汗水模糊了他的眼,是他的視野模糊不清,但是他不敢拿手去擦掉汗水,他要用手去攻擊敵人,他和刀馬旦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花瓣的替補漸漸停止,花瓣槍上面坑坑窪窪,很不成樣子,杭七在耐心的等待。
最後一拳,長槍轟然而散,化爲漫天飛舞的粉色花瓣,接着一片又一片開始消散於空氣裡。
失去花瓣槍、異能也用到極致的刀馬旦喪屍,憤怒至極的仰天嘶吼,但這一次和第一次不同,它的嗓音極爲乾涸,像“吱呀”的老水車蹭過一夕之間乾涸的、任由風沙打磨出粗糲的河牀,無奈而又無能。
杭七趁着它在嘶吼,拳頭準確而又狠戾的擊中了刀馬旦的額頭,貼近刀馬旦的指關節上迅速伸出幾根細針,迅速延伸進入刀馬旦的腦部深處。然後幾根細針固定住刀馬旦腦部的晶核,將它從腦部原有的位置上扯到另一個位置去。
刀馬旦發出痛苦的嘶吼,不住的掙扎,杭七用一隻手格擋下刀馬旦不斷向額頭上揮舞的尖利的爪子,然後那隻手依舊牢牢的固定在刀馬旦的額頭上。
接着,杭七突然從地上躍起,另外一隻手從空中帶着極大的衝擊力擊中了刀馬旦的天靈蓋。“嘎啦!”頭蓋骨發出一聲悲鳴。
杭七將手心貼近頭蓋骨,掌心瞬時出現幾根細針,從頭蓋骨的細縫裡靈巧的鑽進去,同樣固定住了那顆晶核。
刀馬旦的嚎叫聲越來越大。
“杭七,你最好快點解決它!它的叫聲會引來別的低階魔物!”隨着喔喔的話音落下,一隻搖搖晃晃的喪屍從二樓走下來。
杭七五指成抓,面目糾結,“啊——”杭七同樣大嘯一聲,頭蓋骨應聲而碎,一顆帶着黑色血絲的金黃到極致並且隱隱有些泛綠的晶核從刀馬旦的腦仁兒裡拽出來。
杭七快速的將晶核揣進口袋,然後一手抄起喔喔,夾在腋下,撿起扔在地上裝食物的布袋子,接着翻身上馬,風馳電掣的衝出了被越來越多喪屍包圍的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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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懷遠捂着已經流膿發臭的傷口,頹然的躲在一個山洞裡,外面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變異狼的嚎叫。
羅懷遠無奈的苦笑一聲,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難道自己今天就要栽在這個地方了?可是,不甘心,自己大仇未報,抱負沒有實現,就要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裡了麼?就要死在那些變異狼的狼爪之下了麼?
好想有力量…………好想…………如果我能康復……如果我的異能能夠恢復……如果……
羅懷遠緊緊咬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軀無力的從所靠着的巖壁滑下,身軀倒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全身無助的蜷縮,但是淚水不住的落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咦?附近有極強的念力波動!徒兒,我們過去看看!”一個身穿袈裟的胖和尚對着他身後的小徒弟說道。這個和尚的袈裟雖然看起來是正統的紅色袈裟,但是這個紅色細細看來卻有一點不同,帶着一絲妖異的氣息,連帶着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胖和尚都有些詭異的違和感。
“好的,師傅!”後面的小沙彌擡頭對着師傅甜甜一笑,拎着行李包袱,跟着師傅蹦蹦跳跳的走向羅懷遠所在的山洞。
“阿彌陀佛——”胖和尚寶相莊嚴,手捻佛珠,山洞外邊的變異狼像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胖和尚收回佛珠,帶頭進入了昏暗的山洞,當他看見那個地上蜷縮的人影時,驚異的不由說出話來:“這不是任副司令對頭羅司令的公子麼?我還以爲他死了呢!”
但轉瞬間,胖和尚就微微笑起來,管他呢!反正自己現在也幫任副司令完成兩人之間的交易了,現在誰也不欠誰的了!把這個小子帶上,自己正好缺個試藥的人,反正天高地遠,任副司令,哦不,任司令也管不到自己!
“阿瞳,把這個小子帶上,師傅我正好缺個藥人!”胖和尚樂呵呵的在羅懷遠身邊將他的念力用一個小瓶收起,接着在他的額頭上畫了一個符。符沒入額頭後,胖和尚又往羅懷遠的嘴巴里塞了一粒藥丸,高興的吩咐身後的小沙彌道。
“好的,師傅!”小沙彌甜甜的迴應到,嬌小如孩童般的身軀輕易的扛起了羅懷遠的身體,跟着胖和尚走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