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接近了二月了,即將立春,但越是這時候,天氣則越發冷冽起來,秩序的糧食已經全部收割完成,至於肉食方面,若大的秩序中,也開辦了十幾家養殖場,其中五家是蟲族養殖,至於其它,則是一些圈養的動物。
老一批的蟲子與野獸已經完成了繁殖的使命,兩年後的人類,不需要吞噬蟲子的時候,再去擔心對方會不會前不久剛剛吞噬了多少人類,因爲這些蟲子與野獸,早就不知道更換了多少代,現如今的它們,以特殊的飼料爲生,因爲長久關押,甚至戰鬥力都開始變得薄弱,而在研究部的努力下,那些圈養的生物,甚至開始了某種退化。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出現了不同減弱,即便是放到野外中,也將是同類的食物,而非恐怖的獵食者。
溫暖的房屋、充足的食物,這意味着即便寒流已經到來,但秩序的居民們依舊能夠活的非常滋潤,同一時間,在別的勢力爲了一口食物而拼命,爲了減少能量流逝而選擇龜縮在牀角的時候,秩序的居民甚至偶爾能夠吃到一些肉食,而充足的能量賦予了對方更多的精神,以至於,大部分工廠都沒有關閉,不少人每日來返於工作與家庭之中。
原本這該是一個溫暖的【冬天】,可不久前的一則消息,則讓一部分人的心中籠罩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聳立之島隕落了,高層已經吐露了最新的調查結果,上千名留守戰士全部死亡,而給秩序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則是剛剛接壤的白銀城。
這個消息在秩序引起了軒然大波,秩序好不容易得以平靜,而白銀城的舉動,無疑讓不少秩序居民感到憤怒。
不少人將憤怒像前不久剛剛進入城市的白銀城居民開始宣泄,短短兩天的時間中,就已經出現了不少施暴的事件,而巡查部在得知這一切之後,逮捕了、宣判了近百人,纔沒有讓事件進一步的惡化下去。
秩序從未出現過如此大規模的暴力事件,徐紅妝給予了重度關注,她清楚,一個不好,就會點燃居民心中的戾氣,甚至連秩序的法律都會受到一定波及。
這時候的秩序可不是當初幾千人亦或是幾萬人,而是由數百萬人,多元素人口組成的巨型都市,如果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麼現在的秩序,就宛如一個沸騰的岩漿,原本有火山的阻擋,這些岩漿只會聚在一起,發光發熱,而一旦周圍的石壁出現問題,那麼當這些火山流淌出來的時候,後果則不堪設想。
考驗徐紅妝的時候到了,在任職以來,徐紅妝第一次感到作爲一名領袖的麻煩之處。
…………………………
空蕩的房間內,徐紅妝站在窗口眺望着街邊的一切,這個習慣是跟陳鋒學的,在凝視在荒土中建立的城市時,總能讓她的心情得到平復。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
話音剛落,陸偉走了進來,這時候的陸偉臉上寫滿凝重,他已經不再是昔日青澀的少年,而是通過殺戮,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暗部統領。
“街邊的情況已經全部控制住了,一些人藉助民衆的怒焰進行掠奪行爲,造成一人死亡,數十人受傷,而一些白銀城居民被有意疏遠,一些人甚至揚言,對方是敵人,應該對其進行批判,人們就像是瘋了一樣,一名少女因此受到侵害……”
“咔嚓!”
徐紅妝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手掌撫過的窗臺直接應聲而斷,這大理石窗臺連尋常鐵錘都難以敲碎,而現在,卻被徐紅妝一掌掰開,由此可見,徐紅妝的力量已經恐怖到了一個何等的地步!
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惡化。
其中“打砸燒”可以歸結到一個性質。但是“搶”必須歸結到另一種性質。也許在事件中,搶到白銀城居民的財富、也許搶到了可口的食物,那些暴徒在這場事件中,報復的表面之後獲得了好處,換句話說,這是在不負法律責任的合理搶劫。有很嚴重的搶劫的心理。
這個問題必須遏制,若不然,事態會朝着無法想象的方向所變故與延伸。
“按照秩序的法規來辦,那些參與暴行的居民們,將會受到秩序的審判!”徐紅妝陰沉着面龐,冷聲道。
“可是……”陸偉有些欲言欲止,隨即開口道:“可是那些人做的事情情有可原,參與暴行的人從另一方面來說統統都是受害者,他們的親人死於聳立之島!”
這是一場報復、同樣也是一場發泄!
幾千人死於非命,秩序的居民躲過了蟲災、躲過了寒流,好不容易有了溫暖的家園,可是現在,自己的親人竟然這樣被白銀城偷襲致死,因此對於這些人來說,有多憤怒,自然可以想象。
這終究還是那場血仇造成的負面影響,陸偉的一些過命的朋友同樣包含在內,他們互相扶持走到現在,其中有不少天賦異稟的高手,可是在白銀城的陰謀下,竟然全部被處死,甚至一個活口都沒有。
即便是這樣,陸偉心中都充滿了戾氣,巴不得現在就闖入白銀城中大殺特殺,更不要說是那些至親至愛被殺戮,那種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我理解。”徐紅妝的聲音有些輕柔,但下一秒,卻又變成了冷冽之音:“可秩序的法律不容玷污,所有人都沒有因爲痛苦而肆意踐踏秩序的法律,包括普通人,包括……你我!”
“我理解他們的痛苦,但法律就是法律,他們不應該將憤怒發泄在普通人的身上,殺人償命的道理很簡單,犯錯的人就按照秩序的法規去辦吧,所有人都不能徇私枉法,違者,按罪同論!”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徐紅妝的身上折射出了一股金色的光輝,這光輝炫彩奪目,甚至連陸偉都覺得異常刺眼,頗有種不可直視的感覺。
“我知道了……”陸偉嘆了一口氣,隨即走出了房門。
反觀徐紅妝看到陸偉走後,一雙美眸望向窗外,這時候她目光空洞,臉上沒有絲毫冷意,反而有種小姑娘特有的虛弱輕聲嘆道:“我……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