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漢被解開穴道,原本痛的死去活來的嚎叫在公孫策紮了幾針之後終於收聲,被五花大綁丟在衆人面前——連同那五隻旺財狗。
彪形大漢大哭道:“各位大俠,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公孫策道:“看你們行動迅速,言語不曾停頓,手熟得很,想來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勾當了吧?”
彪形大漢見問話的是公孫策,頓時哭得更加大聲,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了大俠,這些都是那個喪屍出的主意,跟我們無關啊!”
公孫策揮了揮小軟鞭,道:“那就乖乖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就讓你痛不欲生。”
彪形大漢苦着臉道:“可是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啊!”
公孫拔出幾根銀針,道:“你說是不說?”
銀針的威脅力明顯比小軟鞭要大得多,彪形大漢不住點頭,抹了一把眼淚道:“我叫劉大虎,跟死去的這幾個原本都是附近縣城裡的小混混,被大家趕出城之後,就在這附近做起了買賣,專門劫這附近過路的人……這條路比較偏僻,但是許多挑擔趕集的人都會走這條路,兄弟們這麼多年也沒餓着,直到那天出事……我們聽說城內大亂,便搶了些乾糧食物回來躲着,誰知道他跟着我們出來了,我們剛開始很怕,但是他會說話,還說不會傷害我們,還給我們出謀劃策,這附近本來也有幾個遊蕩的喪屍,也是他幫我們解決的……我們就搭夥了。”
趙矍道:“跟喪屍搭夥,你們也夠能接受啊?”
劉大虎道:“不然怎麼辦,我們也打不過他,也不想變成喪屍……”
展昭問道:“那你們住在哪裡?爲何我們先前沒有發現你們?”
劉大虎道:“那是我們保命的地方!”
公孫策哼了一聲,道:“莫非只剩你一個人,還想再住回去?誰幫你打劫?這四條狗嗎?”
劉大虎十分懼怕公孫策,見到公孫策開口,瑟縮了一下,道:“我、我們住在地下……就前面不遠的地方,而且喪屍對活人似乎特別敏感……又訓練了旺財一二三四五,更不要說這附近只有這座廟可以休息,要找到你們實在太容易了。”
展昭摸摸下巴,問道:“你們說那個喪屍會不會跑回地洞裡去?”
林紹然道:“很有可能呀。”
趙矍道:“他看起來不像這麼傻的吧,萬一我們去找他,豈不是將他堵死在洞裡?”
公孫策一挑眉,道:“你就篤定他沒有這麼傻?”
趙矍道:“從方纔他與我們對招的表現看,不像是有這麼傻的,而且他還知道將這些人都變成喪屍,不僅一方面混亂我們的隊伍,一方面伺機逃跑,還可以有效地讓他們閉嘴……你說能思慮得如此周到的喪屍,可能有這麼傻麼?”
公孫策“嘖嘖”兩聲,又問劉大虎,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來頭麼?你們平時叫他什麼?他鎖骨處有沒有刺青?”
劉大虎道:“我我我不知道他什麼來頭,他平日裡也不太與我們說話……你知道的,他吃人……時常去城內抓幾個人回來吃,我們都怕他。”
公孫策眼睛一眯,突然扯開劉大虎的衣襟,敞開的胸膛上,鎖骨處分明有流螢的刺青!
衆人面色一變,道:“你是流螢的人?”
趙矍的影衛反應十分迅速,立時檢查了一下喪屍屍體的鎖骨處,並沒有發現有流螢的刺青。
公孫策冷冷看着劉大虎,道:“你莫不是真的想死?”
劉大虎連連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趙矍道:“你不知道爲何身上有流螢的刺青?快說,否則軍法伺候!”
公孫策又哼了一聲,道:“他又不是軍人,軍法伺候?王爺打仗打得多了,腦袋也不清楚了麼?”
趙矍被噎了一下,又不敢再得罪公孫,只好道:“這不是……一時順口麼?”
劉大虎一副又要哭起來的表情,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去城裡飄香院睡了一個晚上,醒來就被刺了個蟲子……我還沒有找老鴇算賬,活死人就出現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流螢啊!”
展昭道:“你方纔說你們都怕那個喪屍,可是之前你們闖進來的時候,你卻一點都沒有聽他話的意思,說明你在騙人。”
林紹然趕緊鼓掌,道:“果然是開封府的人,好眼力。”
展昭:“……”
劉大虎抽咽了兩聲,道:“不是我不怕他,是他怕我。”
“啊?”公孫策掏掏耳朵,道:“你方纔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劉大虎道:“他真的怕我!我那天去了飄香院,第二天起來就出現了活死人,城內亂成一團,我正巧與他打了個照面,他見到我本來是想殺我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沒下手,而且腦袋很疼似地,我見他身手不錯還聽我的,就讓他跟我一起回了地洞,不然我哪敢從城裡回來……”
林紹然道:“怎麼可能,他那時候應該是四級喪屍,怎麼會怕你?”
劉大虎手一攤,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當時爲了保命,也顧不得許多了,有個高強的手下,還這麼聽話,不要白不要啊。”可是這個手下弄死了他的兄弟,還把他丟在這麼恐怖的地方……
公孫策沉思了一會兒,道:“這麼說你果真不知他的來歷?”
劉大虎搖頭,道:“我給他起的名兒,叫二蛋……我遇到他那天,他穿得衣服很是漂亮的,還戴着玉佩什麼的,現在還在地洞裡面。”
林紹然“撲哧”一聲笑了,隨即道:“看來他是真的忌諱你,若是有人給我起這名,我得砍死他。”
公孫策又問:“你遇到他的時候,他有帶劍嗎?”
劉大虎搖頭。
公孫策一攤手,道:“我沒什麼好問的了,休息吧,明天一早去地洞裡看看,有沒有線索。”
趙矍環顧一圈,道:“這裡似乎我的官最大。”
公孫策道:“有時候下命令的永遠不是官最大的那個。”
林紹然點頭,道:“也有可能是大官的媳婦兒。”
趙矍與公孫策俱用一副草泥馬的表情看向林紹然。
林紹然:“……”
展昭伸了個懶腰,道:“我方纔睡了一覺,後面我來守着,先生你跟紹然去睡吧。”
趙矍見公孫策與林紹然沒有絲毫推遲就脫了靴子準備鑽進馬車,道:“這裡似乎我的官最大……”
林紹然拿出軟被朝外抖了抖,道:“得了吧您吶,這話說出來你自己服不?”
趙矍:“……”
劉大虎弱弱道:“啊?那我睡哪?”
趙矍一甩手,一枚銅錢砸在劉大虎的睡穴上,劉大虎就倒了下去。展昭摸摸鼻子,尋了塊乾爽的地方坐下調息。
下半夜無話。次日一早,衆人便拖着糉子劉去地洞。
地洞附近長滿灌木,若是不仔細分辨,還真看不出有個洞,劉大虎雖然不再是五花大綁的模樣,雙手卻還是被捆在背後,小三牽着劉大虎,小四小五就負責牽着那幾條狼狗。洞穴沒有彎彎繞繞,下了階梯便能看見二十多個小洞口,顯然就是這些人的房間,林紹然率先看了看,道:“這次真的沒有喪屍了。”
趙矍道:“老紙再不球相信你了。”
林紹然撇撇嘴,道:“關鍵時刻還不是靠爺。”
趙矍道:“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
林紹然撅嘴,心道:等爺學會白玉堂的功夫,你就等着被我踩在腳下吧,哼!
衆人挨個房間看了一圈,果然沒有發現那個五級喪屍的蹤影,便只好去了五級喪屍的房間。房間與其他人的房間差不多,就是乾淨一點,那幾條狼狗卻十分不安,不肯進房間。
趙矍道:“有血腥味,狼狗害怕。”
林紹然道:“該不會他在自己房間吃飯吧?”
劉大虎道:“他也不能天天往城內跑,就帶點人的胳膊或腿之類的回來吃。”
林紹然道:“這對話真是重口。”
公孫策正在房內四處查看,用帕子裹住手,捏起一件白袍道:“這件是不是就是他原先穿的衣服?”
劉大虎點頭,道:“就是,都一個多月了,他不丟也不洗,就丟在那裡,旁邊應該有他的玉佩什麼的。”
“衣服是雲錦料子,挺貴的。”公孫策說着,又翻了翻,果然看見一條鑲嵌着瑪瑙石的腰帶,還有一塊色澤上好的玉佩。
展昭道:“這玉佩價值不菲,看來他十有八九是個世家子弟。”
公孫策道:“玉佩上沒有刻字,看來沒什麼好查的,不過這種結穗的手法很是獨特,或許包大人看見了能知道是出自哪裡。”
趙矍道:“這個簡單,我們有信鴿。”
公孫策道:“那我畫一張圖,你送回去給包大人查查。有紙筆嗎?”
趙矍看了看公孫策,又去看自己的護衛們,道:“是誰負責傳信的,自己站出來。”
小七:“……”王爺你真的認識自己的手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