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常雅躺在陶琳懷裡睡着了。
於洋摟住陶琳:“她睡着了,放下她吧。”
陶琳彷彿被驚到了一般,渾身抖了個機靈,連忙搖了搖頭:“不用。”
“小桃子?”於洋皺了眉,眉眼之間滿是擔憂:“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能帶走常雅。”
陶琳垂眸看着常雅,她那麼小,躺在她懷裡,縮成小小的一團,彷彿一團軟軟的棉花,她真不能想象,這樣的她居然承載着人類的未來。
未來,真沉重呀,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是太重了點?
“小桃子。”於洋去抱她懷裡的常雅。
陶琳下意識的抱緊。
“沒關係,有我在。”他微微加了點力道,陶琳緩緩放開了手。
於洋把常雅抱去嬰兒牀,回到牀上,摟住了她:“唐謙的話,你信嗎?”
陶琳心裡一動,一時間默然。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信,就意味着她得交出常雅,不信,萬一常雅真的是希望呢。
沒有人願意生活在末世裡,就算是她這個過得還算順風順水的人,也不願意生活在末世裡,常雅如果是希望,就該給人以希望。
可她那麼的不願意,爲什麼要是常雅呢?是被人不行嗎?哪怕是她呢?
她有勇氣捨棄自己,卻沒有勇氣捨棄常雅。
“對唐謙的話,我半信半疑,他不是一個誠實的人,所以你也沒必要這麼糾結。”於洋說。
陶琳翻了個身,面對着他:“你的意思是,他是騙我的。”
“他是否是騙你,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他這個人不可靠,哪怕常雅身體裡真的有抗病毒的東西,那也不能給他。”
陶琳默然,唐謙也是希望啊。
“常雅不是我的女兒。”她仰頭看着他:“你知道的,對嗎?”
於洋點頭,陶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處女身,常雅自然不可能是她的女兒。
“她的父母都變成了喪屍。”陶琳想起了常越和凌思,腦袋裡亂糟糟的,翻個身,仰望着天花板:“我殺了他們。”
“他們對我有恩,他們救了我,幫了我,可我卻殺了他們。”
“他們是喪屍。”於洋低聲說,感覺到她在顫抖,摟緊了她。
“他們是喪屍,可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喪屍。”陶琳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虛空,變成了一連串的號碼:“有天早上,我起來做了早飯,去叫他們起牀,我一開門就看到常越渾身是血,他死了,凌思在吃他。”
“我當時害怕極了,就想跑……”她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身體輕輕的顫抖着,不由自主的摟緊自己的雙臂,輕輕的摩挲着:“我離開的時候,聽到常雅在哭,我殺了他們,帶走了常雅。”
“於洋,你說,我是不是也該死啊?”她仰頭,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心輕輕的顫抖着,她害怕啊,怕常雅出事,也怕自己當初做的是錯的。
“別亂想,你做的沒錯!”於洋把她按進自己的懷裡,輕聲安慰:“換做是我,我也會那樣做,唔……說不對公我只是殺了喪屍拿晶核,不會救人。”
畢竟,孩子對他來說就是個累贅,換做以前,他也很難想象自己會照顧孩子,會照顧常雅,甚至還照顧的不錯。
陶琳嗔怒瞪了他一眼:“你這人還真是沒什麼同情心。”
“以前,的確沒有。”於洋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小臉:“以後,我希望也沒有。”
陶琳不解。
“只對你一個人有就夠了。”
“嗯?”陶琳提高了音調:“你對我是同情啊?”
“呃……”
於洋這纔回過味來自己說了什麼,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對你心軟!”
只有她纔是他最柔軟的軟肋,纔是他最想憐惜的人。
陶琳噗嗤笑了一聲:“你還當真了。”
“好啊,你騙我!”於洋伸手撓她腰間的軟肉。
陶琳怕癢,急忙躲開:“是你自己先那樣說的嘛!”
“你這臭丫頭,居然敢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了,不了,我錯了!”
陶琳真不懂,明明是他說話不中聽,怎麼到頭來成了她的錯。
“知道錯了?”他抵着她的額頭,身體輕輕壓住她的身體。
熱氣灑在她的小臉上,陶琳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
灼熱觸感落在脣上,眯起的眼睛光影閃爍,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瞧見睫毛如蝶翼一般撲在眼前,美不勝收。
她閉上眼,輕輕回吻,不由自主的環上他的脖子。
舌尖相觸傳來悸動的觸感,她不由自主的哼了哼。
他的手不安分起來,沿着她的曲線下滑,自她的腰間探入,慢慢的揉捏着。
她擰眉,悶悶的哼了哼:“於洋……”
“小桃子?”
悸動的嗓音從兩人相觸的脣齒間溜了出來,他輾轉吻着她的耳垂,小巧的,軟軟的,像是最柔軟的那塊軟肉,軟到了心裡,軟的人心酸。
在她鎖骨上咬了一口,一如初嘗那般的甜美。
她抖了抖,難耐的推了推他。
“小桃子。”他停下來,等着她應,等着她開口。
每次都是這樣的,他急切,卻又剋制,會在最後關頭問她,她知道他在等她準備好。
這個人,總是這樣的,看着沒什麼,但是心裡卻永遠有着自己的計較。
她迷茫的看着他,他的模樣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讓她看不清楚,眯起的眼睛,緩緩合上,她低聲應了一聲,如同黑暗中的蟲鳴,叫人聽不真切。
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吻急切的落下,佔領了她的高地。
指尖插入他烏黑的髮絲之間,她咬着脣不叫自己的輕吟溢出來。
於洋啊於洋,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淪陷的呢?是從第一次做這件事開始?
還是從第一次接吻,亦或者是第一次她遞給他肉串,又或者,是她與他的初見。
那個如同學生一般的少年,笑的清純而靦腆,隱約還帶着些許陽光,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她的心軟了一下吧。
興許是真的軟了一下吧。
“於洋,我愛你。”
她低低的輕吟着,聲音那麼的不真切。
他吻住她的脣,聲音消失在兩人相觸的脣齒間,他說:“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