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龍脈護佑杜格的心智;
光明神力中和血氣的暴虐;
雷電神力剋制血氣對身體的侵蝕;
海神之力則用最快的速度修復經脈碎裂給身體造成的傷勢。
當然。
還有關鍵詞帶來的修復屬性同樣在協助修復身體;
而黑暗神力自帶許多負面屬性,血氣遇到黑暗神力,兩者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了一起,黑暗神力增加了血氣的攻伐之意,血氣的張狂和暴戾則被黑暗神力掩蓋了下去……
……
衆人眼中,看到的是杜格的身體被狂暴的血氣撕裂成了碎片,又飛快的重新組合在了一起。
他身上的衣物早就在第一次爆體的時候,炸成了碎末。
然後。
這個過程在不斷重複,杜格原本孩童的體型在一次次的撕裂和重組過程中,竟漸漸長成了一個成年人。
健壯、完美、棱角分明……
世界上所有的關於美好的詞語都能貼合到這具身體上面,就像是被天工精心雕琢過一般。
讓人一眼看去,就會被深深吸引。
如果說原來只是杜格身上的道韻吸引人,那麼現在杜格新長成的這具身體彷彿成了道本身。
觀看他的肌肉線條,彷彿就能明悟一些修行之法。
太玄帝君腳下的血池飛速消耗,不知道被他積攢了多久,代表着生命精華的血氣,盡數灌進了杜格的身體,幫助他改造,完善。
太玄帝君給人的感覺是暴虐的、血腥的,就像一個隨時會吞噬生命的邪魔,但杜格儘管吸收了那麼多血氣,流露出來的氣息仍然是平和安靜的。
如果非要給杜格加一個形容詞,應該是邪魅!
太玄帝君眼睛越瞪越大,呢喃自語:“不可能,這不是我的功法……”
血池消耗的越來越快,杜格的氣息也越發壯大。
看着杜格身上仍然沒有一絲邪氣,太玄帝君猛醒過來:“不對,快停下。”
杜格無動於衷。
經過神力的中和,血氣化作了純正的生命能量,把他的靈力和境界飛速向上催生,他纔不會放過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騙我?”太玄帝君嘶吼,渾身纏繞的血氣朝着盤膝而坐的杜格席捲而來,試圖打斷杜格的行功。
太清、紫薇、東華帝君同時出手,替杜格擋下了洶涌澎湃的血氣。
僅僅一個照面,血氣就透過靈力,侵蝕進了他們的身體,引得他們體內的氣血一陣沸騰,幾欲離體而出。
三位帝君及時祭出素色雲界旗,玄元控水旗,青蓮寶色旗,才堪堪擋住了太玄帝君的進攻。
“太玄帝君,這是何意?”紫薇帝君問。
“太玄,爲何出爾反爾。”太清帝君道。
“天道前輩從不欺人。”東華帝君道。
“滾開。”太玄帝君鬆開了對十多個弟子的壓制,十多個修煉了血法的大羅金仙從不同的方向攻向了紫薇帝君三人。
太玄帝君的修爲本來就高過紫薇帝君三人,修行血法之後,個人實力更是飆升。
十多個大羅金仙弟子修煉了血法,實力也不過稍遜紫薇帝君等人。
若不是三面五行旗給力,怕是用不了幾個會合,他們就被太玄帝君幹掉了。
饒是如此,他們也是一陣陣的氣血翻騰,三面五行旗彷彿隨時都要失控一般。
東華帝君參悟的是光明道韻。
但他修行時日尚淺,施展出光明神術,在太玄帝君的主場,也抵消不了多少血氣。
感受到外界的變化,杜格主動結束了修行,他站起身的一瞬間,侵蝕三位帝君的血氣便自動被剝離了出去:“太玄道友,何故出爾反爾?”
隨着他的話語,光明神力陡然爆發出來,充斥了整座洞府。
神力所及之處,血氣蒸騰,消失……
太玄帝君十多個大羅金仙弟子被光明神力照耀,他們身上的血氣好似變成了硫酸,侵蝕着他們的皮膚、經脈,淒厲的慘叫聲充斥了整座洞府。
太玄帝君也遭受了波及,但他修行血法已經上百萬年,又有杏黃旗護持,即便是光明神力,一時半會兒也穿不透他的防禦。
“神軀天然剋制血氣,你爲何騙我?”太玄帝君此時已然喪失了理智,目光灼灼的看着杜格的身體,眼睛裡滿是貪婪,指着東華帝君等人道,“把身體讓給我,他們三人的身體,你可任選其一,我們聯手鎮壓三界。”
“太玄,你已經入魔了。”杜格輕嘆了一聲,“紫薇道友,玄元控水旗借我一用。”
紫薇帝君鬆手。
玄元控水旗自動落入了杜格之手,他操控玄元控水旗,三昧真水從天而降,化作了一條旋轉的河流,把整座洞府封印在了水中。
太玄帝君十多個被血法侵蝕了靈智的大羅金仙弟子猝不及防,全都被捲入了三昧真水之中。
杜格擁有海神之力,控水旗在紫薇帝君手裡的時候,他便能爭奪三昧真水的操控權。
如今控水旗到了他的手中,簡直如虎添翼。
光明神力和黑暗神力被杜格單獨調了出來,在水裡凝結成了一條雙絞鎖鏈,在三昧真水裡穿梭,頃刻間把那十多個大羅金仙穿透,強行穿進了他們的身體,在他們的經脈之中橫衝直闖。
杜格精通血法,雙絞鎖鏈從他們的經脈中重新穿出來的時候,同時把他們身體裡的血氣裹挾了出來。
隨後。
這些被抽離出來的血氣,又通過兩種神力被送回到了杜格的體內,滋補他的身體。
杜格的做法就是給十多個大羅金仙進行了一次體外的換血療法。
只不過,他把剝離出來的血氣補充了自己而已。
同時,杜格也沒有放棄照顧血池上面的太玄帝君。
夾雜着光明神力和雷電之力的三昧真水,化作了無數道觸手,有的朝着太玄帝君抽打,有的則像是毒蛇一樣,圍繞着太玄帝君的防護,四處探索,試圖尋找到薄弱點。
也有觸手像是鑽頭一樣,光明神力和雷電之力形成了螺旋,硬生生的往裡鑽。
大半個血池的血氣被杜格吸收,短短時間裡,便把杜格的修爲向上推升了一大截。
加上各種神力的剋制,杜格雖然沒有攻破太玄帝君的防禦,但也在短時間裡壓制住了太玄帝君。
血氣被抽離,十多個大羅金仙的神智漸漸清醒。
看着依舊被血氣纏繞的太玄帝君,這些大羅金仙神色複雜,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
杜格幫他們抽離身上的血氣,也使他們的修爲飛速下降,但能做人,誰願意做鬼呢?
“就這點本事?”太玄帝君哼一聲,血氣陡然爆發,把纏繞在他身上的神力全都迫開。
隨後。
他全身裹在了血氣之中,一閃身便闖進了三昧神水之中,血氣化作一雙巨大的血手,朝着杜格抓了過來:“神軀,老夫自己來拿。”
轟!
四條氣運龍脈陡然撐開,把血手撞碎。
杜格看着近在咫尺的太玄帝君,暗自嘆息,他修行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短時間的實力爆發,跟這種修行了幾百萬年的老怪物不能比。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調動所有的三昧真水,卷向了血池內參與的妖血,把所有的妖血融進了三昧真水之中。
而後。
杜格不再攻擊太玄帝君,而是調動劫雷,轟向了身後的血色屏障。
他補充的道韻雖然還不圓滿,但仍可以讓他看出血色大陣最薄弱的地方。
修行了血法的他,早不受血氣的各種負面影響了。
轟。
一聲巨響。
太玄帝君的洞府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已經被妖血染成了紅色的三昧真水裹着所有人從窟窿撞了出去……
太玄洞天有許多太玄帝君的徒子徒孫。
他們並不知道祖師爺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人皇被帝君請進了洞府。
看到無邊血氣從祖師爺的洞府中涌出來,太玄洞天的仙人們只以爲人皇是妖邪,被帝君追殺。
主事弟子下意識的開啓了護山大陣,打算攔截逃離的人皇。
“太玄帝君修行血法,已然入魔,太玄洞天衆弟子,速速逃離,去天庭搬救兵鎮壓血魔。”
杜格從血色的三昧真水中鑽出來,站在了血色波濤之上,看着太玄洞天攔截他的衆仙道。
不過,他腳踩血河,又從三昧真水中抽離的血氣不斷涌入他的身體,這時候說的話着實沒有什麼說服力。
“邪魔,休得胡言。”太玄洞天主事的人叫做秦河清,大羅金仙修爲,是太玄帝君最小的弟子,聽到杜格造謠,氣不打一處來,“衆弟子,結陣,鎮殺邪魔……”
東華帝君站在杜格身旁,回望沒有追出來的太玄帝君,怒道:”一羣蠢貨,此時不走,就再也沒有機會走了。人皇是在救伱們。”
“東華帝君,你……”秦河清看着東華帝君,神情有些猶豫。
杜格懶得跟他廢話,操控海神之力,把一個修行了血法的弟子從三昧真水裡拽了出來:“你說。”
“三師兄。”秦河清看着不斷有血氣被抽離的三師兄,大驚失色。
“小師弟,速帶所有人走,師父的確入魔了。”三師兄看着攔在杜格面前的一衆太玄洞天弟子,一咬牙出賣了師父,“人皇是在救我們。”
“我不信。”秦河清道,“三師兄,是不是你們被他控制了?”
意識到事情暴露,太玄帝君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步踏出了修行的洞府。
剎那間。
血色從他身上彌散開來。
所過之處,太玄洞天修爲在金仙之下的弟子,渾身的血氣驟然被他抽離了出來,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吞噬了活人的血氣,太玄帝君感受到身體的提升,先是一愣,緊接着,便張狂的大笑了起來:“我悟了,原來血祖之法在於吞噬,哈哈哈,誰也走不了……”
“師父?”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秦河清,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渾身被血色纏繞的太玄帝君,愣在了當場。
“蠢貨。”杜格哼了一聲,操控太陽神力,幫助還活着的太玄洞天的仙人們抵擋血氣。
太清帝君和東華帝君也祭起了五行旗,幫助杜格。
見此一幕,太玄帝君的一衆弟子羞愧難當。
“自身難保,還想着救人,人皇,你的成就也就僅止於此了。”太玄帝君嘲弄的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救下幾人?”
說着。
他分出了數百道血影,撲向了被杜格護住的那些弟子。
光明神力被他一衝即破。
血影撲中的弟子,渾身的氣血被抽空,眨眼間便成了一具乾屍。
“前輩,走吧,太玄帝君瘋了,勸不住的。”紫薇帝君催促道,“當初的血祖集合了世上所有的精英才被鎮壓,憑我們幾人,殺不了他的。”
“一旦讓太玄帝君離開太玄洞天,以中極天州億萬民衆爲血食,頃刻間,他就會成長爲真正的血祖,那時,才真正殺不了他了。”
看到太玄帝君終於開始吞噬活人的血液,杜格嘆了一聲,道,“我既然在這世上立起了人皇之道,便不能爲了一己之利,置人族一州百姓於不顧,否則,人族氣運必定背離我而去。”
“……”紫薇帝君等人愣住。
被困在三昧真水裡的一衆大羅金仙心神劇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頭頂上朦朧的杜格,似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道無情。”東華帝君道。
“東華道友,在這一世,我還只是天道化身,還沒有成爲天道。”杜格看向了紫薇帝君等人,道,“但我若護下中極天州一州的百姓,人皇之道可成。”
“前輩。”紫薇帝君還想說話。
“我留在這裡拖住太玄帝君,你們走吧!”杜格道,“紫薇道友去南禪部州引顯佑真君等人前來除魔,東華道友和太清道友上天搬救兵。”
紫薇帝君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看着三人的態度,杜格輕嘆了一聲,道:“太玄帝君之事沒有傳出去,三位道友卻因爲我背叛了天庭,此事極爲兇險,若三位道友不願以身犯險……”
“前輩,我去。”紫薇帝君打斷了杜格,道,“吾也曾執掌一州,怎麼可能讓這世間重演血祖之禍。”
“前輩只管放心,我二人拼的深陷囹圄,也會把救兵請下來的。”東華帝君和太清帝君對視了一眼,道。
“有勞三位道友了,若能鎮壓太玄帝君,三位功德無量。”杜格看着三人,點了點頭道。
一會兒的功夫,太玄帝君早把除了秦河清之外的弟子吞噬的乾乾淨淨。
唯有大羅金仙修爲的秦河清在杜格的幫助下,苦苦支撐。
“人皇,憑你也想攔住我?”太玄帝君全程聽了杜格的話,狂笑一聲,“待老夫先去吞噬外面的氣血,再來取你的神軀。”
說完。
他不再理會杜格,化作了一團血霧,徑直衝出了太玄洞天。
“走吧!”杜格看着離開的太玄帝君,催促道,他一指秦河清,道,“帶上他。”
“前輩,保重。”紫薇帝君等人和杜格告別,閃身離開。
轉眼間。
太玄洞天只留下了杜格和一地的乾屍,以及被困在三昧真水裡的十多個仍然被抽取血氣的大羅金仙。
杜格卻沒有去追太玄帝君,而是把三昧真水卷出來的血池分離出來。
然後盤膝坐了進去,繼續剛纔被打斷的修行。
中級神州上的百姓太多,他連太玄洞天的仙人都護不住,此時去追太玄帝君,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把實力提升起來,對付太玄帝君的時候纔會有更多的機會。
杜格的確想救那些無辜的百姓,卻也沒有高尚到犧牲自己。
這個世界,畢竟還有仙庭,還有地府,憑什麼那些傢伙就能高高在上的看戲?
計劃趕不上變化!
太玄帝君掀起了浩劫,不趁機把這些頂級高手都捲進來,他哪有機會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