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一少年雙手捉着,猛的坐起來。
這少年大約十四五歲,一身破爛的布衣,頭髮亂糟糟的,看着好幾天沒洗了,稚嫩的臉龐消瘦得可以,看着像是大病一場過後的模樣,只是他那雙明亮烏黑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卻也十分有精神。
少年坐在牀上,搖着頭苦笑着,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他不是什麼小和尚,也不是什麼神一般的老和尚的徒弟,沒有什麼童子功,沒有什麼神龍八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夢。
能不是夢嗎?
此刻他就在一間十個方不到,四面都是木板,地上還堆着木柴,頂部破了一個洞的木屋中,他睡的也不是牀,僅僅是一些稻草堆起來的窩罷了。
少年知道自己叫“刁天”,不是和尚,而是李家村一個外來的孤兒,目前在李家村三德寡婦家當家奴,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
“呵呵,我寧願自己是和尚,沒那麼多煩憂,肚子好餓啊,我應該一天沒吃東西了,哎……”刁天望向木屋頂部的破洞,正好看見一輪明月與破洞對齊,見他苦笑起來:“我怎麼睡過頭了呢?現在應該八點了,三德寡婦肯定沒給我留飯菜,又得餓一天了。”
刁天一臉的苦相,對於他這個孤兒來說,每天活着也不知道幹嘛,也許只是爲了一頓甚至奢侈的兩頓飯罷了,也許餓死是遲早的事,但刁天卻這樣生活了十五年,雖然皮包骨頭了,愣是沒餓死。
他多想自己是夢裡的悟歸和尚,無憂無慮,沒事還能研究一下動作大片,吃喝更不用愁,便是還俗,一身功夫,什麼極陽童子功,神龍八步,也能打遍天下無敵手,要風有風要雨得雨,這才叫風光。
“什麼東西!哎,幹嘛要醒!說來這夢也怪,我竟然長到二十歲了,還有電影這種東西。我還有魔性?要去尋什麼《大日經》?”
刁天忽然想到什麼,驚喜道:“不對啊,這夢這麼真實,我彷彿就真的經歷了一般,不如我找個和尚廟去當和尚,憑我隨口一篇篇經文的背,人家還能不收?當和尚好啊,不愁吃不愁穿,嗯嗯,就這麼決定了。”
刁天爲自己想到的出路而高興萬分,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來,這是他的習慣,所謂自娛自樂,沒有樂觀的心態,他這樣的孤兒,很難在貧苦的小村莊裡生存,也許他能夠活到十五歲,靠的便是這種二逼般的自我娛樂的戰鬥精神了吧。
只是片刻,他歡欣雀躍的行爲忽然停止,見他目光變得幽怨的望向左邊的牆面,低語道:“當了和尚,我就不能跟小月在一起了……還是不當和尚了。”
刁天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那左邊木板牆面另外一側,有着刁天暗戀的一個美人兒。
這美人兒是三德寡婦的女兒,叫李小月,跟刁天一樣大,也是十五歲,生得亭亭玉立,在刁天眼裡,那是美若天仙,刁天從十四歲開始就一直暗戀着李小月,李小月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跟吃飯等同了。
刁天曾經說過,如果一隻烤雞跟李小月讓他選,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李小月,當然,兩隻烤雞的話,得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