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低頭看着劉艾,冷冷的說道:“這一次我依舊原諒你,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劉艾如同潑婦一般大罵:“原諒什麼原諒?說不定這些喪屍就是你們兩個引過來的,就是爲了把我們全都害死,你們兩個好跟着方興一起去臨海!像你們這樣的倖存者,我見得多了,都是一羣爲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混蛋!”
張林隨手摸出了一把匕首,用匕首的尖端頂在了劉艾的脖子上,慢慢的用力往上擡起,而劉艾不想被匕首傷害,所以她只能隨着匕首擡起,而慢慢的站起來。
“女人,你要明白一點,這裡是末世。”張林眼神更冷,沙啞的聲音彷彿是匕首的刀鋒,要把劉艾的脖子撕裂:“以前你們女人或許撒嬌就可以讓許多人喜歡,只要把自己變成潑婦,就可以沒理變成有理,就可以讓別人退避三舍。但是在末世,這裡沒有和稀泥的調解人員,沒有保護你們性命的法律,在末世裡,強者庇護弱者,強者統治弱者,將會形成新的規矩,而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你曾經引以爲傲的挑撥離間和栽贓陷害等本領收起來,否則我會宰了你的,弱者!”
“弱……弱者?”
劉艾一直認爲自己是一個女強人,她從來沒有被別人稱呼爲弱者,但是現在張林卻叫她弱者了,這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劉艾直視張林,眼睛之中只有怨毒:“我從來不是弱者,我能做很多事情!我可以把很多事情都做的很好!”
“以後到了大型倖存者聚集地,你或許會成爲女強人。”張林把匕首放回,一拳打在了劉艾的耳朵旁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拳印,臉距離劉艾不過十公分,冷冷的說道:“但是在這個倖存者小隊,只有武力強橫的人,才能算的上強者,你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弱者,一個需要別人保護才能活下去的廢物,一個垃圾。你記住了,你是依靠別人才能活下來的,你沒有資格抱怨救了你的強者,一點資格也沒有。”
“廢物?垃圾?”
劉艾看着轉身離開房間的張林和地震晨,眼裡有一抹無法抹去的殺機,她恨!
如果她知道在十一月十一日那一天的喪屍腋下都會有末日之門腺體,她無論如何也會吃下一個,變成和方興一樣的強者!
她忽略了在十一月十一日那一天,她如同鴕鳥一般躲藏在一個櫃子裡的事實,忽略了方興在他們面前吞下末日之門腺體之時,她覺得噁心無比的事實,忽略了提議要拋棄方興的事實……
她忽略了就算時間重回十一月十一日那一天,就算把末日之門腺體擺在她面前,她也不敢吃的事實——吃下末日之門腺體有很大的機率死人的。
極度自私自利的她絕對不敢吃。
她忽略了一切,然後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歸在張林和地震晨的身上。
她沒有錯。
方興坐在廢墟之中,看向走過來的張林和地震晨:“消消氣吧,先聽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張林拋給了方興一包香菸,在方興接下後,又遞給了方興一個打火機:“抽根菸吧,應該能夠緩解你一點疼痛。”
張林扔給方興的香菸,是已經撕開包裝的,方興從裡面拿出了一根香菸,塞在嘴裡點燃,從鼻孔噴出兩道煙:“我平時不怎麼抽菸,不過現在我的身體很疼,抽根菸說不定能夠緩解一點疼痛。”
一連抽了兩根之後,方興纔開口說道:“我家裡很窮,非常的窮,我上學也沒上好,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後來聽說當兵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的話,在徵求家人同意後,我去當兵了。”
“我運氣比較不錯,當兵的地方離臨海不遠,在一個連隊的,有好幾個同鄉,慢慢的我們發展成了比較鐵的哥們。我當兵的第二年,家裡來電,說是我父母被惡霸打了,家裡的房子也被拆了,父母自殺過一次沒死成,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我回家了,我本想去法院狀告他們,但是我和父母都被抓起來了。”
“他們也知道我是當兵的,如果逼急了,我是可以申請部隊介入的,那樣的話,他們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們乾脆把我和父母關押起來,準備製造一起車禍,讓我和父母全都去死。”
“我沒想到我有一個同鄉也打電話給家裡,讓家裡注意一下我們家,在聽說我們家的人全都不見了後,他們就知道我出事了,他們弄傷了自己,爲的就是回來幫我。”方興表情很怪異:“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會做出這種事情,我也想不到。”
方興說的很玄乎,因爲他說的事情近乎不可能發生,但是從方興的話中來看,這件事情的的確確發生了。
方興抽了一口香菸,淡淡的說道:“他們救出了我們一家,但是他們卻殺人了,成爲了殺人犯,只能整天東躲西藏。那個時候起,我就發誓,我的命是他們的。在我被喪屍抓傷,吃了那種白色的肉瘤,快昏迷的時候,所有人都說要拋棄我,我那幾個戰友卻拼死帶上了我,說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沒有真正的變成喪屍,他們就絕對不會放棄我。”
方興又抽出一口煙,指了指那個房間裡還剩下的幾個人說道:“這些人是我那幾個戰友在外出找物資被抓傷後託付給我的,劉艾是我其中一個戰友喜歡的女人,儘管她一點也不喜歡我那個戰友。”
他平視站着的地震晨和張林,問:“我的意思,你們明白了嗎?”
他的意思地震晨和張林自然明白。
方興講了這麼一個故事,就是想告訴張林和地震晨,他的命是他的戰友的,他戰友託付給他的人,他就算拼死,也要保護好。
不管這些人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不管這些人怎麼辱罵他,他都會保護這些人的性命,直到把他們送到臨海。
他甚至可以爲了保護這羣人去死!
他同時也在警告地震晨和張林,想說劉艾是他戰友喜歡的女人,不論她做錯了什麼事情,不論她如何辱罵張林和地震晨,他方興都絕對不允許張林和地震晨傷害她。
他更是在說,如果張林和地震晨,如果不能忍受劉艾的脾氣,那麼,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而張林和地震晨在面對這樣的方興之時,沉默了。
在房間門口的劉艾,清楚的聽到了方興的這些話,本來帶有一點哀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冷意,走到張林和地震晨面前,指着門外:“我們不歡迎你們,你們馬上給我滾!”
張林目光一寒:“女人,相信在我和方興發生衝突之前,我絕對可以在一秒的時間殺了你,而且我就算殺了你,也可以全身而退。所以,立刻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面對這個劉艾,張林無法壓制自己的怒火,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這麼討厭一個女人。
他真的差一點都無法壓制內心的怒火出手宰了劉艾。
劉艾臉色大變,隨後看向了方興。
方興掃了張林和地震晨一眼,對劉艾說道:“其實就算我身體完好的時候,他們兩個想要殺你,我也只能在他們殺了你之後,給你報仇。”
聽到這句話的劉艾,臉上陰晴不定。
地震晨撇了一眼劉艾,開口慢慢的對方興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不喜歡被別人誣陷,不喜歡被別人栽贓,所以,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討論明白。”
方興把菸頭扔掉,從煙盒裡單手拿出香菸,含在嘴裡,隨後單手拿着打火機點燃,嘆了口氣:“你們想討論明白的事情,我知道。其實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方興吐了一口菸圈,眼神之中有一抹悔恨:“我的戰友們殺人之後逃亡的十多年裡,他們不論在偵查還是反偵察方面,都有不錯的造詣,所以,在我預感末日要來臨之時,他們很快找到了一處避難所,那處避難所是一個修建了一半的地下超市,在那裡只要把入口守好,我們所有人都很安全。”
“那裡空間很大,在堵死通風管道後,不論我們是做飯做菜還是做什麼,味道基本不會散發出去。而且我的一個戰友在這段時間改造了一個手動裝置,可以把煮飯炒菜的味道,直接吹進管道里,然後溶於水中。”
隨後方興笑了笑,表情有些哀傷:“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漸漸的忘記了有些味道是可以吸引喪屍的。我帶着他們到這裡,已經異常的疲憊了,忘記了交代他們這些事情,以至於他們在交警中隊的食堂裡煮飯,甚至還蒸肉了,而蒸肉的味道,幾乎可以吸引所有擁有嗅覺的喪屍,這才導致了這次喪屍襲擊的發生。”
他有些悽慘的笑了笑:“這是個悲劇是嗎?”
“是。”
張林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那個房間,把他找來的那些棉被全都扔出到了方興腳下,然後把吃的東西也朝方興腳下扔。
那房間裡的人錯愕:“你做什麼?”
“這些東西是我和陸晨還有凌凌三個人出去蒐集的,我們找的東西,我們做主!”張林把最後一樣東西扔到方興腳下,然後指着方興說道:“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現在附近沒有喪屍,你們可以自己出去找吃的和棉被。二、你們立刻向方興道歉,並且求他給你們吃的!”
劉艾和那另外幾個人愕然:“你讓我們求他?”
張林冷着臉點頭:“不錯。”
劉艾轉頭看向方興,臉很黑,有些咬牙切齒:“方興!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們的嗎?”
方興在旁邊衝着張林發聲:“那個,給個面子,就把這些東西給他們吧,以後我會補償你的。”
張林轉頭看向方興,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是我們的,我們的東西,我們做主!而且你也別想着出去給他們找東西吃,否則我們會在離開之前,把他們全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