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一路駕着越野車,憑藉着履帶式的輪胎和外裝的剷雪架子,翻山越嶺,緩緩地向中轉的營地方向駛去。
他們這一路雖然走得磕磕絆絆,甚至不時地走錯了方向,但好在魏繚略懂些辨別方向的辦法,又有美麗的姑娘在車裡和他閒談,倒也不至於太過無聊。
“魏大哥,你覺沒覺得你很與衆不同?”李小慧裹着毛毯,趴在魏繚身旁的座椅上,笑着說道。
魏繚側頭望向她。只覺得身旁的這個女子,真的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彷彿一汪深潭一般把他牢牢地淹沒在了其中。他只覺得心口沒來由地“噗通、噗通”直跳,慌忙移開了眼睛。
“咳咳”他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略爲隨意地說道,“有什麼不同的?還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最多最多也就是比較能吃罷了。”
“呵呵”李小慧掩嘴一笑,嬌嗲地說道,“吃貨,呵呵。”她不停地笑,彷彿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眼睛卻是始終瞧着魏繚剛毅的側臉。
魏繚被她的目光盯得臉發燒,但這一路上都是如此,他也有些習以爲常了。
而且,就算他說:“你老是這麼盯着我看,很影響我開車的。”
李小慧也只會越發大膽地盯着他看,並且還會越看越近。攪得魏繚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由着她去了。
“想看就看吧,看多了我也掉不了肉,怕啥。”他不時地在心裡安慰自己,竭力將注意力轉移到車外的世界上去。但內心已然起了一些波瀾了。
李小慧看了看手上的地圖,粗略估計了一下,感覺距離營地已經越來越近了。她突然停止了調笑,一本正經地問道:“魏大哥,咱們回了營地,你打算先去做什麼?”
魏繚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順口說了一句:“看多了不掉肉。”
“啊?”李小慧一愣,續而好似明白了過來,哈哈大笑了起來。
魏繚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趕忙緩了緩心神,問道:“你剛纔問我什麼?”
李小慧笑了半晌才勉強止住了笑聲。她如水的眸子,帶着笑意,緊盯着魏繚的側臉,看了片刻,開口說道:“魏大哥,我和你商量個事情行嗎?”
“你說。”魏繚緊握着方向盤,雙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李小慧見他不敢看自己,忽而起了捉弄的心思,開口要求到:“你先把車停下來,我和你仔細說說。這可是人生大事呢,馬虎不得的。”
“啊?”魏繚一聽,心中就有點慌了,他暗自嘀咕到,“我也沒把你怎麼着啊,怎麼就和我談論人生大事了?我的小姑奶奶,有什麼好談的,我還是趕緊把你送回去吧。”
他這麼想着,就假裝沒聽到,矇頭拼命地趕路。李小慧等了半天,見魏繚“啊”了一聲之後,就沒了下文,正納悶呢。突然發覺車子好像快了許多。她瞬間就明白了魏繚的心思。
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極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我,我尿急,魏大哥,你快停車。我憋不住了。”
魏繚一聽,趕忙把車停了下來。車子在雪地裡滑出了一大段距離,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李小慧朝着車外望了望,可憐兮兮地對魏繚說道:“哎呀,怎麼辦啊,這裡連個遮攔也沒有,我,我不好意思。尿不出來。”
魏繚擡眼望了望車外。確實,四周一片平坦,沒有任何可遮攔的地方。雖然地上的積雪極厚,但一個姑娘家,在這種環境下如廁,的確有些不妥。
他想了一下,有了主意,連忙開口安慰到:“沒事,沒事,我有辦法,你等一會兒。”
他說着,就鑽到了車廂裡,找出了一些衣服和固體膠水。他用固體膠水把衣服粘在車玻璃上,把整輛車粘了個水泄不通。
弄完了這些,他提着一個大水壺,遞給李小慧,說到:“用這個先湊合一下吧,我到外面等你,好了叫我一聲就行。”
他說着,就把水壺塞給了李小慧,自己匆匆忙忙地下了車,在車外等候了起來。車外的寒風,颳得人骨子裡生寒。魏繚縮了縮脖子,使勁裹了裹單薄的上衣。
他剛纔過於着急,一時之間竟忘了帶件厚衣服出來,這下子可是有苦頭吃了。女人們如廁總是耗時極長的。魏繚蜷縮着身子,躲在車身避風的地方,凍得瑟瑟發抖。
他待了一陣,凍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但又沒法回車裡取厚衣服,只得不住地搓手,哈氣。他用地上的積雪不住地搓着手,期望能緩和一下。但顯然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到了後來,他乾脆在雪地裡繞圈跑了起來。
一刻鐘後,李小慧推開車門,朝着魏繚急急地喊道:“魏大哥,我好了,你快上來吧。”
魏繚如蒙大赦,趕忙跑了過去,一頭鑽進了車裡。卻不曾想,他身子凍得有些發木,腳下又沾了雪,這一下鑽得太過着急。他腳下一滑,重心不穩之下,直直地撲到了李小慧身上。這一下,可是撲了個滿懷。
“哎喲”魏繚一慌,趕忙爬了起來,連聲說道,“對不住,對不住,腳滑了一下。”
他慌忙起身退了出去,扶起李小慧,嘴上不住解釋着。
李小慧滿面通紅,卻是伸手把他拉了上來,關切地問道:“凍壞了吧,都怪我,剛纔忘了讓你帶件厚衣服了。”
魏繚鑽到車裡,關好車門,擺了擺手說道:“沒事,也不是很冷。我把車裡收拾一下,咱們繼續趕路吧。爭取天黑之前就能到了。”
李小慧卻是捉住了魏繚的手,低聲叫了句:“魏大哥。”
魏繚一愣,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柔軟的身子就徑直鑽到了他的懷裡。
李小慧環抱着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柔聲說道:“魏大哥,你別動,讓我就這麼靠一會好嗎?”
魏繚不知該如何是好,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一時之間,沒了主意。他雙手展開,好像一隻呆鵝一般,一動不動,任由懷裡的美人抱着自己。
李小慧擡眼瞧見他的窘樣,低低地輕笑了一聲,卻是不肯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她把臉貼在魏繚的胸口,輕輕地蹭了蹭。她嗅着魏繚身上獨有的雄渾氣息,聽着魏繚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地有些迷醉了起來。
“咳咳”魏繚壯着膽子,輕咳了一聲,緩聲說道,“小慧妹子,你看,你抱也抱過了,咱們是不是該繼續上路了?沈大哥那還等着咱們回去救命呢。”
“我不,讓我再抱一會。你別說話。”李小慧想也未想,一口就否決了。她說着,就又往前挪了挪,把整個身子都貼到了魏繚身上,就是不肯鬆開。
魏繚嗅着她髮髻間的香氣,一時之間也有些迷醉。他忽而搖了搖頭,拍了拍李小慧的後背,柔聲說道:“小慧,咱們來日方長,眼下回去救沈大哥是第一要緊的事情。你的心思我瞭解了,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好嗎?”
李小慧驚喜地擡頭望着他,急急地問道:“這麼說,你同意了?你願意和我交往了?”
魏繚一時有些語塞,他方纔心神激盪之下,不由自主地就那樣說了,但他的本意並不是眼前這個女子所理解的那樣啊。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躊躇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小慧卻是當作沒有看到他的猶豫,把頭往魏繚懷裡一埋,異常堅定地說道:“哼,我不管,這輩子,我是跟定你了,你可別想把我丟開。”
她蹭了蹭魏繚,擡頭盯着魏繚的眼睛,極爲認真地說道:“你抱過我了,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你得對我負責。不能始亂終棄。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啊?”魏繚被這番極其無賴的歪理震到了,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說到,“明明是你抱的我好不好?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是有理了。”
李小慧“嘿嘿”笑着,身子貼着魏繚,振振有辭地講到:“甭管誰抱的誰吧,反正是抱過了對不對?抱這個動作,那是肯定有親密接觸的,對不對?有親密接觸,就是有了肌膚之親,對不對?你看我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被你又摸又抱的,你不負責,誰負責?”
她說着說着,彷彿發現了什麼一般,忽而立起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魏繚的鼻子,恨恨地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想賴賬對不對?說,你是不是經常這麼幹?哼,早就聽說你們男人都是花心大蘿蔔,想不到你也是這樣!”
魏繚被她說得莫名其妙,連連求饒。他好言好語地勸解了好半天,這才讓這個突然蠻橫不講理的小女子安靜了下來。
車外的寒風呼呼地颳得猛烈。一陣又一陣的積雪被寒風颳起又落下。這片空寂的大地,在這個冬季裡,顯得越發地蕭瑟了。
越野車內的李小慧依偎在魏繚的懷裡,得意地享受着此刻屬於她的溫暖懷抱。這個世界或許正在逐漸地陷入到毀滅的境地中,但她此時只想和心愛的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時刻。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也毫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