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邊界並不是筆直向上的懸崖峭壁,也不是一團濃厚的迷霧,更不是什麼能量肆掠的時空之門。
看起來,好像就是普通的石頭。
只是,這些石頭太相似了,不,應該說,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不同,上面,佈滿了同樣相同的正圓形凹坑,非常規則,就好像一個個的長號喇叭口。
這邊界,人工痕跡也太明顯了吧!
葉鐘鳴無法想象,是人工的邊界把波旁自由領的人們都困在了這裡?
那些人,沒有試圖打破這裡的束縛,進而看看邊界的外面是什麼嗎?
是的,葉鐘鳴絕不相信,這樣彷彿章魚爪子的邊界是天然形成的。
他仔細觀察了半天,最後確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才把手放在上面,摸索着探查着,希望找到線索。
堅硬、粗糙,卻並不冰冷。
葉鐘鳴站在邊界之下,眉頭緊鎖。
這樣石質的東西有奇怪的地方,比如必定是人工開鑿的,比如沒有石頭的涼意而是有些溫暖,比如怎麼會如此之高看不見盡頭。
可是,這些地方明明很奇怪,卻絲毫找不到爲什麼會這樣。
葉鐘鳴只能順着邊界向前走,想要從這一成不變的牆壁上,尋找到對他有幫助,至少是有提示的東西。
越是走,他也是驚奇。
這棟彷彿長度沒有盡頭、高度也沒有盡頭的邊界牆壁,連和地面接壤的底部都是那麼的光滑乾淨,沒有一點青苔之類的生物。
這完全不符合生物鏈的原理。
這就好像……每一天,都有人清理和擦拭這裡一樣。
可顯然不會有人這麼做,估計整個波旁自由領的人全部做這份工作人數也不夠。
走了半個小時,葉鐘鳴看到的依然是這樣近乎不變的樣子。
他停了下來,坐在原地。
繼續走下去除了收穫絕望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把蟲皇蜜拿出來,強迫自己修煉,讓心境安穩,兩隻冰鳥也放出去,讓它們向上飛去,看能否真的如同肉眼可見的那樣沒有盡頭。
過了一整天,冰鳥回來,有些疲憊,給葉鐘鳴傳遞的信息是,沒有找到盡頭。
葉鐘鳴僅存的一點僥倖沒有了。
他站起來,拿出風雷雙生,朝着石壁砍了下去。
火星四濺,鋒利無匹,連支撐城市的水晶柱都能砍斷的這把武器,對這些石質沒有任何作用。
葉鐘鳴頹然坐下。
說實話,重生之後,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絕望的時刻,在地球上,或者秘境之中,雖然也會艱難,也有危險,隨時可能死去。
但他心中都有一股勁頭,有股自信,可以披荊斬棘,在險境之中拼搏奮鬥。
可是現在,他完全失去了方向。
邊界過不去,這是他能夠想到的從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回去的唯一一條路,走不通那他要如何回去?
難道真的如同之前那些外來人一樣,在這裡終老一生?
情緒非常不好,但好在葉鐘鳴畢竟是活過兩世的人,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拿出那本筆記觀看。
上面,有他在蘭金翻譯時候紀錄的許多標記,這些標記可以讓他哪怕不懂上面的文字,也知道寫的大概是什麼意思。
之前,他只是關注了上面關於外來人的信息,這一次,他仔細的通讀過去。
還別說,葉鐘鳴真找到了一些其他記載。
上面偶爾提到了一個詞。
蕩季!
葉鐘鳴並不清楚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不過從前後的語句和語境猜測,應該是說在波旁自由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整個空間的動盪,這種動盪表現爲一種吸力,每個人在幾個針擺的時間內身體裡的力量會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吸走,之後陷入到虛弱當中,恢復的時間因人而異。
蕩季僅對這裡的類人生命有作用,對這裡的其他生命,都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這個特殊而詭異的‘季節’,已經成爲了這裡的類人生命一種躲不過去的夢魘,每到這個時候,探險者們就會龜縮在城市裡,等待着虛弱期過去。而許多其他生命攻擊人類城市的事件,也多發生在蕩季。
歷史上,好像有許多次人類的城市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攻破的。
日記上記載關於蕩季的信息並不多,大多是寫日記的人一些疑惑和感慨,當然,也有蘭金翻譯葉鐘鳴標記時候的信息不對稱甚至疏漏。
蕩季很有規律,雖然並不是十分精確,但卻有一個時間區間。
葉鐘鳴算了一下,他發現好像下一個蕩季就要來了,換算成地球上的計時方式,應該就在兩天之後到二十天之後這大概半個多月的週期內。
怪不得,之前碰到的一些探險者都在向着谷地的內部走。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一個地方去避一下?
葉鐘鳴算了下,最後放棄,因爲以他的速度,想要在蕩季來臨之前去往下一個城市,時間有些來不及。既然這樣,還不如就在這裡呆着,反正蕩季對兩隻冰鳥沒有影響,到時候即便自己虛弱了安全也有它們保障。
暫時找不到回去的辦法,葉鐘鳴只能呆在這裡修煉,期待着某一個時刻靈光一現,讓自己想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在第四天的時候,蕩季來了。
葉鐘鳴幾乎是沒有任何防備的,就被這種吸力所控制了。
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吸取他體內的能量,而這股吸力……竟然來源於他身後的邊界牆!
這種吸力讓葉鐘鳴非常難受,身體都要裂開了似的,可是他卻沒有一點不甘或者憤怒,反而露出了一種在震驚中也難以掩飾的興奮!
他覺得,自己或許找打了一條回去的路!
因爲他發現,在蕩季來臨的時候,他身後的邊界壁突然變得柔軟了許多,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似的,那些喇叭口裡正在釋放一種力量,正是那股吸力!
蕩季的吸力,竟然是邊界牆發出的!
葉鐘鳴猜測,這件事情或許波旁自由領的人早就知道,只是日記上沒有,所以他纔不知道。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本來堅硬無比讓他束手無策的邊界,好像……可以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