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些新人類爲何撤回皇廷了?”街道上,幾名士兵茫然道,城牆外,兵王也有些發怔,感覺城市中的混戰突然就停止了。
一股寒風吹過,幾名士兵打了個哆嗦,這該死的末日,該死的小冰河氣候,本就夠冷了,今天似乎氣溫還特別低。
因爲皇廷中,一片極寒已開始蔓延,新人類?早已從相位傳送陣中齊齊離開,這一戰已不需要他們,只要那99%的最強者在,無論什麼樣的局面,無論混戰到何種地步,一切都會瞬間凝結成冰。
街道上,幾名士兵不斷的裹緊羽絨服,咒罵着,朝手中呼呵着氣息,可連那氣息都越來越冷,身軀逐漸僵硬,連步伐都逐漸邁不動了。
“怎麼回事?這該死的鬼天氣。”一名小頭目抱怨道,扶着牆想要休息一會,可緊隨其後,他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手凍上了,他嚇得用力想扯開,卻發現連胳膊都凍上了,剛一用力,那胳膊竟咔嚓一聲折斷,沒有一滴血流出,只有幾粒冰渣掉落在地。
“不對,這似乎……”那小頭目陡然明白了什麼,剛想驚呼,寒冷就灌入了口中,凍結了氣管,凍結的內臟,僅幾秒,他的整個身體就變成了冰石結晶。
在最後一刻,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同伴,想哀求,想求救,卻發現他的同伴已經沒有了,街道上只留下一座座面色驚愕的冰雕。
冰寒是從皇廷中開始瀰漫的,僅一瞬間,那金碧輝煌就變成了白霜凜凜,沒有雪花,沒有冰雹,一切的一切都彷彿是憑空凍上的,只要有空氣,只要有媒介,那冰寒就能不斷的蔓延出去,甚至皇廷中的他還伸出雙手,笑眯眯的朝前呼出一口氣。
那口氣是赤白色的,剛剛呼出,空氣中就發出了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響,一片冰渣彷彿雨點般的往下落去,落在地上又迅速凍成了一個個小冰疙瘩。
“哈!”他得意的笑了起來,彷彿這一切就像是遊戲,雖然這遊戲是用生命來進行的,當極寒籠罩城市,城中的人們……
皇廷周圍,所有的建築物都在第一時間結冰,屋外噼噼啪啪作響,幾戶原本想躲避混戰的民衆有些好奇,想將門窗推開一條縫去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但僅一眼!
冰寒蔓延進了屋中,連一聲呼喊都沒有,所有人就齊齊的僵硬了,一個孩子正吵鬧着不願睡覺,聲音卻突然停止,孩子張大了嘴,僅一次呼吸,臉上就蒙上了白霜,母親驚得連忙想抓起件外套裹住他,可手尚在空中就……
當極寒達到某種程度,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某種詭異,彷彿靜止了,雖然有風在吹,卻一切事物都不會動了。
城中某處原本掛着條橫幅,寫着些人類向新人類卑躬屈膝的屁話,那橫幅原本在風中彷彿旗幟般飄搖,卻突然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保持着飄搖的姿勢,卻一動不動。
砰,那是街角的消防栓爆裂了,被凍得連金屬都產生了裂痕,裂縫中無數水花瘋狂涌出,可僅僅兩秒,那水花就僵硬在了空中,彷彿一朵冰花,一朵冰石雕鑄的藝術品。
郭盛看到了這一幕,整個人怔住,他不會像那些士兵一樣,以爲這只是氣候問題,他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這是異能!強大到無可想象的異能!
“不好!”郭盛扭頭就跑,他已沒有力量了,可夏美凝還在,女人連忙抓住郭盛的手,那身形已彷彿在飛,可就這樣,她依舊躲不開了那冰寒的追襲,因爲動作越來越慢,彷彿凝固,夏美凝急的臉都扭曲了,一腳踹開了一戶人家的房門。
呼,煤氣被點燃,無數的易燃物直接堆在了竈臺上,同時門窗鎖死,棉被死死塞進縫隙中不讓冰寒入侵,郭盛和夏美凝並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但末日前有部類似的電影……
就算有用,躲進屋裡的也只有他倆,其他人呢?那些士兵呢?
當冰寒開始蔓延,大部分士兵都已撲到了皇廷外面,當新人類開始撤退,他們本能的想法就是追擊,那一刻連郭盛都想追,一方面給我爭取時間恢復力量,另一方面則最大化的收取戰果,可……
街道上,皇廷外,那是成千上萬的冰雕,冰寒的蔓延速度並不算很快,大約只有每秒十米罷了,畢竟太原城太大,可十米十個人,每秒十個人,而且僅是一條街的蔓延速度,太原有多少條街?
幾乎每一秒,幾乎冰寒每蔓延出去一米,就會有無數的生命被收割,被丟進冰寒地獄中掙扎嘶吼,不!沒有掙扎,一切都凝結靜止了,連聲音都沒有。
沒有死亡風暴的那種恐怖威力,沒有南華昀的火炎那麼兇猛,沒有孫克明的雷電那麼狂暴,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生命收入囊中。
所以極寒,永遠是這世上最恐怖的異能,沒有之一!至少對普通人來說是,因爲他們沒有強大的體魄,根本無法抗拒寒冷。
我們呢?當極寒開始蔓延,我們依舊在地下室中,所以第一感覺並不太直接,可當地下室的門開始噼啪作響,當那門縫裡爬滿了冰花。
“怎麼了?”趙悅然茫然走上前去,本能就想打開門看看外面的情況,那一刻我們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所以誰也沒有上前阻止,只有小槑啊了一聲。
她發出驚呼,是因爲她發現那冰是異能,發現她可以將其吸收,可惜她並無法表達出來,所以趙悅然的手,最終摸到了那門。
“弟弟……”那是女人最後的一聲呼喊,最後扭頭看了我一眼,因爲當手觸摸到門,她已感覺到不對了,那眼淚奪眶而出,卻瞬間凝成冰晶。
“姐!”我整個人怔在了那裡,又驚得立刻撲上去想抱住她,可晚了,那是個藝術品般的冰晶美人,卻讓我的心瞬間凍僵,又轟然破碎。
怎麼回事?是誰?我發了狂的嘶吼着,傷勢未好,毒素未清,我的實力此刻只有一半不到,但依舊不顧一切的朝外撲去,覺醒者畢竟比普通人對極寒的抵抗力要高一些,所以我雖凍得發抖,手腳僵硬,但還是撲到了外面,衝上了大街。
趙凡他們緊緊跟着我,下一刻,我們齊齊的怔住了。【爪機書屋】
真美,這座冰晶城市,一切都亮晶晶的,但在這美麗的外表下,又埋葬了多少殘酷?多少生命?整座城市的凝結成冰,怕是一個都沒逃出去吧?因爲人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兵王知道,城牆上的他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不斷朝外翻滾,朝外蔓延,緊接着,接觸到那霧氣的一切人和物就全部凍結了,他驚得立刻下令讓全軍後退,可依舊晚了,那一刻,反抗軍攻進城市的已有半數之多,兵王正打算和郭盛匯合,下一刻……
“全部撤退,離開這座城市!曹陽在哪?他逃出來了沒?”兵王大吼道,他的目地就是掩護我逃出城就行,接下來的戰鬥就無足輕重了,但!
我沒有逃出去,只是讓顧婉婷帶着黃子謙逃出城了,還帶着被毒到頭暈目眩渾身抽搐的白白,其他人都留在了城裡,因爲郭盛的那句話,此刻是反攻良機。
“該死!”郭盛在發抖,蜷縮在夏美凝的懷中,其實今天真心是個反攻的好機會,郭盛並沒有做錯決定,可他沒想到當某人出現後,實力的差距會大到這種程度,轉瞬間,整座城市凍結,沒有戰鬥,沒有抵抗,什麼都沒有,就什麼都結束了!
“曹陽,逃吧,先活過今天再說!”郭盛慘然道,可我們連對手的面都沒見到就逃,如何甘心?更有趙悅然……我痛的心臟都在抽搐。
“小槑!”我大吼道,小丫頭立刻撲到了我身側,張嘴不斷的吸着,無數白茫茫的霧氣被她吸入口中,但她不會被凍上的,因爲她只吸其中的異能力,並不是極寒氣息,只要能在第一時間反饋出去,她就絕不會受到傷害。
但那一刻我們都忘了,他就是極寒,此刻整座城市都被凍結成冰,所以整座城市都是他,我們剛踏出街道,小槑剛吸了第一口,他就笑了出來。
“找到了!”休蘭笑眯眯道:“在大洋洲耽擱了許久,還以爲你們都已逃了,竟然還沒?真好,真是羣不怕死的傢伙!”
微微一笑,休蘭邁步踏出了皇廷,飛速朝我們的方向奔來,張伊凡緊隨其後。
“休蘭叔叔,整座城市都被凍上了,那城市裡的人會死麼?”小孩顫聲問道。
“傻瓜,我不是想凍死他們,只是想阻止他們混戰廝殺,剛來時城中不是滿是槍聲和硝煙麼?此刻多安靜,剛來時城中到處都在流血,此刻卻美輪美奐。”休蘭癡然道。
“所以,我只是想用這份冰雪的純淨,去淨化他們的心罷了。”
“哦!”小孩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明白一些詞彙的意義,但卻記住了一點,這不是殺戮,而是淨化!
同時,這座城市真心太美了,連張伊凡都歎爲觀止,連休蘭都滿臉癡然,這就像一座巨大的水晶棺材,埋葬了一切,如果能再埋葬一些重點目標,那就更完美了,比如我?
所以那一刻,極寒在空氣中不斷的翻滾,直朝我撲來,同一時刻,龍捲在城中瘋狂咆哮,我拼了命的想要將那股極寒扯碎,想要將城中的一切恢復,可……
極寒,竟侵入了風?我怔了怔。
那一刻,我只感覺身周已不再是龍捲,而是一股冰風暴。
似乎,某人剋制的並不僅僅是傑狄,似乎,我也是他的養分之一,我根本扯不碎他的極寒,甚至我的風還給那份極寒平添了一份威力。
那一刻,我驚得渾身發抖,極寒異能難道是無敵的麼?
不,有一種異能可以剋制他,只可惜……南華昀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