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捨得從那邊回來了?”
一道銀白色的身影閃到無風暗夜的面前時,無風暗夜連眼皮都沒擡一下,蜷成蝦的身子往牀裡挪了一下,給來人讓了一處可坐的地方。
“女人呢?”
隨後,他溫暖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從兩片薄脣裡飄出,有着一副漫不經心的隨意。
“有大小姐在,你覺得我有那份膽子給你帶回來個女人嗎?”
來人的聲音極是冷冰,如寒潭冰凍一般,破堅而出。
“關大小姐什麼事啊,冷且寒,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把溫度擡高几度啊,怪不得柳刀夜凝採了全世界的花,霸王硬上弓了N個,都沒想過你,你……聽你的聲音就沒情慾!”
無風暗夜半眯着眼睛,看着坐在他身旁那張像冰塊一樣的臉,脣角邊就漾出一絲玩味的笑了。
“別亂說,夜凝……夜凝帶着他丈夫從馬來西亞回來了!現在應該在大堂裡陪主人他們吃飯呢!”
冷且寒冰冰的聲音裡有一絲難掩的落寞,一雙漆黑如夜的眼睛,無奈地望向了落地窗外的星空,若有所思着。
“我說你怎麼捨得從南美回來了呢,大冰塊,要不……我不嫌你冷,我們湊合湊合着!”
小楓這樣說着棲身而至,把那半兒有着顯著的黑色玫瑰形胎印的臉湊到了冷且寒的臉上。
“無風暗夜,你最好別惹我生氣,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不要以爲用這種方法就能把我惡性走,我是奉主人的命齡監視着你戒毒的!”
當冷且寒這樣一本正經,甚至連看無風暗夜一眼都沒看地說完後,無風暗夜極無奈地還給了他一張鬼臉,以撲到之勢抱住了枕頭,趴回了牀上,連聲大叫,“殺了我吧,上帝,你怎麼不殺了我呢?”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這裡,也沒人能殺得你的!”
冷且寒說完後,以極其肯定的眼神瞟了一眼從那裡做垂死掙扎着的無風暗夜並又補了一句,“你自殺也不行,這是主人和大小姐關心你,你以爲要是換了別人,能得到這份待遇嗎?”
冷且寒白了無風暗夜後,坐得更加筆直,目不斜視地守到了無風暗夜的身邊,動也不動一下了。
“怪不得柳刀夜凝那個瘋婆娘寧願從那個變態時空裡找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回來,都不願意答應你的求婚,我現在是明白這是爲什麼了?”
無風暗夜這樣賭氣地說完後,那邊的冷且寒仍是沒有動一下,如冰雕冷塑一樣,攪得無風暗夜更加無趣了,頭一扭,睡覺去了。
“來,青兒,你嘗一嘗,這是用澳洲胡桃爲主料做的酥餅,味道真是不錯啊!對寶寶補補大腦!”
莫銘說完後,把一塊酥餅夾到了青兒的碗裡,隨後,又分別夾了幾塊,給那邊不太好意思動手的男人們!
“妻主,你偏向,你怎麼不給我夾啊?”
莫銘夾了一圈卻獨拉了安狄幽和粟晴,粟晴是有情可緣,在這裡也算是主人,用不着莫銘來夾,可安狄幽就覺得自己是非常不爽了!
“你……你已經了半盤子的胡桃酥餅和一肚子的魚子醬了,還有我客氣嗎?比粟晴那個地主吃得還歡!”
莫銘這樣說完後,安狄幽倒也不生氣,仍是笑着把面前的那半個比薩塞滿了嘴裡,分外努力地吃着。
“大小姐!”
這聲音從莫銘的身後傳過來的時候,莫銘已經興奮地蹦了起來了。
“夜凝姐姐!”
莫銘這樣一臉笑容地喊着時,把柳刀夜凝摟在懷裡,給了她一個大甜吻。
當莫銘想以此複製,再去摟柳刀夜凝身後的齊冬璇時,柳刀夜凝便手疾眼快地把莫銘一把抱起,丟給了那邊坐着的粟晴。
粟晴一見柳刀夜凝把莫銘飛起來,丟過來,臉都嚇得變了顏色,連忙伸雙手去接,把莫銘摟在了懷裡。
“怕怕!”
被粟晴摟在懷裡的莫銘,順勢把她嬌小的身體全都偎到了粟晴的懷裡,裝着一副可憐膽小的模樣,惹得粟晴一陣的心疼,衝着柳刀夜凝就吼道:“你以爲這是從前啊,銘兒有了我的孩子,你怎麼還能這麼沒輕沒重的呢,摔壞了孩子怎麼辦啊?”
粟晴這話剛說完,他懷裡的莫銘就不願意了,狠狠地咬到了粟晴的肩頭上,大叫道:“你比她還討厭呢!”
“主人,我可沒你那麼大方,我可不喜歡別的女人碰我的人,特別是像你的女人那樣的!”
柳刀夜凝這樣說完,從餐桌旁拉開一把椅子,把齊冬璇拉了過來,讓他坐了下來,然後,柳刀夜凝坐到了齊冬璇的身邊。
“粟晴,是我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莫銘這樣扣着粟晴的下巴問着的時候,粟晴連想都沒想立刻就回答道:“當然是你重要!”
“這還差不多!”
聽完粟晴的回答後,莫銘才滿意地哼了哼聲,正欲放過粟晴的時候,卻聽到粟晴極小聲地說:“沒有你,哪能有孩子啊!啊——”
可他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變成了一聲慘叫,這是因爲莫銘的第二口已經又咬上去了。
一旁的安狄幽還落井下石地說:“晴寶貝,你真幸福,妻主連親你的時候都這麼用力!”
安狄幽說完後,忍不住地陣陣壞笑,終於抱了上一次因粟晴的疏忽拉了一天肚子的事了。
這邊這樣鬧着的時候,那邊柳刀夜凝已經和玄天喚閒聊起來了。
“玄教主,你給冬兒把把脈吧,這邊的什麼方法都用過了,你看……他還是這麼瘦,我知道他以前受的傷過重,傷到了筋骨,我也不求他能恢復到以前拿槍打仗的狀態了,只要……能健康一點就行了!”
柳刀夜凝這樣說完後,把齊冬璇的手拉到了玄天喚的面前。
玄天喚也看出柳刀夜凝急迫的樣子了,她應該是很在乎齊冬璇的吧,否則也不能剛來就說這件事情,又看了看那邊齊冬璇蒼白的素顏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很是幸福的模樣就已經瞭然於心了。
“喂,我男人飯還沒有吃完呢,你能不能等他吃完飯後,回房間再給你男人查啊!”
那邊的莫銘再咬夠了粟晴之後,終於有空理這邊的事了。
“是啊,大小姐說得對,也不急於這一會兒的,等他們吃完飯的啊!”
齊冬璇這樣說完後,柳刀夜凝才點了點頭,把遞給玄天喚的手,抓到自己的手裡,又順勢把單薄的齊冬璇摟進自己的懷裡。
這個男人是因爲她的過失纔會……纔會變得這樣的嬴弱的,她又怎麼能不着急,不心疼呢?看着他如此的痛苦,她的心也彷彿如刀割一樣,這不似原先的她啊!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癡情起來了呢?這真是讓她自己都覺得汗顏的事啊!
*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柳刀夜凝剛擡起頭的時候,就發現一張熟悉的臉闖進了自己的眼簾裡,這張臉雖然熟悉,可卻有一段時間不曾見到了,現在看來……,他還像以前一樣,一點未變啊!
“昨天!”
冷且寒拘謹地回答完柳刀夜凝的話後,躲閃的目光從柳刀夜凝的身上移到了齊冬璇的身上,有幾秒鐘的停留就快速地轉到別人的身上了。
“噢,好久不見了,寒光堂還好吧?”
柳刀夜凝客氣地問着冷且寒的時候,冷且寒點了點頭,就算是回答了。
也是奇怪,他們在一起認識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可是每一次見面,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柳刀夜凝也搞不懂冷且寒倒底是怎麼回來,爲什麼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一副故做不理的模樣!
“你怎麼出來了?小楓呢?”
莫銘一見那個大冰塊直愣愣地矗在那裡,第一反應就是問起無風暗夜來了。
她的問話才落地,無風暗夜便從冷且寒的身後閃出來了,拋給大家一個溫暖的笑。
原來她躲在了冷且寒的身後。
這也難怪,他才得身材極度的清瘦,而冷且寒雖然談不上健碩卻也很魁梧,恰巧可以完合地遮蓋住他了。
“你不是要睡覺嗎?怎麼起來了呢?”
莫銘這樣問完後,從粟晴的懷裡閃身出來,親自給無風暗夜拉了一把椅子。
莫銘清楚無風暗夜的習慣,何況以他的那個身體真是不適合長時間站着啊!
只從這一個動作,所有的人就都清楚地看到了什麼是偏什麼是向,什麼是疼什麼是情了。
無風暗夜倒也不客氣,莫銘給她拉了一把椅子,他也就順其自然地坐了下來了,然後慢聲細語地說:“你以爲我想啊,身邊放着這樣一塊北極寒冰,我倒是想睡可也得能睡得着啊,我餓了!”
“餓了?”
莫銘聽完無風暗夜的話後,衝着餐室外面的侍者喊道:“給無風堂主熬一碗十全粥來!”
十全粥是莫銘從一位百歲那裡討來的偏方,據說不但有營養,還可以排毒,恰好無風暗夜也喜歡喝,每次無風暗夜回總堂裡,莫銘總是讓大廚給他熬着喝的。
那十全粥裡的十樣補品,都是莫銘讓人在龍嘯堂後面的菜園裡親自培養出來的,就是爲了保持入粥時的鮮嫩,不破壞其中的營養價值。
“晴寶貝,我覺得妻主這是明顯的偏向,你覺得呢?”
安狄幽一邊消滅着最後一個鮑魚一邊悄聲地問着一旁的粟晴。
“還行,我說這話還有情要緣,可你……好像她最偏着你啊!”
粟晴微笑着這樣說完後,安狄幽也隨之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了。
“大小姐,你……你怎麼沒把二小姐一起帶回來啊?”
齊冬璇的事情和玄天喚談妥後,柳刀夜凝就有時間注意其他的事了,席間坐着的這幾個男人裡,她有一半不認識。
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她根本就不想認識他們,在她的腦海裡,他們已經統一被劃分爲莫銘的男人這一稱號了。
可這些人裡好像少了些什麼,她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屋子裡好像缺少什麼,現在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的。
二小姐,那個讓全堂人都頭疼的二小姐莫鈺竟然沒有在這裡,難道……
“我皇姐很看得上她,把她留到宮裡了,還封了她一個什麼郡主的名稱!”
莫銘這樣說完後,柳刀夜凝差一點就噴笑出來,她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願意主動接納莫鈺的,這可真是一件稀奇之事啊!
“銘兒,剛纔來的匆忙,我忘和你說了,莫鈺都快把整個皇宮翻過來了,她不但把皇女的內衣偷出來,在宮牆上拼什麼世紀地圖,還用計吻了二十幾個小皇子的屁股,這還不算,她還私進冷宮,連冷宮裡的那些男人都沒放過,給……給每個人的那個地方栓了一個鈴鐺,還逼着他們一起方便……,說是要聽鈴鐺動的聲音……”
束昂一聽到有人提起了莫鈺,就連忙把京城裡發生的最近關於莫鈺的事統統都告訴給了莫銘,然後他又說:“女皇那天還把我召進宮裡,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呢?可能是想讓你……把莫鈺領回來吧!”
“呃,讓她做夢去吧,我好不容易把莫鈺送到那麼一個錦衣玉食的大託兒所去,我怎麼可能把她領回來呢!”
莫銘這樣說完一頓狂笑後,已經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了。
“銘兒,我感覺女皇陛下特別的想你,真的,我能覺得出來,女皇陛下特意給莫鈺蓋了一座府阺,以供養那些被她騷擾過的可憐男子,現在……大約有四十幾個了,女皇陛下想把她請出宮去,可她總有各種理由留下來……”
仍是在說着,可莫銘就已經沒有剛纔那樣的手舞足蹈了,她連忙問:“束昂,你說得都是實情嗎?鈺兒,她……她才十歲,就弄了……,這要是讓我叔叔知道,還不得暈過去啊,還有我嬸嬸,她心臟一向不好,這……”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有某此道理的啊!”
柳刀夜凝這樣感嘆完後,緊緊地握了一下拉着齊冬璇的手,給齊冬璇一個安撫的笑容。
這笑容看在一旁的冷且寒的眼裡,卻有一種別樣的痛。
這世間最無奈的事,若過於你愛的人愛別人,而你卻要在一旁欣賞着這份愛吧!
“我發現一個問題,我們龍嘯堂分堂的堂主好像就差一個歐洲分堂柳絮堂的柳輕盈了,其餘的三個竟然都在總堂裡,這可真是一件讓我頗覺意外的事啊,難道……總堂最近有事發生嗎?”
莫銘掃了一眼柳刀夜凝、冷且寒、無風暗夜,最後把目光落到了粟晴的身上。
無風暗夜是她從歡喜國才帶回來的,這不可置否。
若說柳刀夜凝來此是爲了給齊冬璇看病,這也是有情可緣,可爲什麼冷且寒也會在這裡呢?
龍嘯堂震守世界四方的堂主一般的時候,是不輕易齊聚在一起,沒有總堂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從分堂回到總堂裡面的。
因爲總堂本身就是有衆多高手把守的地方,若不是有大事發生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回來的,可……現在冷且寒突然出現在總堂裡,這就不得不引起莫銘的起疑了。
可堂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能讓粟晴把鎮守在美洲的冷且寒調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