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見到君無憂,只是淺淺的笑了笑:“你這本事不去做刺客真是可惜了,你把朕的護衛宮女都定住,萬一真有刺客來了怎麼辦?”
君無憂走到白意麪前,臉上是隨意而自然的微笑:“有我這個神在陛下的身邊,還怕什麼刺客?”
白意笑着,她攏攏衣袖:“你這種出現的方式,太意外了,我都沒有心裡準備。”
“不用準備,在下是來向陛下道別的。”
“道別?”白意神情緊張,是捨不得啊。
“是的,在下還要去找我師父,所以不能再耽擱了,以後若有空,我還會再來看陛下的。”君無憂的笑容淡淡,牽扯不出什麼特別的故事,只是雲淡風清,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也好,找到了綺羅,帶她來見我。”白意笑得很爲難,她心裡有苦,卻只能一口嚐嚐,不能吐,不能放,不能拒絕。
君無憂像一陣風,吹來的時候,除了味道,什麼也沒留下,風最無情的,吹過無痕。他走之後,定身術也解了,那些侍衛和宮女後知後覺的涌到殿內。
只見他們陛下安然無恙,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白意走到琴架肯,撫着琴絃,憂傷的眼裡快要淌出淚珠兒,她自言自語:“你還沒有試試這琴的音色呢?何年,你纔會回來呢?又或者不會再來了?”
若大的殿宮,森林冷氣徘徊,寂寞惆悵。白意的愛太深了,只是,身爲帝王,不得不握緊,疼也不能喊。
陳國
狸君和綺羅走進了大都,這裡一片繁華,兩旁酒肆林立,車水馬龍。陣國地處北方,這裡的人都長得也非常英武神氣。
路邊的老闆吆喝道:“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百年狐妖出售,三十五金銖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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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爲了看熱鬧湊上去,圍着那老闆,紛紛問:“怎麼看都像普通的狐狸,老闆,你想糊誰呢?”
狸君和綺羅相視一眼,對這百年狐妖感了興趣,綺羅不喜歡凡夫俗子碰到自己,抓住狸君的一隻手冷冷道:“我不喜歡他們身上的味道。”
狸君微微點頭,掌心生出怪風,將前方的人向兩旁掃去。
風來得怪,大家的臉都白了一層,那老闆拍着手掌說:“看到了嗎?這就是狐妖所爲。大家快出個價吧,三十五金珠就能買只狐妖回家,可化成漂亮的女子供君差使,還能暖牀。”
狸君和綺羅站在一片空曠的地方,看着五十來歲的大爺身後放着兩排籠子,加起來有10個籠子,裡面關着未能成形的狐狸。其中有一隻,眼珠是綠色的,可見已經修成人形,只是受了重傷,暫時不能保持人形罷了。
只見那隻白狐的兩隻爪子在籠子裡掏了掏,發出獸叫。狸君望着它的眼睛,感受到她在求自己:“救救我。”
這隻狐狸的修爲只有兩百年,沒有見過狸君,除了可以看出狸君的真身,卻不知道他妖王的身份。
這時,旁邊的人又起鬨:“我們沒見過狐狸變成人形,怎麼會相信買回家就能化成人。老闆坑我們怎麼辦?”
大爺想做生意,笑着將那隻白狐從籠子裡抓出來,拿出一根繩子拴在它的後腿上,右手牽着繩索的另一端,左手將一張黃紙貼在了白狐的腦袋上。
一道金色的強光自白狐身上散開,衆人後退一步,雙手皆放置額前擋住刺目的金光。
金光漸漸沉落,只見白狐周身青煙繚繞,慢慢化作白衣女子,身體多處血痕。
大家難以置信,可是親眼所見,難以否認,剛纔那隻狐狸就這樣在眼前化成了女子人形。她的額頭上貼着一張黃紙,嬌俏的臉,看上去與人間十六七歲的女子差不多。
她試圖爬起來,結果拴在腿上的繩子一收,虛弱的她又跌在了地上,看着十分的可憐。
有個書生走了過來,他指着地上的女子道:“老闆,這隻狐妖賣嗎?”
“這隻受了重傷不賣,其他的都很健康,如果公子想要買只回家,身後這些可以隨便選。”老闆精明的說着,他手上除了這一隻能夠化成人形,其它的根本就是普通的狐狸。
如果每隻都以三十五金銖賣出去,比起普通的狐狸至少貴了七倍。
衆人都親眼見識過狐妖可以化成人,形紛紛掏出錢掙着搶着將剩下的九隻買走。老闆收拾攤位,又將白狐身上的黃紙揭下,它眼巴巴的看着狸君,希望他能念及同族的份上救自己。
最後,她還是虛弱的化成了原形,被老闆塞進籠子裡。狸君和綺羅一直立在原地沒有離開,老闆見這兩人奇怪,便道:“二位也是想買狐妖的嗎?不巧了,今日的已經賣完了,下個月這天再來吧。”
老闆將籠子搬到推車上,準備離開。這時,綺羅上前一步,冷漠的眸子像從冰潭中撈起的冰珠。看得老闆一陣發顫,結結巴巴的問:“姑姑娘還有什麼事情嗎?”
綺羅緩緩的擡起手,纖纖的指尖指着車上的狐狸,冷冷道:“我要它。”
老闆回頭看了一眼那隻奄奄一息的狐狸,頗爲難的對着綺羅笑了笑:“姑娘,這一隻不賣。”
綺羅眼眸一沉,染上了嗜血的冷意,老闆的神情一凝,帶着惶恐,站在面前的女子生得這麼漂亮,身上的戾氣竟會如此深重,不會也是什麼妖精變得吧?
“我再說一遍,我那要那隻白狐。”綺羅已經沒有多少耐心,如果老闆還是不聽勸,她可就不客氣了。
老闆想了想,此女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唯今只有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斷不能讓這一男一女斷了自己的財路。他機靈的推着車調頭,剛剛轉身,輪子就卡住了,不管他怎麼用力,都推不動半分。低頭一看,地上很平,也沒有什麼障礙物,背後的冷意慢慢襲上身,心臟彷彿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這種怪事,恐怕是遇上了鬼怪。
其實,是狸君出手定住了他的車子。
綺羅走到老闆面前,冰冷的眼眸越來越黯,冷喝道:“滾!”
老闆擡頭,驚恐的雙眼一倍倍放大,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比妖怪還要可怕,比厲鬼更加恐怖,他完全顧不上車上的狐妖,驚慌的提緊褲子,跌跌撞撞逃命而去。
狸君揮揮手,一道白光掃過綺羅的身邊,只見車上的籠子四分五裂。白狐跳下地,努力了一會兒還是不能化成人形。
它嗷嗷的叫着,綠色的眼珠就像天然瑰寶石,帶着暈暈的瑩光。
狸君伸出手,掌心朝下,一層透明璀璨的光幕落在了狐狸的身上,他將自己的靈力渡了一層給受傷的白狐,助她化成人形。
青暈瀰漫,它終於在地上慢慢化成人形,只是,化成憔悴的女子卻像個病西施,惹人憐疼。
“多謝前輩相救,小狐青柔感激不盡。”白狐用力的自地上爬起,雙膝跪在狸君的面前,感謝狸君的救命之恩。
狸君的眼角閃過一束耀眼的精光,他沒有聽錯,白狐自稱青柔。據青梅山的拜月所述,偷走九尾石的白狐就是青柔。
“你叫青柔?可是青梅山上的狐。”狸君走近一步,臉上帶着威懾一切的壓迫。
青柔是在四年前,青梅山重建之後遷徙去的,之前並未見過狸君,因此,認不出狸君曾是青梅山的狐宗之主。
她點了點頭:“正是青梅山的小白狐。”
狸君的眼裡閃過一絲怒意,沒想到,竟會是這種道行低淺的小狐狸偷走了九尾石,真是可惡,萬一遇到其他厲害的妖精,狐族豈不要大禍臨頭?
“快把九尾石交出來。”狸君的衣袖輕輕盪漾,袖中隱隱清香,能夠把自身狐氣遮蓋的如此謹慎的妖,可見道行之高。
青柔眼中充滿了害怕,眼前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狐妖,他的身上充滿了強大的妖力,至少也有萬年以上。
她低下頭,眼神閃爍,心虛的說了謊:“我不知道前輩在說什麼?”
綺羅的眼神悠悠飄來,帶着淡淡的冷意落在了青柔的身上:“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妖界之王。”
敢對着妖王說謊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綺羅也是好心的提醒她這種不知真相的小白狐。
青柔的臉色大變,她擡起頭,仔細打量着狸君。雙眼突然瞪大,難以相信。她雖知道此妖玄力不凡不是什麼普通的同族,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狸君竟會是君臨整個妖界的王。
她自知小命難保,只是深深深磕響頭,哭着承認了:“求妖王饒命,小狐確實偷走了九尾石,但是,那已經是四個月前的事了。”
狸君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現在九尾石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小狐嚶嚶的哭了起來,很傷心,很委屈,她說:“四個月前,我碰上了南山道師,她將我打成重傷。後來,我受了重,不得已纔拿出九尾石修煉。只是”
話未說完,她就哽咽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她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