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對手出現,獨孤戰天持刀而立,爽朗大笑:“哈哈哈……拓拔鐵山,你好端端的犬戎大元帥,不思固疆守土,卻千里迢迢跑到我天宇作甚?那諸葛長風又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率百萬雄獅跑到這裡來與老夫會面,其中糧草經費恐怕也破費不少吧!”
“呵呵呵……獨孤戰天,你不必拿話激我,既然老夫能親自來此,就是受了我皇旨意行事,非個人恩怨!”不覺哂笑一聲,拓拔鐵山深吸口氣,淡淡道,“不過,老夫自己也樂意跑這一趟。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對手了,你的腦袋,老夫可不願讓別人輕易取走!”
眼中精光一閃,獨孤戰天冷笑連連:“哼哼,好大的口氣,我們相戰數十年,未曾分出勝負。難道你以爲,今日你就能打敗老夫嗎?”
“難道不是嗎?”
眉頭一挑,拓拔鐵山不由輕笑出聲:“昔日我們交戰,各憑本事。你有你的陣法戰陣,我有我的靈獸大軍。但是現在,你只有戰陣而無陣法,我的靈獸大軍卻是沒有絲毫損失。爾如雙翼飛虎缺一翼,吾如飛龍入山依舊故。你的實力大減,我的實力依舊,高下已判!雖然如此決戰有些勝之不武,但兵法有言,兵不厭詐,今日敗陣,你也就別怨天尤人了!”
獨孤戰天冷冷地盯着他,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長刀一揮,指了指在場兒郎道:“我獨孤戰天帶出來的兵,英勇善戰,向不畏死,即便沒有陣法相助,也比你那些畜生強。難道你沒看到剛纔,老夫已然擊退你五路大軍的衝鋒了嗎?”
“哦,是嗎?”
嘴角劃過一道邪異的弧度,拓拔鐵山仔仔細細地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卻是嗤笑出聲:“獨孤老兒,你這套把戲騙騙我手下那八狼衛尚可,但要想瞞過老夫雙眼,卻是太癡心妄想了些。”
眼中精光一閃,拓拔鐵山陡然伸手指向獨孤軍的那些將士,譏諷出聲:“獨孤軍一向驍勇,即便不眠不休徵戰數月,也絕不生疲態,老夫甚爲了解。但是爲何在你剛剛那招使出後,整個大軍就已然有些氣喘吁吁了呢?”
眉頭不覺一抖,獨孤戰天鬍子動了動,卻是又恢復了平靜的面色。但是天宇四虎的心卻是咯噔一下,漸漸沉重起來。
“哈哈哈……老夫雖不擅陣道之術,但也知曉,但凡陣法,皆是以靈石爲基,借天地之力運轉。可是剛剛你的那一招,力量從何而來?若是老夫沒猜錯的話,你長刀中所藏着的那條龍魂,本身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是通過吞噬全軍將士的元力,才發揮了莫大的能量,將老夫這五路大軍震退。”
不由詭異一笑,拓拔鐵山彷彿看穿了一切,大聲喝道:“可是這樣一來,對全軍將士的元力是極爲消耗的。你若以此招固守,不出兩三回合,必然全軍癱瘓,潰不成軍。而老夫的靈獸軍團,也只需衝上兩三次而已。雖然會受點重創,但是對於我們這皮糙肉厚的靈獸來說,卻是不那麼打緊的。獨孤戰天,你之所以使出此招,已然證明你步入絕境,無可奈何了。否則,必不會做出如此飲鴆止渴之舉。今日你已然敗了,束手就擒吧!”
此言一出,那五狼衛紛紛眼中一亮,露出欣然之色。
我們當這老兒有此大招,以前怎麼沒見過,原來不過是垂死掙扎的障眼法罷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時間,五狼衛又露出了猙獰笑容,指揮戰陣,準備衝鋒。
天宇四虎見了,紛紛面色一急,看向獨孤戰天,徵詢他的意見,齊道:“元帥……”
眼睛微微一眯,獨孤戰天思量少許,喃喃出聲:“你們記不記得,距這裡十里外有一孤鴻谷,地勢險要,只有一處入口,易守難攻,實乃防守之佳地。一會兒我們用龍魂陣第二陣式突圍,急速進入谷中,背谷而守,應有一線生機!”
“可是義父……”
然而,他此言剛出,獨孤林便一臉焦急地道:“元帥不可,難道您忘了當年大祭司雲玄機對您的叮囑了嗎?這孤鴻谷與您命中犯克,切不可隨意進入啊!”
“孤鴻落葉隨風去,一入谷底不見君!”
鬍子微微抖了抖,獨孤戰天不由長嘆出聲:“這是當年大祭司給老夫的批語,他說老夫複姓獨孤,名諱戰天,有違天抗命之意,命中犯忌。這孤鴻谷,正是老夫之死地。一入孤鴻,便如落葉歸根,再也出不來了。”
“不過,如今情勢危急,老夫又豈能因爲命數之言,就置全軍百萬將士性命於不顧?呵呵呵……”爽朗地笑了笑,獨孤戰天意氣風發,大喝出聲:“四虎聽令,龍魂陣,飛龍在天!”
心下不覺一凜,四虎的眼眶都有些溼潤,但依舊狠狠一抱拳,大喝出聲:“謹遵元帥將令!”
下一刻,四虎再次各司其職,指揮戰陣,開始了陣型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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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鐵山見此,眉頭不覺一皺,心下感到不妥,馬上下令道:“五狼衛聽令,殺破狼居首,四狼衛護於兩側,飛虎陣突擊!”
“是!”
五狼衛一抱拳,也紛紛指揮戰陣,向前猛衝而去。
霎時間,風起雲涌,戾風呼嘯,五狼衛化爲一把尖刀,挾着數十萬靈獸之威,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向着獨孤大軍狠衝過去。那股兇獸的呼嘯,更是讓方圓百里之內的猛獸飛鳥,駭的膽顫心驚,畏縮在自己的窩穴裡不敢出來。
獨孤大軍中則是老元帥獨孤戰天手拿長刀,率先衝在了最前面,而後天宇四虎率隊緊跟在後,如一條長龍般向前衝擊。
五狼衛見此,不覺齊齊哂笑出聲:“不過是一字長蛇陣而已,只是整軍之陣,並無攻擊防禦力。獨孤老元帥,您拿出這麼低劣的戰陣出來,也太瞧不起我們五人了吧!”
“哼,沒有見識的小子,這並非是長蛇陣,而是真正的飛龍在天陣!”
話音一落,獨孤戰天鬚髮飛揚,舉刀向天。但聽一聲龍吟清揚,那刀中龍魂竟是再一次飛上了天空。
只是這一次,它並不需要再醞釀許久,吞噬衆將元力了。而是打一開始出現,就瞬間與所有人的元力融爲了一體。
只是眨眼工夫,剛剛看上去還似不倫不類的一字長蛇陣的獨孤大軍,瞬間便是化爲了一條真正的巨龍,騰空飛起。
而那百萬大軍,就在巨龍體內包裹着!
見此情景,拓拔鐵山不由眼瞳一縮,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龍魂陣不只是防禦陣式,還是突擊陣式。
可是,光是防禦就已經讓全軍上下氣喘吁吁,要是突擊進攻的話,那耗費的元力……
想到這裡,拓拔鐵山不禁眼睛虛眯,心下暗自思量。
碰!
正在這時,五狼衛的大軍與獨孤大軍的飛龍在天陣也狠狠地碰在了一起。不出所料,在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聲中,五狼衛的飛虎陣瞬間就被這條龐大地不像話的巨龍給撞散開了。
噗噗噗……
忍不住吐出一口口鮮血,衆人紛紛摔落在地,嘴角劃過道道殷紅。而那些靈獸也是倒黴催的,如流星一般重重地砸下,當即就有近萬頭靈獸沒了氣息,一半以上受了重傷。
看着那獨孤大軍化作巨龍向遠處飛去,五狼衛的眼中,已滿是震撼之色。
“元帥,接下來該怎麼辦?”殺破狼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來到拓拔鐵山面前,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他作戰一生,從未敗績,有的大戰,更是在須臾間就能將對手全滅,絲毫沒有半點樂趣可言。但只有遇到獨孤大軍,才能讓他興奮起來,覺得這是一個有擊敗價值的對手。
明白他心中所想,拓拔鐵山沉吟少許,淡笑出聲:“追,他們跑不了多遠!”
“還追?元帥,剛剛那招,我們可是吃盡了苦頭。就算我們追上了,又能耐他何?”風吼狼聽到,不覺疑惑出聲。
拓拔鐵山冷冷一笑道:“若是那招真那麼厲害,他又何必逃跑?以那個陣式做防守,已然令大軍體力消耗巨大,此時他做突擊之用,那這獨孤大軍還有再戰的力氣嗎?哼哼哼……此時,纔是擊敗他們最好的時機!”
聽到此言,衆人不覺眼前一亮,紛紛點頭稱是。
於是乎,在安排好傷員就地修養後,拓拔鐵山帶着五狼衛向着獨孤大軍逃跑的方向追去……
半個時辰後,那條百萬大軍形成的巨龍,終是落了地。
可是,當那龍魂散去後,出現的卻是一個個面色蒼白的身影。接着,伴隨着噗噗噗的聲聲悶響發出,大軍之中不斷有人跌倒,瞬間沒了氣息。
天宇四虎同樣喘着粗氣,上前察看,卻是發現,他們都是精力耗盡而亡!
“這龍魂陣,實在消耗太大了!”獨孤風看着這一切,眼皮微抖,長嘆出聲。
獨孤戰天也是心中哀嘆,不忍地閉上了雙瞳,喃喃道:“你們……去察看一下,損傷如何?”
“是!”
四虎一抱拳,便去清點人數了,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躬身道:“啓稟元帥,已有近三十萬兄弟……犧牲了!”
“尚未開戰,便損三分之一兵力,此乃我獨孤大軍成立至今,前所未有啊!老夫……愧對這些將士!”獨孤戰天長嘆一聲,老淚縱橫。
天宇四虎見了,也是心中悲慼。
這可謂是,獨孤軍有史以來的最大敗陣!
“元帥,前方不遠處就是孤鴻谷了,我想拓拔鐵山他們很快就會追到,我們還是儘早準備爲好。”遙遙向前看了看,獨孤林沉吟半晌,提議道。
獨孤戰天收拾心情,微微點頭,帶隊向孤鴻谷走去。只是臨進之前,看着谷口那樹立着的一塊用硃砂寫的“孤鴻谷”三字的巨石,再感受着谷中不時傳出的陣陣寒氣,無來由的,獨孤戰天的心中竟生起了絲絲悲涼之感。
也許……老夫真的會喪命於此吧!
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獨孤戰天一馬當先,踏了進去,其餘衆將士也緊緊跟上,很快就隱匿在了那谷中寒冷的霧氣之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