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族長深深地看了衆魔獸一眼,眸光深沉如水,神情肅然。
衆魔獸雖然內心不甘,對那幾個人類充滿仇恨和厭惡,但卻沒有辦法反抗老族長的命令。
正當所有魔獸噤聲之際,魔獸族長轉頭對赫連雲道:“爲了表示你們的誠意,請到空間外等候。否則即使你們殺光這裡的魔獸,也休想找到那處禁地的入口。”
“這個沒有問題。”
赫連雲本就對屠殺魔獸沒有興趣,他之前那麼做不過是逼迫魔獸族長做出選擇而已。
一切都比他預想地要順利,鑑於他心情不錯,便決定放過這些魔獸了。
但是,藍無霜卻不想放過這些魔獸。
她如今雖然已經是御聖門的聖女,但一直都沒有契約到稱心如意的魔獸。
現下眼前的魔獸最低都是領主巔峰的修爲,她怎麼甘心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
於是上前攬住赫連雲的左臂,低聲道:“雲,我們真的就這麼離開嗎?這裡的魔獸要比外面那些的血脈高貴很多,你就不動心?”
“霜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赫連雲捏着她的下頜,似笑非笑地道。
看似是在說情話,但他的每一個字聽在藍無霜耳中都讓她覺得膽寒。
她知道,赫連雲已經生氣了,她不能再逆着他的意思。
如今御聖門上下都成了傀儡,就連那個名叫血影的女人都對他言聽計從,她如果不小心一點兒,恐怕……
“你說過的話我自然都記得。”說着,藍無霜臉上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已經變得有些僵硬。
但是不得不說,這張宛若仙子的臉對於男人來說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這段日子,藍無霜始終都跟在赫連雲身邊。可以說,赫連雲早就已經把她的本性摸清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那麼點兒綺唸的話,現在則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但是暫時留着她還有用處,再加上身邊確實沒有比她更聰明的女人,因此才允許她跟着自己。
見她很識時務,並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墊不清自己的斤兩,輕笑道:“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藍無霜淡笑不語,跟在赫連雲身後離開了魔獸空間。
見幾個人類相繼離開,魔獸長老對剛剛站在身邊的塔雷吩咐道:“過會兒我會帶那幾個人類去禁地,你留下指揮他們離開。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生活下去了。”
“是。”塔雷依舊言簡意賅,但族長的命令他一定會堅決執行。
“族長,難道我們要回隕落森林?”戈問道。
魔獸族長點點頭,頗爲留戀地環視着四周道:“這裡我們已經住的夠久了,是時候回去了。”
衆魔獸聞言心下感慨,有的年輕一些的魔獸從出生起就生活在這片空間,因此都很捨不得。而年紀大一些的還對隕落森林有印象,一聽到馬上就要回去了,都紛紛期盼起來。
三日後,水燁和赫連夜等五人終於按照地圖上的標註走到了岔路口。
一路上因爲有金麟帶路,再加上血魂保駕護航,雖然時常會出些小狀況,但並沒有遇上什麼危險。
眼看着可以休息一下了,衆人都鬆了口氣。
“救命,有沒有人?”
正當凌菲煙準備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時,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透過濃霧傳了過來。
她微微蹙眉,看向水燁道:“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哪兒有聲音?”
此時的赫連戩看上去較之前幾天憔悴了很多,從來都不離手的摺扇也被他扔進了納戒。
聽到凌菲煙的話他仔細聽了聽,可是除了風吹過樹葉草尖的聲音,連聲鳥叫蟲鳴都沒有聽到。
赫連夜和薛浩然也沒有聽見,兩人先是互相對視了一眼,接着就看向了水燁。
水燁望着前方,對隱在暗處的血魂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
血魂儼然已經把水燁當成了少主夫人,對於她的命令沒有任何質疑,直接就離開去查看了。
片刻後,用秘術傳音道:“少夫人,前方樹上有個男子。”
聽到那聲少夫人,水燁的嘴角抽了抽,卻沒有多說什麼。
這些天爲了糾正他的稱呼,她已經把話說盡了。但是很顯然,她的話並沒有什麼作用。
於是,她現在已經淡定了。
聽血魂說前方樹上有人,她轉頭對凌菲煙等人道:“你們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到前面看看。”
“你去幹什麼?”凌菲煙還想再問,水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她蹙了蹙眉,對赫連戩道:“水燁一個人過去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小燁子做事向來很有分寸。你不是累了嗎?走,去那棵樹下坐會兒。”
赫連戩在幾個人中修爲最低,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
現在每邁出一步,雙腿都禁不住打顫。
見狀,凌菲煙撇撇嘴道:“平時就讓你多花點兒時間修煉,你看看你這身子骨。要不是爲了遷就你,我們走到這兒最少能提前一天。喂,你到底行不行,可別連累我們!”
“誰說老子不行?再多說,你信不信……”
男人嘛,本來就好面子。
就算赫連戩知道凌菲煙說的差不多是實話,但是聽到說他不行頓時就炸毛了。
本來駝着的背立刻就直起來了,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到樹下坐了下去,賭氣地看着別處,就是不看凌菲煙。
凌菲煙“噗嗤”一笑,薛浩然搖搖頭道:“你啊……”
“誰叫他總是半死不活的,明明就還有力氣來的。你看他剛纔喊得中氣十足,就是再走上三天也沒有問題。”凌菲煙說完,轉頭看向赫連夜道:“二皇子,表哥,我們也去休息會兒吧。”
“嗯。”赫連夜有些心不在焉,心裡還在擔心慕容華月那邊的情況。
薛浩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月華是個聰明的女子,不會有事的。等師妹回來,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接下來的路程。”
“嗯,走吧。”赫連夜點點頭,朝着前方的那棵樹走了過去。
這時,水燁已經按照血魂的指示走到了樹下。
聞着空氣中飄散的淡淡血腥味,擡頭往樹上望了過去。
只見樹梢的位置蜷縮着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看上去身形瘦削,因爲整個人埋在陰影中的關係看不清相貌。
“喂,你受傷了?”水燁問道。
那個人聽到聲音緩緩低下了頭,“救救本……我。”
“你稍等一下。”水燁說完,讓血魂上去把人帶了下來。
等人下來後,她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蜷縮着身子。
一是因爲失血過多,夜晚的荒林十分寒冷,他肯定是耐不住寒氣。二則是因爲他已經衣不蔽體,尤其是胸前的位置,似乎是被利爪抓爛的,明明白皙的肌膚看上去血肉模糊。
水燁發現這人正是他們之前準備尋找的宇文鳴,從納戒中拿了套從未穿過的衣服扔到他的身上,另外拿出一瓶藥劑遞給他道:“皇子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宇文鳴望着水燁沒有說話,並沒有接過藥劑,眸中滿是防備。
見此,水燁將藥劑放在了地上,漫不經心地道:“本來是想要和宇文皇子合作的,但是如今你連自身都難保,看來我要另找他人了。這藥劑和衣服就放在這裡,你隨意。”
說完,轉頭就走。
宇文鳴攥了攥拳,叫住她道:“等等,你說你想要和本宮合作?”
水燁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那只是之前的想法,現在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況且現在大部分人都淘汰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而且,我們沒有精力替別人處理麻煩,所以皇子要是有什麼交換條件也可以免了。”
之前她雖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還是發現宇文鳴的納戒不見了。
這明顯是有人蓄意爲之,不可能是魔獸搶走的。
或者說,是有人模仿魔獸想要殺死宇文鳴,卻意外地被他逃過一劫。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宇文鳴眸光一黯,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就被人回絕了。
這個水燁他有些瞭解,之前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此時發現確實有過人之處。
他看了看放在地上的藥劑,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了下去。
接着換上那套白色的綢衫,追上水燁的腳步道:“你之前問本宮爲什麼會搞得這麼狼狽,全都因爲本宮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秘密。既然你救了本宮的命,本宮就將這個秘密告訴你作爲答謝。”
“哦?難道沒有其他條件?”水燁挑眉問道。
宇文鳴搖搖頭,“本宮自知沒有能力報仇,也沒有什麼條件。如今只想儘快回國,可惜玉牌已經被他們毀了。若非要說條件,只要你們能夠讓本宮活着離開這裡即可。”
見水燁看着他,繼續道:“鍾離鈺凡和柯毅輝他們已經不是人了,若是遇到他們立刻逃走,不要妄圖打敗他們。”
“不是人?什麼意思?”水燁疑惑地問道。
宇文鳴苦笑道:“本宮這一身傷就是拜鍾離鈺凡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