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漸漸逼近，身體無法動彈，可是大腦卻是格外的清醒，原來人死前，真的是可以看到自己記憶的走馬燈。
那支無法抗拒的銀箭已經逼近，莫空鏡卻沉浸在了自己記憶中的走馬燈中。
在最後的那一刻，告訴自己不要膽怯......最終卻還是在心中忍不住的道別。
再見了......大家。
‘咔嚓’
緊閉着的眼睛猛的掙開，她的額頭離那支銀箭只有一根髮絲的距離！
耳畔清楚的聽見血液滴落的聲音，那支銀箭上有一隻潔白無暇的手穩穩的將它接住！
退後一步猛的擡頭，莫空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隨後立即喜悅道：“師尊！”
單手用力，那支銀箭頃刻間化爲無數碎片落地虛無。
一道強大的靈力霞光從莫雨的手中打向時空裂縫，這短短一息的時間很多人根本都反應不過來，那道巨大的時空裂縫就已開始發出劇烈的抖動，逐漸崩塌！
不以爲然的側過臉，帝冀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幹得不錯。”
血絲從手上蜿蜒而下，莫雨冷冽的轉頭直直的盯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許久之後才冷然道：“別忘了，修仙界的結界還在呢！在這裡鬧事，吃虧的可是你。”
若有所思的將視線移到一旁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穆嫣然身上，帝冀忽然開口道：“此時孤自然不會跟你動手，再者既然目標已經達到，那麼也就沒有那個必要再在此處停留了。只不過...還有些意外收穫呢。”
深淵之王率先轉身走進那道已經開始崩塌的時空裂縫中，看了看身後的幾人。昧如緊隨其後的追了上去。
直至深淵精銳妖魔全部跟隨着帝冀的腳步伴隨着時空裂縫的消失而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下那支銀箭的手終於開始顫抖了起來，那絲絲流淌的血液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莫雨神情恍然的盯着自家不住顫抖的手。
半響後，冷冽的臉龐上纔出現了一絲苦笑：“在結界中尚且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若是有朝一日修仙界的結界徹底不復存在...世間又有誰可以與之匹敵？”
離莫雨最近的莫空鏡聽到了這句話後，心中原本流溢出的喜悅頓時便化作了苦澀。
轉身凝視着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喘氣的衆人，她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悲傷的神情。僅僅只是一箭而已。她甚至看不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就連那支箭是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行動都被靜止了。也就是說，如果深淵之王--帝冀真的想殺她們，簡直易如反掌。
此刻，她突然開始忍不住懷疑。師尊的到來，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嗎？
爲何那支銀箭會其慢無比？後背忍不住開始發涼。使勁的搖了搖幾下頭後，莫空鏡終究忍不住垂下視線嘆了口氣。
也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短短的三天時間，她就和深淵九領主中的其中三位打過交道。並且發生了正面衝突。也正是因爲和他們交過手，見證過他們的強大，她心中所擔憂的比其他人更甚。
正是因爲見過。她才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到底是有多僥倖，也正是因爲這一次毫無預兆的襲擊。她才深刻的體驗到這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世界。
望向站在身前擡頭凝視着天際的師尊，猶豫了片刻的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師尊，您和深淵之王...是不是以前見過？”
垂下眼簾，莫雨開始擡起了腳步開始離去，轉身看到莫空鏡猶豫不決的身前，她用眼神示意無需擔憂，這裡很快就會有其他人來打理。
點了點頭，莫空鏡快步追上了莫雨的步伐，一路安靜無聲的離開了這座記載着無數歷史，誕生過無數英豪的天紫鎮。
“見過的確是見過，第一次見面是在爲師很小的時候，至於第二次......爲師雖然恨他入骨，卻也不敢復仇反擊。”
“恨他入骨？”
“恩，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的，現在暫且跟爲師回去吧，你欠缺的東西已經有了，接下來纔是你真正的仙途。”
“師尊可是說契機？可是弟子下山後並未得到過什麼啊！”
“不、你得到了很多非常寶貴的東西。”
天紫山巔峰，雲霧縹緲的小木屋依然聳立在那裡。
帶着莫空鏡穿過層層疊疊的竹林，莫雨站在了懸崖峭壁之上俯視着整個山嶺，片刻後她淡然開口道：“鏡兒，你看到了什麼。”
往前走了兩步，身下除了連綿不斷的山峰樹林外再無他物，她只得老實答道：“師尊，弟子看到了連綿不斷的山峰，還有生生不息的樹林灌木。”
搖了搖頭，俯視着腳下所有連綿不絕的山峰，還有縹緲縈繞的白霧，莫雨意味深長道：“你腳下的，是道，也是路。你的仙途，也纔是剛剛開始，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能走多遠，就要看你的覺悟有多深了。”
呆愣的莫空鏡下意識的側頭問道：“師尊，那我的道到底是什麼呢？”
回眸對視，莫雨淡然的斜視道：“你說呢？”
疑惑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莫空鏡低着頭望着身下連綿不絕的山峰叢林，努力尋找着師尊所說的道，還有路。
擡頭凝視着天際，天，就像是隻能看到卻無法觸摸的一層結界。莫雨突然開口道：“鏡兒，想成仙嗎？”
心中猛的被擊了一下，擡頭凝視着遙望天際的師尊，莫空鏡鄭重的點了點頭：“想！”
側過頭眼神尖銳的放在她的身上，莫雨追問道：“爲什麼？”
眼瞳很快就認真了起來，眼中心中皆沒有了其他的雜念，她認真答道：“因爲可以站在巔峰！”
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莫雨重新打量了莫空鏡許久許久，記憶中那個俏皮可愛足智多謀的小身影逐漸和眼前這個已經長大的端莊清華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片刻後，她點頭道：“所謂的道就是認清楚自己，看清楚腳下的路，然後徹底的貫通讓自己心無旁騖的走下去。即使遍體鱗傷，即使萬箭穿心，即使摔的粉身碎骨，只要認定了，就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莫空鏡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腰間的劍，突然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師尊，那隻要成仙后，是不是就代表我的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呢？”
負手而立，身邊漸漸起了層層雲霧，莫雨嚴肅答道：“不，任何道都是沒有止境的，一條路永遠都不會有盡頭，至少要看你自己能走到何種程度。”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會一直走下去的。
側過身和師尊一起睥睨身下樹林山河，莫空鏡只覺得心中好像許多疑問都解開了，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她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還是說......這就是道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