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卡,殺死他!殺死他!”
魔泉井眼底那個昏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闖得進來這裡?”古爾卡心裡疑惑着。
他正在施法聚集怨靈,但是目前的進度還沒有達到非常理想的狀態,如果現在釋放出來,威力遠遠不夠。
但是眼看着蘇刻手裡提着他那把,被一層幽暗的紫色流光光暈裹着的紫魁大劍,正慢慢的朝他走來。
古爾卡心裡非常焦躁,他迫不及待的想多聚集一些怨靈的力量,但是又要不得不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朝蘇刻下手了。
他雙手保持大張,高昂着頭,仰面天空,背部的佝僂更加明顯。
在他的面前上空,黑色如水墨色的怨靈在互相纏繞,凌空滾動集結,遠處還有怨靈急速的飛來,源源不斷的匯入他的懷抱,怨靈在發出幽怨和低吟。
古爾卡眼神時不時的向蘇刻瞥來,心裡在大概目測着蘇刻靠近他的距離。
蘇刻那雙溢出紅色流光的眼睛,專注的盯着古爾卡,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默默施法着的那三位惡魔法師,正慢慢向古爾卡走過去。
耳邊一直在傳來一陣陣,如呼之欲出的幽怨聲,那是百鬼怨靈發出它們臨死前的呻吟。
古爾卡轉眼看到蘇刻已經走近,身子猛然一轉,雙手將聚集成圓球的怨靈向蘇刻甩了出去。
頓時間,怨靈如同出籠的羣鴿,蜂擁而出,迎面朝蘇刻衝來。
伴隨着一聲聲犀利而尖銳的嘶叫,衝撞上蘇刻,有的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蘇刻舉着紫魁大劍擋在面前,迎面衝上來的怨靈極速猛烈的撞了上來,蘇刻竭盡全力,才能穩住手中的大劍。
紛涌而出的怨靈,在蘇刻看來,面前一片混黑,如同置身於滾滾濃煙之中。
蘇刻吃力的睜着雙眼,用劍刺破着迎面而來的怨靈來在前方開路。
在他感覺已經差不多到達剛纔古爾卡所站立的位置時,蘇刻猛然用力的向前劈斬而去。
怨靈瞬間戛然而止,眨眼便散去了。
就在蘇刻向前劈斬下那一劍的時候,迎面卻突然出現一個身軀比那些獸人大一倍的獸人,猛然衝撞了上來。
蘇刻的這一劍斬在了這位巨大的獸人手中挺着的狼牙棒錘上。
“咣噹!”
兩股強硬的力量互相碰撞,自冰冷剛硬的兵器上傳來強烈的震感。
蘇刻只覺得自己的這一劍好像劈在了堅硬無比的岩石上,生硬、痠痛而又麻木的感覺瞬間從自己握劍的手上傳來。
這個巨大的獸人是古爾卡緊急之中召喚出來的,他已經料到蘇刻竟然能破入這碧綠的保護屏障,也定會衝破他那一片怨靈。
所以他急忙召喚出巨大的獸人替他應戰蘇刻,古爾卡此時正躲在巨大的獸人身後。
這個巨大的獸人同樣是雙眼散發出紅色光芒,他的身軀是那些魔化獸人的一倍之大。
現在相對與蘇刻來說,是蘇刻個體的三倍之大,所以力量也巨大無比。
但是因爲蘇刻魔化之後此時的力量也非常強大,所以他的這一劍,跟這個巨大的魔化獸人硬碰硬。
兩人都被各自的力量所產生的反作用力,撞得往後連連退步。
蘇刻後退幾步之後,瞬間定住腳步,提着紫魁大劍又快步的朝巨大的獸人走去。
巨大的獸人發出一聲劇大的咆哮,甩着他那根巨大的狼牙棒錘,拔腿就朝蘇刻衝了過來。
蘇刻剛纔的那一劍是因爲身處怨靈的謎障之下,看不清楚面前是這位巨大的獸人。
現在在這種視野非常清晰的環境之下,他可不想跟這個力量巨大的大傢伙硬碰硬,他大可憑藉自己靈動迅捷的身法對他展開攻擊。
果然,蘇刻在距離這個大傢伙非常近的時候,凌空一躍,半空之中來個旋轉身,手中的大劍直接朝巨大的獸人的脖子上砍去。
蘇刻的這猛然一劍,直接將這個大傢伙砍翻,一劍之下,獸人的頭顱瞬間從脖子上斷開,滾落在了地面上。
但是,蘇刻腳剛一落地瞬間,回頭已經看到那個大個子獸人慌忙跑去撿起他的頭顱,竟然直接就接上了。
獸人接上自己的頭顱,竟然若無其事的又朝蘇刻極速的衝過來。
蘇刻訝異不已,突然恍悟,這個大傢伙跟外面魔化的那些獸人一樣,是不死不滅之身。
“嘿嘿,你殺不死它,快給我上,幹掉他!”古爾卡有些得意的笑道。
蘇刻猛然轉頭望向那三位正在沉浸於自己施法之中的惡魔巫師,又望向魔泉井眼中央的碧綠色的池水,那裡面彷彿有一個東西在遊蕩。
“這個老怪物和這個巨大的獸人都不是破壞魔泉井的關鍵點!只有摧毀掉魔泉井,接下來的這一切都好辦了!”
蘇刻突然想明白了,轉身提着紫魁大劍就朝旁邊的一位惡魔巫師跑去。
“咦!阻止他!快!趕緊阻止他!”
古爾卡這時候才意識到蘇刻這是要去砍殺那三位正在施法,維持魔泉井繼續運行的惡魔巫師。
“噢!不!”古爾卡失聲喊道。
“古爾卡趕緊阻止他!”魔泉井眼內也同時發出了聲音。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蘇刻凌空一跳,一劍便輕輕鬆鬆砍下一位惡魔巫師的腦袋。
對於蘇刻來說,劈砍掉一個站立不動的目標是何等的容易,手起劍落。
一位惡魔巫師的腦袋瞬間滾落入那一汪碧綠色的池水之中,而身體也隨着垮倒下來。
“你這個廢物!古爾卡!”魔泉眼裡的聲音異常憤怒。
蘇刻砍掉一位惡魔巫師的腦袋之後,巨大的獸人這才衝過來,一棒槌向蘇刻打去。
巨大的獸人這一棒打得及時,蘇刻完全沒有來得及有時間去躲閃,但是折轉劍鋒還是能來得及抵擋。
“咣噹!”
又是一記酸楚麻木的震動感襲來,蘇刻藉着這股力道,故意飛離巨大的獸人遠一點。
蘇刻直接飛到了圓池的對面,而對面正好站立着一位正在施法着的惡魔巫師。
“該死的蠢貨!這傢伙跟你一樣愚蠢!愚蠢的獸人果然靠不住!”魔泉井眼裡發出了放棄掉古爾卡以及他的獸人的聲音。
蘇刻被巨大的獸人這一攻擊,震飛到泉眼池的對面,雙腳還未落地,凌空之中就是一劍劈斬下去。
這一劍一樣是精準的劈中那位惡魔巫師的脖子,結局一樣,惡魔巫師的腦袋掉了下來。
“該死!該死的傢伙!”古爾卡氣急敗壞的咆哮道。
巨大的獸人感受到了來自古爾卡的憤怒,他如同發瘋的鬥牛,鼻孔喘出粗氣,朝蘇刻狂奔過去。
古爾卡瞬間又召喚出數個巨大的獸人,朝蘇刻衝了過去。
他在遠處也朝蘇刻甩出一具又一具的怨靈,朝蘇刻打去。
蘇刻以一敵五,大戰這五位身形比自己大三倍的獸人,但是他並沒有一招是跟這些野蠻的傢伙硬碰硬。
因爲個體的懸殊,力量肯定也會比蘇刻大一點,加上他們人數多。
蘇刻知道自己可以憑藉自己的敏捷,瞬間轉換自己的方位,避開攻擊的瞬間,找機會下手。
雖然他心裡清楚的知道,他一劍又一劍的劈斬下去,即使角度非常精準,但是他們也不可能會死掉。
蘇刻只是想從戰鬥之中尋求空隙,想辦法脫身,然後斬掉最後的那一名惡魔巫師。
遠處還有古爾卡在不停的干擾,近處有這五位野蠻的傢伙在貼身纏鬥。
蘇刻很難從中抽出身子,他心裡也很着急,因爲他知道他這魔化的狀態已經比上一次時持續太久了。
這對他的身體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傷害,他現在身體非常難受,但是他必須要再保持一段時間,爭取早點結束戰鬥。
蘇刻劈斬掉兩個巨大的獸人,立刻就從中飛出,全然不顧古爾卡的攻擊,奮力冒着源源不斷的朝自己撞上來的怨靈。
一記又一記的怨靈,撞上蘇刻的身體。
蘇刻感覺到身體一陣又一陣的劇痛襲來,他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因爲自己維持魔化時間太久而身體受到反噬,還是被飛過來的怨靈擊中。
但是他現在終於是衝出了那幾個大個子的包圍圈,來到了最後一位惡魔巫師的身邊。
蘇刻此時發現自己舉起紫魁大劍的手都有點麻木了,差一點沒提起來。
這一劍彷彿不像是自己砍出去的,蘇刻一劍斬殺掉最後的一名惡魔巫師。
碧綠色的光暈保護屏障瞬間消失。
那些魔化的獸人失去了惡魔的那股力量支撐,他們形態仍然保持不變,但是戰鬥力卻變回去了,而且身體也不再是不死不滅了。
薩摩洛、薩爾酋長和牛頭人酋長肯羅都他們很快便放飛了起來。
薩摩洛一劍就是斬殺一大片,薩爾也是一個發球,瞬間轟死一片,牛頭人酋長同樣是一斧頭下去,便砍殺一堆。
在這些人現在強大的殺傷力作用下,崔麗希娜在遠處不斷地輸出,魔化的獸人數量越來越少。
蘇刻剛殺死最後一名惡魔巫師,很快就有幾個怨靈朝他衝來,同時那五位巨大的獸人也朝他追來。
受到了古爾卡的襲擊,加上身體魔化狀態的反噬,眼看着自己僅剩下的一點力氣,蘇刻以爲自己要栽在這裡了。
但是這時候,烏鴉突然自空中降臨,猛然的朝古爾卡衝去。
而小考拉、小黑和小龍也同時出現在蘇刻身邊,保護着蘇刻,朝那五個大個子纏鬥了起來。
雖然烏鴉的戰鬥力很弱,並沒有對古爾卡起到什麼傷害作用,但是它卻在不斷的干擾着古爾卡,爲了拖延時間。
“該死的烏鴉!給我滾開!”
古爾卡憤怒的朝烏鴉發起了怨靈攻擊,但是烏鴉在空中飄忽躲避。
小黑、小考拉它們三隻動物也對付不了那五個巨大的獸人,只是在勉強的虛張聲勢的招引它們的注意力。
崔麗希娜在遠處意識到蘇刻那邊的情況,也朝他射箭支援。
火焰箭矢射向那五位正在被小考拉和小黑糾纏着的巨大的獸人,但箭矢通通都被他們用他們手中的棒槌打飛。
薩摩洛看到蘇刻身體變虛弱,現在完全依靠他的那些動物在勉強保護着,所以薩摩洛飛快的朝蘇刻衝去。
他的劍術非常迅捷,晃動的身影讓人看上去彷彿分身過後的殘影,一劍又一劍極快速的朝那五位巨大的獸人劈斬去。
他無敵斬劍術一使出,數秒鐘之內都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見到劍光在被砍中的目標身體上一閃而過。
等到薩摩洛站立在地面上時,這五位巨大的獸人已經全部肢離破碎的倒下了。
“可惡的薩摩洛!”古爾卡看到薩摩洛的出現,心中非常害怕,但是又難掩心底的憤怒。
薩摩洛飛快的朝古爾卡衝去。
古爾卡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薩摩洛的對手,即使他已經從魔泉井獲得了力量,但是仍然不是他的對手。
薩摩洛並沒有立刻殺掉古爾卡,一劍抵住他的脖子,古爾卡也放棄了抵抗。
蘇刻這時候身體才恢復了過來,他看向魔泉井眼裡那股碧綠色的液體還在遊蕩,起身提了劍一下子跳躍,對準那遊弋着的液體一劍刺了下去。
遠處崔麗希娜的火焰箭矢也瘋狂射入魔泉眼池中,爆燃的火焰,加上撕裂的尖銳叫
聲所有人都忍不住趕緊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一汪碧綠色的池水,瞬間暴漲蓋過蘇刻,衝向百米高空,然後瞬間化爲空氣。
地面上乾枯的一滴不剩,蘇刻跪地手裡拄着紫魁大劍,身體支撐不住的歪倒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獸人們和牛頭人把剩下的那些魔化的獸人和食屍鬼殺光。
古爾卡被獸人們生擒,他們要將他們火刃氏族的這位叛徒帶回怒風穴,來一個祭祖儀式處死,算是將他送到先祖那邊再次審判。
蘇刻被獸人們以英雄最高的待遇,擡回了怒風谷。
這一次的戰鬥,獸人們損失大半,牛頭人也所剩無幾,但是勝利對他們來說,是對那些死去的人的一種獎賞和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