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潼:“王新蕊……聽着像是男人名字呀?”
她表面故作鎮定,其實心裡的醋罈子已經打翻,實在挑不出王新蕊的毛病,只好在名字上貶損一番。
姜新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她是花蕊的蕊,怎麼會像男人名字?”
童潼無言以對,索性問的直接一點,說道:“她是哪來的?”
“廣州。”
童潼氣鼓鼓的說道:“姜新禹,你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全了嗎!”
姜新禹沒接她的話頭,說道:“童小姐,聽我一句勸,大沽還是別去了。”
“爲啥?”
“那個地方,夏天還能看看大海,現在去了,除了兩門大炮,到處光禿禿的沒啥好看。”
童潼眼珠一轉,說道:“不去也可以,你要告訴我王新蕊是怎麼回事!”
“你和她也不熟,知道那麼詳細幹嘛?”
“我就是想知道!”
姜新禹想了想,說道:“她是吳副站長的外侄女,想在堰津站謀一個職位,我是她的引薦人,所以,我必須和她見一面。”
童潼聽的似懂非懂,大概意思還是明白了,撇着嘴說道:“軍統到底有啥好,這些人打破腦袋也要往裡鑽……”
姜新禹淡淡的說道:“人各有志。你覺得不好,別人認爲是大好的前程!”
看着童潼不以爲然的神情,姜新禹心想,有這麼一個人做擋箭牌,吳景榮若是有心把王新蕊硬塞給自己,起碼能有回絕的理由。
王新蕊看上去頗有些心機,應該離她遠一點才行。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想念服部美奈,如果她在身邊,所有類似的麻煩都不是問題!
想起了服部美奈,姜新禹目光裡自然多了一份溫柔,童潼被他看的不自在起來,嘟囔着說道:“看什麼呢……”
她起身來到窗前,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道:“姜新禹,你平時不收拾衛生嗎?太髒了!”
姜新禹:“哪裡髒了?”
“你看!”童潼用手摸了一下窗臺,手上立刻沾滿了灰塵。
姜新禹有些尷尬的說道:“確實很髒……”
“你爲啥不僱一個傭人呢?”
“正在找,暫時沒有合適的。”
“找個傭人都挑三揀四……”
姜新禹確實在考慮僱一個傭人,自己每天早出晚歸,這些繁瑣的家務事真是做不來。
此刻的童潼,不知不覺中,把自己代入了女主人的角色中,說道:“這樣吧,我讓小鈕釦來收拾一下屋子。”
“不麻煩了,傭人也快找到了,估計也就這一兩天。”
“麻煩什麼……”
說着話,童潼拿起電話撥通了汪宅:“喂,我是童潼,讓小鈕釦到運河北街7號來找我……對,運河北街7號!”
半個小時之後,門外響起敲門聲。
童潼立刻站起身,說道:“我去開門,肯定是小鈕釦來了。”
姜新禹叮囑道:“問一下是誰再開門……”
“知道了!”
童潼來到門前,說道:“誰呀?”
“小姐,是我。”門外是小鈕釦的聲音。
童潼打開房門,說道:“來的還蠻快嘛。”
“大奎哥開車送我來的……小姐,讓我來幹嘛?”小鈕釦低聲問道。
“收拾屋子。”
“啊?小姐,你這是……”
“別問了,回去再和你說,幹活吧!”
跟着童潼進了客廳,小鈕釦對姜新禹躬身一禮,然後去盥洗間找來抹布水盆,從臥室開始清潔衛生。
小鈕釦幹活細緻認真,忙活了大半天,把房間各處擦拭的一塵不染。
在這個期間,童潼充當起了監工,名爲指點小鈕釦怎麼幹活,實際上是光明正大的參觀其他房間。
臥室內,牆上掛着姜新禹和服部美奈的合影。
小鈕釦看了一會,自言自語的說道:“姜太太真的很漂亮……”
話音未落,腦後立刻捱了童潼一記輕打。
童潼不高興的說道:“你啥眼光,她的樣子很普通嘛!”
客廳裡的姜新禹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下午四點鐘,距離接頭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他找出電話薄查了一會,按照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說道:“是惠發酒樓嗎?我訂一個包間,三個人,大概五點鐘能到……免貴姓姜。”
房門一響,童潼邁步走進來,說道:“姜新禹,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順眼多了?”
姜新禹由衷的讚道:“簡直是煥然一新,謝謝!”
小鈕釦在一旁說道:“小姐,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姜新禹連忙說道:“累了一天,怎麼也得吃了飯再回去。”
小鈕釦心裡很感動,她雖然是童潼的貼身丫鬟,但是畢竟是一個下人,主人誇兩句就是最大的獎賞了,哪還敢奢求其他。
童潼沒覺得有何不妥,她心裡認爲,姜新禹其實是想和自己共進晚餐,只不過抹不開面子,拿小鈕釦說事罷了。
想到這,她的心情格外愉快,說道:“好啊,我早就餓了!”
姜新禹:“我在惠發酒樓訂了位置,那兒的三鮮鍋特別美味。”
童潼:“現在就去嗎?”
姜新禹:“對,現在就去。”
童潼穿上外套,興高采烈的往外走,小鈕釦跟在身後,說道:“小姐,我就不用去了吧?家裡也快開飯了。”
童潼的興致極好,說道:“跟我來堰津這麼久,還沒帶你下過館子呢,今天是借佛獻……獻啥來着?”
姜新禹鎖好房門,說道:“是借花獻佛。”
童潼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是借花獻佛,用你教我!”
小鈕釦慌亂的直襬手,說道:“小姐,您可別這麼說,我可不敢是佛,我就是一個使喚丫頭……”
童潼噗嗤一笑,說道:“看把你嚇的,打比方嘛,又不是真的……你要是佛,我還不得把你供起來!”
上了車,轎車一路疾馳朝河西街方向開去。
姜新禹當警察那幾年,河西街是他的轄區,這一片兒有太多熟人,今晚要在永泰茶館接頭,難免會被人看到。
帶着童潼和小鈕釦去河西街吃飯,就有了一個合適的藉口,飯後就近到茶館坐坐,不至於顯得太突兀。
要不然,他大老遠來河西街喝茶,如果被有心人看到,難說會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