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虞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儘管她的眼神是目不斜視的,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話明顯就是對坐在自己一旁的許翼軒說的。
許翼軒,自然是不可能對此不知道。
可是,他就算是知道也是裝作不知道。“咔噠”一聲,麻利的就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
身子忽然朝着顧清虞這邊傾了過來,一隻手也已經抓住了安全帶的一端。
顧清虞的聲音卻是在頭頂處響了起來,“許翼軒,放我出去。”
手又是一頓,許翼軒的臉緊緊的貼在了靠近顧清虞胸膛的地方,儘管還是距離着一些的距離,可是鼻息之間那縈繞着的屬於顧清虞的氣息卻是格外的清晰。
“咔噠”一聲,動作繼續了之後,這樣的安全帶扣住的聲音在狹窄的車子裡面更是顯得格外的清晰。
還沒有等到顧清虞再次開口,許翼軒便已經將自己的身子撤了回去,自顧自的,手也是搭在了方向盤上。
他絲毫都沒有理會顧清虞的話,甚至於,此刻已經將汽車發動了起來,除了汽車的轟鳴聲,顧清虞已經感覺到了車子正在緩緩地朝前移動。
她輕手的搭在了座椅上,眼神朝着後面掃了一眼,然後又是將自己的雙腳朝向了許翼軒這邊。“許翼軒,放我下去,我要下車!”
此時的顧清虞的聲音音量十分之大,幾乎就是費勁了她的全力,通過語氣,其實可以判斷出來,此時的顧清虞略帶着一些驚恐。
可是,許翼軒就算是知道這樣,但是卻還是不會就這樣乾脆的放開顧清虞。一腳又是踩在了油門上,“噌”的一下,汽車像是火箭一般直接衝了出去。
“許翼軒,你這是要幹嘛,我說過了我不想要跟你回江安市!”
逐漸感受到了危機的顧清虞大聲的咆哮着,雖然說許翼軒從頭到尾都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顧清虞卻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並且,許翼軒要將自己帶到江安市的那一種感覺愈加的強烈,幾乎就要直接從泥土裡面,破土而出。
“許翼軒,我告訴你,趕緊停車!”
……
喋喋不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清虞一直都沒有停下自己的話頭,可是卻是沒有任何的一次可以將許翼軒給說動。
甚至於,許翼軒根本就是一句話都沒有迴應,只是任由着顧清虞一個人在那邊說着。
車子不斷地行駛着,速度是極快的,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快速變換的外面的景色,就像是在篩選着一幀幀彩色的畫卷。
當已經注意到車子上了高速,路邊的方向盤指向了江安市,顧清虞整個人瞬間就癱在了座位上。
這許翼軒是要霸王硬上弓,這是真的要將自己帶回江安市。
腦袋中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劃拉了一下,顧清虞整個人都是精神了。“許翼軒,你這是要帶我回江安市嗎?”
許翼軒沒有將視線落在顧清虞的臉上,他就直視着前方,眼前的一隻白皙的手就搭在了方向盤上,似乎用了一旦力氣,青色的筋一根根的跳了起來。
許翼軒的心也是被這一副場景搞得“突突”的跳,他還是沒有回答,
只是心中的那一種“突突”跳的感覺不減反增。
“許翼軒,停車!”
還是沒有得到許翼軒的迴應,顧清虞此時是真的動了怒,她的手也是不斷的收緊,在許翼軒的視野裡面。
那隻白皙的手上,青色的筋不斷的凸起,根根的聳立在了許翼軒的眼前。
眉頭就是這樣不可抑制的皺了起來,心中的那一種不適之感不斷的加重,就像是直接朝着喉嚨口壓過來。
許翼軒覺得,就算是自己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他終於也是沒有忍住。“放手!”
兩個字,說的異常的堅決,他的喉嚨裡面有些嘶啞,聽起來,倒是多了一些性感的意味。
顧清虞的眼睛亮了,她望着許翼軒的臉,想着終於是眼前的這一塊石頭開口了,還以爲真的就要這樣僵持着一直不發言呢。
“我不放。”
顧清虞自然也是隨着自己的脾氣,她可是不是那種會乖乖的聽許翼軒話的人,特別是剛纔被許翼軒忽略了那麼久。
反正,她顧清虞纔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人。
似乎爲了迎合自己的話,抓在了方向盤上的手又是加緊了一些,在許翼軒的視線裡面,那青色的筋跳動更加厲害了。
隨之而來的,他的腦袋也是晃動得更加厲害了。
似乎,自己的視線也開始有了一點點的模糊的印記,一點一點的,在許翼軒的眼前展開,可是那深不可見的黑色卻是底色。
“顧清虞,你放手!”晃動了一下腦袋,許翼軒似乎稍稍的清醒了一些,“我們這是在上高速,稍微的一個不小心,我們就會粉身碎骨。”
這個形容詞,乍一看確實有些小題大做,可是當真正的作爲許翼軒這一個當事人的話,那麼便會覺得這樣的一個形容詞是極爲恰當的。
因爲,原本許翼軒就已經出過車禍。對於開車這一件事情,許翼軒從來都是極爲小心的,一絲一毫都容不得馬虎大意。
特別是,此時的副駕駛座上坐的人是顧清虞,許翼軒就更加的想要保證這輛車的順利駕駛。
顧清虞的視線朝着擋風玻璃望了一眼,那前進的馬路一格格的發生變化,周圍還可以清晰地聽到“嗖”的一聲接着一聲的汽車開過去的聲音。
簡直是極度的頻繁,在顧清虞的耳邊一下又一下的掃過去,極爲的明顯與清晰。
顧清虞也知道,自己在高速上搶奪方向盤的確是一個不對的舉動,可是卻是無奈此時此刻無法將自己的面子拉下來。
如果不是許翼軒的話,她也不可能坐上這輛車,就更加不可能此時此刻還在高速上疾馳,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是許翼軒的責任。
越想越是生氣,顧清虞的手略微的放鬆了一些,但是嘴上卻是沒有能夠饒過許翼軒。“許翼軒,我說了我要下車。”
“我早就說過,我不想要和你一起回江安市,你現在這樣做,根本就已經在限制一個人的人身自由,你這樣是要坐牢的。”
顧清虞的話真的是越說越嚴重,越說越是激動。
許翼軒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搖晃得更加的厲害了,腦袋裡面滿是顧清虞
的手青筋暴出的畫面,一幀幀的排列在許翼軒的面前。
有序,但是卻是沒有章法。
“顧清虞,將你的手拿開。”掙扎着,許翼軒說出了這一句話,真的是非常的難受,甚至是卡在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動。
幾乎就是有些拿不穩了。
顧清虞仍然還是老脾氣,她絲毫都是不放鬆,特別是在許翼軒以着這一種嚴厲的語氣對她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裡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股牛脾氣。
就想要和許翼軒一直橫下去,明明就是許翼軒做錯了,憑什麼要用這樣的語氣來對待她,憑什麼!
“我就是不放。”
示威似的,明明原本都是鬆了一些的手,更加緊的抓住了方向盤。
許翼軒對於眼前的顧清虞有些無語,他真的難以理解女人的心思,爲什麼明明自己已經將箇中的利害關係全部都講了清楚。
可是爲什麼,顧清虞卻反而更加的和自己唱反調,她這是……不要命了嗎?
可是,就算是顧清虞自己不打算要命了,許翼軒也是會爲顧清虞做好完全的考慮,那就是保住人命是第一重要的。
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前方,許翼軒憑藉着強大的意志力,朝着前方的道路聚焦,這都是一馬平川的地。
沒有需要轉彎的地方,也沒有需要拐的地方,整個都是直接的超前開就是。
就是趁着這一個機會,許翼軒迅速的將自己的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搭在了顧清虞的手上,迅速的就將顧清虞的手從方向盤抽了下去。
整個過程絕對是沒有超過5秒鐘的,甚至就是當事人顧清虞,在第一時間都是懵逼的,因爲她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就已經落了下來。
方向盤上終於沒有了那一隻手,許翼軒的心又回到了自己的原來的位置,整個呼吸也是更加的順暢、自然了。
他的腦袋也逐漸的恢復了清明,整個人都可以用神清氣爽來形容。
“你……”
“顧清虞,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早就說過了,有些事情不想要說的話,現在都不要說,在高速上,最好不要過多的交流。”
這一番話,讓聽的顧清虞卻像是墜進了雲裡霧裡,飄飄渺渺的,怎麼都看不清楚,而且,確實她也不怎麼懂得許翼軒的這一番話。
比如,爲什麼在高速上就不能夠做過多的交流,還有,過多的交流當中,這一個過多就又是如何的界定?
儘管懵逼,但是顧清虞卻是按照着許翼軒的說法做了,也是不知道怎麼了,原本還想要說一通的顧清虞在被許翼軒將自己的手拿了下來之後。
倒是更加的沒有半分的脾氣了。
行駛,飛快的行駛,整個汽車就像是懸浮在了高速馬達上,發動的馬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巔峰的狀態。
顧清虞稍稍的側過了一些身子,視線卻是朝着許翼軒瞟了過去。
一臉的嚴峻,嘴脣的線條十分的清晰,一個大寫的“一”字,一條線,整齊的排列在了整張臉上。
說不出來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反正至少是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