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翼軒言之鑿鑿,眼睛裡面蘊藏的更多的是胸有成竹以及對於未來的決心與負責。
張歡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許翼軒。”
兩個人似乎就是以着這樣的一種姿態,達成了某一種協議,揹着當事人顧清虞,許翼軒和張歡兩個人達成了協議。
“咚咚咚”
在房門上敲了三下,張歡朝着後面退了一步,靜心的等待着顧清虞爲自己開門。
可是,等待的時間已經超過了1分鐘,穿堂風經過的時候,只是徒留了一陣門輕輕的掃過,便再也沒有任何的迴響。
“咚咚咚”
又是直接在門上敲了三下,除此之外,張歡的聲音也是在此刻傳了出來。“清虞姐,是我,我是歡歡,你開開門。”
說完這一句,張歡又是朝着後面退了兩步。
她可以確定,顧清虞是一定在房間裡面的,只是她唯一不確定的是,顧清虞是否會開門。開與不開,都是一樣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噠噠噠”張歡手腕上的手錶指針朝着前面不斷地前進,因爲周圍實在是太過安靜了,所以整個指針移動的聲音在如此空曠的走廊裡面也是顯得格外的清晰。
特別是在此時的這一種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還是沒有聽到裡面的傳來的腳步聲,張歡的眼瞼稍稍的垂了下來,望着手中那一張紙條上的一連串阿拉伯數字。
心裡又是愈發的堅持了自己的意思。
“咚咚咚”
又是連着叩響了房門一共三下,不多不少,都是嚴格的按照着張歡自己的意思來做的,“清虞姐,我是歡歡,我是真的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其實自從展會更換第一次挑明瞭自己的身份之後,顧清虞早就已經來到了房門口,她就是光光的靠在那裡。
雙手撐在了門板上,整個人是背靠着門上。她細細的聽着門外張歡所說的每一個字,可是卻還是無心要來給張歡開門。
“清虞姐,我知道你現在的心裡不好受,我並不是來當某個人的說客,我只是知道,有些事情如果現在不聽的話,那麼最終的結果只能夠是錯……”
那一個“過”字還卡在了張歡的喉嚨裡面,張歡的眼前的房門卻是在突然之間就打了開來,這簡直就是令張歡猝不及防。
不過,僅僅是呆滯了一秒鐘,張歡迅速的回過了神,臉上的笑容也是逐漸的擴散了起來。“清虞姐,你終於肯理我了。”
顧清虞的手還是搭在了門把手上,不知道爲什麼,當張歡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就在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出口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種心慌。
那一種心慌的感覺,還在不斷的四下擴散,逐漸的要朝着顧清虞的整個胸腔裡面蔓延,就像是自己的肚子裡面突然少了一些什麼。
所以,自己的手幾乎是無可控制一般,直接就擡了上去,直接就將門打了開來。
其實,顧清虞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她現在的所作所爲,真的是隻能夠是由着自己的心,跟着自己心內的感覺走。
“歡歡,你進來吧。”
一隻手向上擡起,分明就是一個“請”的姿勢,只是這通常都是用於熟人之間,因爲整個動作都是十分的簡單與迅速。
張歡的下嘴脣下意識的抿了抿,提起步子走進來的時候,一隻手還彎了彎,將自己手中的那張紙條更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面。
“咚”的一聲,似乎整個世界都是一下子安靜了。
“坐吧。”顧清虞的聲音低低的,有氣無力的樣子。
就是這樣的面貌在張歡看來,真的是十分的心疼。這是顧清虞極少數纔會表現出來的樣子。
她知道顧清虞是一定會難過的,但是真正當看到了這樣的顧清虞的時候,她的心還是觸動了一番。
並且,還留存着一些極其迅速的一閃而過的悲傷。
“清虞姐,其實……我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
張歡坐在了沙發上,將手撐過去的時候,她還是說了一句。
仔細的觀察着顧清虞的表情,可是似乎真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顧清虞的面部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甚至是要比以前還要更加的平靜。
風平浪靜往往到最後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這是慣常的天氣想象,這對於現實生活而言,其實是同樣的一種道理。
張歡就這樣看着顧清虞慢慢的從站着,然後坐到了沙發上。
“清虞姐,我知道,許先生明天就要回B市了。”
張歡再次的試探着開口,雖然說顧清虞有稍稍的驚訝,可是大概也是能夠猜到張歡的來意,所以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是的,我知道。”
這樣如果是算迴應的話,那麼顧清虞這也算是給了一個迴應,而且這一個迴應倒是十分的合理,但是合理的卻又是超乎尋常。
張歡卻是因爲這一句,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再繼續的接下話去。
可是,自己的手中還握着那一張紙條,緊緊的,上面還殘留着許翼軒那遒勁的筆鋒,以及許翼軒對於自己寄託的厚望。
不行,既然都已經進來了,而且許翼軒明天就要離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至少要光榮的完成自己當紅孃的使命。
至少,這一張紙條是必須要交到顧清虞的手裡。
打定了主意之後,張歡的眸子裡面綻放出了信誓旦旦的神色,她忽然又開了口。“清虞姐,許先生可能這一次回去之後,就再也不會來B市了。”
其實張歡相信這一件事情,許翼軒是一定會告訴給顧清虞聽的,可是她還是想要再次的重複一句。
因爲有些事情,重複得久了,那麼整個都是會顯得更加的重要,以及讓人上心。
顧清虞的眸子垂了垂,睫毛搭在了下眼瞼上,撲閃着,似是一隻準備着撲騰離開的蝴蝶。
隨手就從旁邊的沙發上拿了一個抱枕抱在了自己的手上,整個都是將自己的身體朝着抱枕裡面傾着。
是一種極度的尋求安全感的做法。
“我知道。”
仍然是這一句話,我知道,可是
顧清虞自己又是真的知道嗎?如果知道的話,那麼爲什麼不留他下來,爲什麼不發一言?
張歡有些看不下去了。“清虞姐,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我說許翼軒離開之後,就不會再來了,你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顧清虞的心,就在這一刻,忽然冒出了無數個的酸泡泡,一個個的撲騰着朝着自己的胃裡攪拌與翻滾。
想要尋求一個發泄口,可是卻是找不到,每一處似乎都是上了鎖,似乎都是被堵得死死的,讓人沒有絲毫的辦法。
“我知道呀。”
顧清虞還是回答了這一句,儘管這一句,真的是她內心裡面的話,可是卻也是咬着牙,纔可以以着以這一副釋然的狀態說出來。
只是在張歡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狠狠的抓在了那一個抱枕之上,幾乎就是要將整個抱枕給抓得扭曲,然後變形。
張歡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的內心也是糾結了好一陣子,終於還是心平氣和的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清虞姐,我知道你明明就是喜歡許翼軒的,也許你現在不想要承認,可是我卻是看得極爲清楚的。”
這一個“也許”加的的確是令顧清虞猝不及防,但是卻也是極其成功的將本應該脫口而出的就解釋全然的被顧清虞重新的收回了自己的心底。
這一個細微的張口然後合上的動作,卻是結結實實的映入了張歡的眼睛裡面。
她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着顧清虞那一邊走過去,一步,兩步,……
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的緩慢,每一步又都是走得極其的穩健。
顧清虞只覺得,眼前的張歡似乎突然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一個她不曾熟悉過,但是卻又真切的存在於她的心底的那一個人。
是她的那一個妹妹,可是又像是突然一夜之間長大了的她的妹妹,她的一雙透視人心的眼睛,簡直是讓顧清虞的那一些小心思無所遁形。
張歡終於走到了顧清虞的跟前,雙眼湊近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朝着顧清虞靠了過去,整個眼神直接要將顧清虞的所思所想全部洞穿。
忽的,一隻手伸了出去,直接就是落在了沙發上,接着,張歡的整個人都是坐了上去,直接就是坐在了顧清虞的身邊。 шωш TтkΛ n Сo
現在是如果要用尺子來測量的話,那麼此時的顧清虞和許翼軒之間的距離幾乎就是可以用分毫來計算。
“清虞姐,我現在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話,十分的清楚,也可以說,現在都是記憶猶新,每一天我的腦子裡面都像是要放電影一般,要重新的過上一遍。”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涌上了顧清虞的腦子裡面,整個大腦瞬間的充血一般,顧清虞的臉色卻是一瞬間蒼白了下來。
“什……麼?”
僅僅只是這兩個字,卻是讓顧清虞用盡了全力,揪在了抱枕上的手也是緊了又鬆,鬆了然後又是收緊了。
“清虞姐,你曾經說過的,說是有一天一定會把你和許翼軒之間的故事告訴給我聽,你還……記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