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翼軒,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顧清虞的視線緊緊的凝視着眼前的人,儘管只是一個側臉,但還是絲毫都沒有放鬆。
許翼軒沒有任何的迴應,她的目光一直都盯着汽車行駛的正前方,看起來,真的是很專注,可是卻是這一種過於專注的臉上,讓顧清虞嗅到了一絲絲不平常的意味。
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追根究底。
“許翼軒,你明明就是知道的。”
目光愈發的銳利,幾乎就要刺破許翼軒側臉的皮膚上。她問的是,許翼軒爲什麼要將車門給上了鎖,這一點,許翼軒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爲了保險起見。”
短短的六個字,真實、準確的概括了本應該拖沓冗長的一整句話。
“呵呵,爲了保險,許翼軒,或者說是你早已經想到了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吧,所以爲了保險不過就是一個藉口。”
就是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讓自己成爲一隻困獸,任憑掙扎,但是卻是始終無法從裡面跳脫出來。
“如果你非要這樣想的話,那……其實也沒錯。”
就最後的一天相處的時間,如果能夠儘可能的讓兩個人在一起的相處,那麼就抓住這一天吧。
許翼軒的眸子黯了下來,連帶着自己的臉色也是黯了下來。
這一系列的變化,其實都是被顧清虞給忽視了,或許是自己內心的怒火真的太過洶涌,以致於一向細緻入微的顧清虞,此刻也是全然如一個馬大哈一般。
“呵,被我猜到了吧,我就知道,許翼軒,你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幼稚與可笑。”顧清虞已經露出了森冷的笑意。
那一絲絲的都像是一條毒蛇,一點點的浸入了顧清虞的五臟六腑,甚至於其實連她自己也是想不通,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許翼軒,我要下車。”
許翼軒眸子裡面的寒氣一下子就上升了起來,他忽然急速的踩了一下油門,“轟隆隆”的聲音,愈發的響亮。
察覺到了此時的車上的異常,顧清虞的心裡愈發的來氣,這分明就是許翼軒自己做錯了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就好像是自己的錯一樣。
有了這樣的認知,顧清虞的心情更是可以用晴天霹靂來形容了。
“許翼軒,我說了,我要下車!”
顧清虞的聲音愈發的冰冷,就像是生生的放入了水底浸泡了一番,連着一旁的許翼軒都能夠感受得到那一種森森的寒冷。
“我不許。”
是和顧清虞的最後一天,不管任何,他都是要抓住,哪怕是一分一秒,亦或是更短的時間,他都想要和顧清虞在一起。
許翼軒眼角的餘光忽然就掃了一下顧清虞,即使,就算是處於這樣的一種劍拔弩張的情況,那麼他也不會放手。
“哼,許翼軒,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私自禁錮一個人的人身自由,你覺得這樣好嗎?”
愛一個人,哪管得上採用的是什麼方法,只要是能夠和那個人在一起,那麼就算是採取什麼方式,那又怎麼樣!
“顧清虞,你是答應過我的,我的這一個要求是你答應過我的。人不可以言而無信,你不是最重視這一點嗎?”
對呀,是自己答應了許翼軒的
,突然被許翼軒提醒了這一點,顧清虞的銳色也是從臉上褪去了不少。
言而有信,是她顧清虞最爲恪守的一點,不管是其他的什麼,反正這一點,卻是這麼多年來,顧清虞一直都堅持着的。
因爲,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有一塊傷疤,那就是五年前的那一個不告而別,她需要用接下來的一輩子的言而有信來償還。
至少,在她的心裡卻是默默地堅持着的。
這麼多年了,真的是要破功嗎?
手心愈發的攥緊了,微微長出來的手指甲,在接觸到掌心肌膚的時候,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些微的刺痛。
眉頭一緊又是一鬆,顧清虞的臉色顯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一種輕鬆的狀態,至少是相對於剛纔的緊繃而言,真的是好太多了。
“那好,開車吧。”
許翼軒望了一眼一旁的人,顧清虞的視線一直都是望着那一邊窗外的,只是餘給了許翼軒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死死的咬住了下脣,鬆開,然後又咬上去。重複不斷的做着這樣的動作,當眼神收回來的時候,許翼軒才停止了自己這樣的自虐行爲。
景色不斷的倒退着,一行行的,就像是一幀幀正在播放的電影,那一旁加足馬力呼嘯而過的跑車,擦過來,然後又消失了。
顧清虞的視線就一直都是望着外面,甚至嘴角上也是勾出了一個清淺的弧度,可是這卻不像是真心實意露出來的笑。
更多的,卻像是帶了一種嘲諷的意味。
“到了。”
許翼軒一聲令下,他率先的就打開了自己的車門,長腿便已經跨到了地上。
可是,在聽到許翼軒的指令之後,顧清虞卻是覺得異常奇怪。因爲,透過車窗,她能夠明顯的看到,一個“想你”的標誌尤爲顯眼。
這個是咖啡館,而且還是距離着自家所開的客棧不遠的咖啡館,甚至幾乎用不着開車,直接步行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情。
可是,許翼軒開了這麼久,居然是帶自己來這個地方?
“咚”的一聲,車門在自己眼前打開的時候,顧清虞便已經將自己的神志全然拉了回來。她有些恍惚的望着延期的人。
在眼前的許翼軒是逆着光的,所以在顧清虞看來,這樣的許翼軒臉部似乎愈發的柔和了一些,可是這仍然不妨礙顧清虞對許翼軒不爽的事情。
這二者,在某些程度上會出現一定的衝突,但是,又在某些程度上,毫無衝突。
“下…...”
話都沒有說完,顧清虞就已經輕飄飄的望了許翼軒一眼,自顧自的就已經放下了自己的腳,落到了地面上。
車上的人迴應動了自己的跟前,許翼軒有些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鼻頭,似乎如今的許翼軒每當遇到尷尬的狀況,摸鼻頭已經成爲了一個慣常動作。
“往這……”
又是開口到了一半,顧清虞已經自顧自的邁開了步子,而且好像就是熟門熟路一般,她就走在許翼軒的前面。
那樣的一個背影,在許翼軒看來,也是完全的凝結了眷戀、不捨的目光。
“爲什麼你……”
許翼軒也是走的專注,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顧清虞此時已經停下了步子,而且還已經開始開口說話。
所
以,當一個大塊頭對上了一個女子,結果可想而知。
“許翼軒,你……”
顧清虞摸着自己的背部,似乎那裡真的吃疼得不行。
“對不起。”
一點都不真心實意,因爲此時的許翼軒臉上滿是笑意,就連着眼睛下部分的那一塊區域,也是浮現出了深深淺淺的笑紋。
可以看得出來,是真的很開心。
“你還笑!”顧清虞覺得自己就是不應該跟許翼軒說話,如果自己不開口的話,那麼自己的背就不會…..
“嘶——”
想到這裡,顧清虞就覺得自己的背部位置似乎更加疼痛了一些,是那一種一點一點的疼痛,絲絲縷縷的在整塊背部綻開。
“好了,別說話了。”許翼軒上前走了兩步,停在了顧清虞的身邊,直接整個就將顧清虞置於陰影裡面了。
顧清虞低着的頭也是擡了起來,這樣看來的許翼軒,似乎更加的具有味道一些,具體的她也是說不上來,或許就是人們口中的男人味了吧。
“是不是這裡痛,我摸了一下。”當許翼軒的手真的碰到了顧清虞的背上的時候,儘管是隔着了衣服,但是還是讓顧清虞的心顫了顫。
她一下子就像是受驚了的小兔子,驚慌着,就逃開了。
生生的逃出了距離許翼軒有一米之遠。
許翼軒的手還是保持着這樣的一個舉動,微微的朝前探着。
他的臉不可遏制的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是自己有毒嗎?要這樣的避着自己,還是說自己得了有傳染性的瘟疫?
許翼軒臉上的受傷的表情全然盡收入了顧清虞的眼睛裡面,她張了張口,仔仔細細的蠕動了三兩下。
可是,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從嘴裡面吐出來。
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似乎,怎麼說都好像是錯誤的。
這一次,她選擇了逃避。
將手從背上拿了下來,她置於自己的身體一側,然後直接邁開步子就朝着“想你”的大門裡面走了進去。
而且,此時的步伐比着平時而言的話,要更加快速一些,似乎真的是自己的心……亂了。
許翼軒的眸子裡面,映出來的是越來越小的顧清虞的人影。當顧清虞轉了一個彎的時候,許翼軒的眸子裡面的顧清虞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的許翼軒的心臟位置,竟然不可控制的冒出了深深淺淺的疼痛,鑽心一般,疼得讓他的心有些發慌。
“額——”喉嚨裡面輕輕的溢出了一聲低吟,他的右手收了回來,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他的五根手指都是叉開的,隔着衣服,也能夠感受到疼痛。
5秒鐘之後,一切恢復了正常,許翼軒重新直起了自己的身體,朝着那閃耀着的“想你”招牌店鋪走了進去。
或許是許翼軒真的是長得太完美了,亦或是門口的服務員太久沒有看到像許翼軒這樣好看的男人了。
反正,當許翼軒才邁進了店門,一邊一個的女服務員在交匯了一下彼此的視線之後,都露出了花癡一般的精光。
“歡迎光臨,尊貴的客人。”
服務員十分有禮貌的雙手合十,然後朝着許翼軒九十度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