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孟問道:“鬱濟汞先生,您儘量講述詳細一點,可以嗎?”
“就在今天早上八點鐘,道具室正式開放,有些服裝已經從商店送過來。第一個節目就是魔術表演,也是開場的一部分。我仔仔細細的查看道具。由於全部是新的,所以我只用半個小時,已經檢查完畢了。因爲課程表來不及調整其他道具,我得先去教書,於是我忘記關燈了,就匆匆忙忙的離開房間。”
“那麼您關門沒有呢?”
“關了,名偵探,你應該瞭解清華大學的防盜系統,如果沒有鑰匙絕對打不開道具室的鐵門,地震來了也不會坍塌。中午我返回道具室,當我看見門打開了,不由得大吃一驚。一瞬間,我以爲自己沒有鎖門,就開始查看周圍,下意識的摸了摸上衣口袋,發現鑰匙的同時,我記起隨手關門了。那時候,我腦袋裡非常清楚,另外一把鑰匙就在我的學生胥渡劌手裡,他是第一個表演節目的人,完全得到我的信任,所以有拿鑰匙的資格。隨後我進到屋裡,他那把鑰匙落在牆角,我猜測有人從背後偷襲,導致臉朝地,還有另一種解釋,兇手離開的時候,故意把鑰匙扔在哪裡。如果明天不是校園文體活動,我絕對不會把鑰匙給他,導致今天無法挽回的結果,真是不應該啊。”
“室內有沒有翻動的跡象呢?”
“我看了一眼新買來的服裝,就知道有人動過,中間兩件衣服領子豎着,剛剛運來的時候,是我幫忙掛上去,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
太叔孟漸漸的產生濃厚興趣,推理道:“兩件衣服的領子除了豎起來,應該沾有灰塵,也許您的學生胥渡劌臨死之前掙扎了一下,並把兩件衣服拽下來,就是告訴我們兇手是誰。”
“名偵探,你真是太厲害了,我果然沒有找錯人,你又沒有到過案發現場爲什麼知道呢?”
“經驗,請您繼續把故事講完,非常感謝!”
“看到那種場景,我曾經以爲他在演戲,因爲倒在地上的那種態度,讓我十分不舒服。可是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面,我確定他已經死了。後來,我便勘察案發現場,認定有人在暗中觀察,等到我離開道具室的時候,隨腳就是胥渡劌,暗中觀察的那個人就把他幹掉。我也聽到一些傳言,有人說胥渡劌用錢賄賂的校方,纔得到校園文化活動的第一節目,本來不是魔術表演,由此可見,懷恨在心的學生就是兇手。”
“這種猜測極爲可能,還有哪些事情嗎?”
“命案發生以後,我找了一個保安把屍體擡進冰窖,確保明天的校園文體活動正常舉辦。回到家裡,我回憶着案發現場的細節時,窗外有個黑影閃過,我趕緊跑出去把他捉住,原來是我的學生,他嚇得倒坐在地上。我把他扶進屋裡,慢慢的喝了一杯水,我們就面對面坐着休息。他就像受驚的小鳥一樣,這時候我也不會搭理他,就去臥室穿一件外套,等待我出來之後,他已經回宿舍了。我繼續回想現場細節吧,除了衣服被弄的皺巴巴,表面還有一些灰塵,我卻找到了一些線索。在牆角的魔術箱空空如也,裡面的東西消失不見,鎖頭被撬開。這個兇手顯然要僞裝成入室盜竊,而不是有目的的蓄意殺人,當時他肯定急急忙忙的離開,來不及撿起來掉落的鋼筆,不得不讓我懷疑幾個學生。”
太叔孟說道:“您竟然撿到證物,那真是太棒了!破獲這件案子指日可待。”
“我把鋼筆帶來了,它從屍體下面撿到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上面的痕跡我沒有擦掉,也沒有添加什麼東西。不過,我剛拿起這支鋼筆的時候,發現在上面刻着一個英文字母,應該是用小刀。我還在頂碗上面看到粉底,還有好多綠頭蒼蠅,氣味相當難聞。我判定這個兇手在裡面做了一個實驗,並且留下殘渣,但是什麼意義我就想不明白,也找不到腳印,所以沒有辨別出兇手。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就在關鍵時刻,名偵探,我想到你住在隔壁,過來拜託你接下這個案子。我知道,你是一名尋找真相的偵探,這件案子無論如何也不能交給別人,如今我把事情說清楚,你已經瞭解我的處境。如果你不幫忙把兇手找出來,只能推遲校園文化活動,等待警方介入以後,我再也沒有顏面存活在世界上。不報警的原因我得一一解釋,要是被媒體知道,又會引起社會的輿論。結束我的教師生涯不要緊,害怕影響清華大學的名譽,到了下一屆招生活動,誰會來解不開殺人案子的學校讀書。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希望你偷偷解決這件命案,需要任何幫助可以隨時找我。”
“好的,我欣然接受這件案子,而且會按照您的要求處理好。”太叔孟喝了桌上的一口茶水,非常放鬆,“這個案子也引起我的興趣。不過,我還有一些問題,送來服裝時有沒有其他人在場呢?”
“有啊,一個女學生叫聞雙,她是學生會長,過來檢查道具有沒有缺陷。還有兩個送快遞的員工,這個需要說嗎?”
“您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她只是來檢查道具嗎?”
“是的。”
“那時候,牆角的箱子有沒有被打開呢?”
“沒有,不過記得擺放在窗戶下面。”
“有沒有看見拖拉的痕跡?”
“沒有。”
“除了送快遞的員工,還有其他人在道具室嗎?”
“就我們四個人。”
“那您覺得有誰知道今天送來的服裝呢?”
“只有我的學生胥渡劌和聞雙。”
“那個在窗外偷看你那個人是誰?”
“哦,他也是我的學生,名字叫莘萊。”
“他有沒有可能知道呢?”
“他對校園文化活動不感興趣,更加不清楚我**的服裝。”
“您有沒有聞雙的家庭住址?”
“有,她檢查服裝之後就回家了。”
“如今的案發現場有沒有人動過呢?”
“我把門鎖了,沒有得到我的批准任何人不能進入,所以案發時的模樣一直在保留。”
“鬱濟汞先生,我有一個假設,也許是兇手在箱子裡,等到您們所有人離開以後,再出來攻擊了胥渡劌。所以箱子裡沒有東西,並且移到了牆角,還有鎖頭被撬開,故意僞裝成入室殺人案。”
“你的推理跟我想的幾乎一樣。”
太叔孟微微一笑說道:“是的,我們先去看看兇案現場。小云,終於有了你的用武之地,看了屍體也許會有反胃,但是心裡一定要承受得住。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也沒有人勉強。”
一小時左右過去,太叔孟和公良雲隨着鬱濟汞進入清華大學的正門石碑訪,穿過逸夫樓就是民國時期的學堂,門前有放自行車的地方。超大的兩層房,上下都有一排玻璃窗。在一樓盡頭,打開一扇木門就是道具宣,原本是存放古書,擺滿了整整齊齊的演出服裝,還有各式各樣的道具。正當踏入案發現場,陽光已經微弱很多。太叔孟頓時停下腳步,觀察左邊窗戶,然後伸出手慢慢的撫摸玻璃,挺着腰桿以後,朝着窗外看去,就看到一排排的樹木,眼前是寬大草坪。
鬱濟汞說道:“兇手肯定從大門進來,除了這幾扇窗戶,根本沒有其他出口,太邪門了吧。”
太叔孟看着鬱濟汞不由得轉過身體,隨後說道:“如果弄不清楚還有其他出入口,我先調查屋裡。”
鬱濟汞稍微點點頭同意,站在旁邊不說話,太叔孟和公良雲進入房間,就開始調查一些細微的線索。
太叔孟蹲下去檢查地板,突然說道:“我認爲有人打掃過案發現場,所以沒有任何痕跡。鬱濟汞先生,您曾經提到過箱子有移動的拖拉痕跡,那它原本的位置在哪裡?”
“就在窗臺旁邊的圖板下面。”
“就是我站的位置嗎?你們就站在原地不要動,我想掀開這些圖板檢查一遍,再來推斷頂碗上面的粉底。在您講述的故事中,我們已經清楚,兇手是在您走出房間,殺人之後並且移動箱子,也在屋裡做了一個實驗,粉底和綠頭蒼蠅都留在碗裡。另一種假設就是,兇手如果從草坪走過來,只要接近窗戶就能看見,大門就可以作爲逃生通道。”
鬱濟汞說道:“可是屋裡死人了,他肯定逃脫不掉,所以兇手從大門進來。”
“您這個猜測更好!無論如何怎麼樣,這是我們的設想而已。我得檢查一下碗的邊緣,有沒有指紋,如果不存在的話,兇手當時肯定帶着手套。一個實驗要用多久時間呢?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之後就擦掉了所有痕跡。也許正當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逃跑了,我估計他也沒有時間撿起鑰匙,再把箱子拉回原位。當您靠近道具室,有沒有聽見慌亂的嘈雜聲呢?”
“沒有,因爲清華學堂是一個特別安靜的地方,只要發出一點響聲就能聽見。”
“如果沒有聽見,那說明他早就離開了。小云,如今最有趣的事情,並不是掉落屍體下面的鋼筆。有很多地方特別奇怪,怎麼會有粉底和綠頭蒼蠅,掉落的鑰匙,空空如也的箱子,門扇而且沒有鎖上。”
“的確離奇古怪,整個案發現場好像在表明,並不是一個兇手。”
太叔孟看向鬱濟汞說道:“我希望您能調查這支鋼筆的主人,如果真的有人領取,說明他就是兇手。不過,我得先告訴您,屋裡擺放的這個大刀,肯定是殺人兇器,因爲上面有擦過消毒液的味道。”
鬱濟汞趕緊過去聞了聞,好奇的說道:“其他線索我可以理解,但是這把大刀怎麼回事呢?”
太叔孟摸了摸刃面,簡單的解釋道:“這把大刀非常鋒利,可以從背後插入,並且導致死亡。”
“我並不是這個問題,所有道具全部都是假的,這把大刀鋒利無比,到底是誰篡改我的訂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