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這一去就是差一點兩個來月。”韓三在嘴裡楔了一大塊蒜白肉做結案陳詞。
“爲什麼呢?”
四個字,崔旭問得抑揚頓挫的
“據我估計是老頭在山裡迷路了,不然不至於。他老哥倆關係好着咧,斷不會因爲一個藥方子難爲人。”韓三面筋扭曲……此處特指的是臉上的筋絡……眼見着二姐夫腦袋上面三寸處的光標字符從-146和-89變成了-142和-84……韓三這是高興的。
崔旭的腦袋上有兩個光標,這是韓三在第一時間沒有發現的,也是情有可原的,在辣種千鈞一髮的時刻,韓三隻想着把二姐夫拖出萬劫不復的地步,哪有工夫看他頭頂上七彩斑斕的數目變幻?
一通瞎話編下來,四菜一湯沒怎麼吃,韓三卻把這兩個光標的變化規律摸了個大概清楚。
那個-142的,應該是崔旭本人對韓三個體的信任度,142的數值放在任何一個評價指標裡都是足夠高的,可惜前面有一個負號,這就很讓人尷尬了。
而-84,應該就是崔旭個人的,怎麼說呢,希望?
韓三這時候才覺得,活力值這個概念從字面意義上的引入對人類個體是十分重要的。一個人對生活有沒有熱情,有多少熱情,有多少希望,會有多充實的憧憬明天,對自己在社會中的存在認知和存在影響,會對多少人產生多大的影響,這對衡量一個人的存在價值,是無比重要的。
二姐夫的狀態已經很危險了,-84,就算是正84,這也不是個可以樂觀的數值。
了無生趣,極度悲觀,自毀以及毀滅一切的潛意識影響,已經彌散到了崔旭的絕大部分管控思維的腦細胞中,如果到了負一百的數值,崔旭絕對是個妥妥的恐怖分子,自取滅亡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想法願望,拖着全人類乃至全部地表生物甚至太陽系和銀河系一道埋葬纔是他的真實目標。
萬幸人類的天文科普只到了銀河星系爲止,不然的話,崔旭的危險想法應該是位面有多大,毀滅就有多遠,在時間和空間的層面上徹底消除自己和自己認知的這個世界。
雖然沒有任何一個字的系統提示,但是,韓三也差不多摸清楚了這個副本想要自己達成的目標。
最少也是針對崔旭,讓他毫無保留的信任自己,擡手一指赴湯蹈火的內種,而且必然要加上幫扶崔旭扭轉恢復以致增強對社會對生活的美好期許,好好工作,好好學習,好好做人,爲人民羣衆鞠躬盡瘁實現身爲人類一份子所應具備的積極生活態度和爲人民羣衆發光發熱服務大衆的崇高品行。
這跟娛樂圈的造星計劃有什麼區別?唯一所不同的,或說便宜韓三的,就是無需考慮人民羣衆的雜食性,只需專門研究崔旭個體本人的喜好,把他塑造成一個有理想,有文化,有什麼,還有什麼的即將步入中年焦慮期卻還悲天憫人心懷天下疾苦的心大男子就好了。
悖論吖。
想要讓一個連褲子都穿不太上的人還有心思掛懷人民羣衆的疾苦,這個人的境界得有多高,換成戰亂年代,已經是梟雄人物啦。
在清平盛世裡培養一個立志爲人民羣衆更加清平盛世的人……如果這都不是水,恐怕水出這個悖論的那人第一個就不答應。
沒辦法,不做刪減是第一序列需要遵守的法則,再怎麼難也得捏着鼻子想轍,或許這就是水文之外唯一的樂趣所在了。
相比皈依某位巴姓刀客,這個副本任務簡直沒有難度。
讓一個人信服,只需要捏住鼻子吐舌頭就可以了。
而讓一個人具備社會責任感,發財後當官的一個簡單歷程,直接就可以成就所有。
一個人有了豪車之後,心中惦記的無非就是兩點……別在開的時候被人颳了,也別在停的時候被人劃了。
這就需要這個人去做很多工作了,一般智商的腦袋都可以勝任這個工作,無非是解決的辦法是治標還是治本。
要不要展開來說呢?
要吧,大過年的,閒着也是閒着。
找個好司機,可以在開的時候將被剮蹭的概率削減到最低。
規規矩矩的停在停車位裡,或者僱一個保安全天候值守,第二個問題也解決了。
不過,採取這樣的方法,顯然境界不高,也配不上豪車的壕。
正確的做法是……這就是最正確的做法。
也是最經濟,最性價比的方法,而且不接受也不會有任何反駁。
豪車這個例子充分體現了某一類人,其中絕對包括遠在鷗洲什麼城邦什麼城屬強尼堡的那位,對舉例這種說明方法掌握程度的極端欠缺,或許,這也是神靈或神靈預備役註定不如常人的地方。
好像說遠了,不過無所謂,距離從來不是應該致歉的原因,但是也從來不應該提倡,所以讓咱們說回有四菜一湯點綴的那個場景。
再說一次,這家店的菜做得是真不錯,只要韓三不白話了,他二姐夫必定毫無異議,四個菜一個湯呢,午休時間再寬裕這也是個艱鉅的任務。
吃完了果然是韓三去結賬,這讓他二姐夫的-142直降到-138,這種跨度,實實在在的表現出了一個友善的態度。
“我打個電話,下午不上班了,帶你去看老爺子。”
崔旭吃得是相當的心滿意足,不然,也不會下決心幹出這種帶着黃鼠狼去探望蘆花雞的事情來。
“二姐在不在?”反倒是韓三有點怯場了。
崔旭道,“這時候應該不在,回家做飯了,一會兒該去幼兒園接寶兒了,老太太倒是一直都在的,在病房裡支了一張牀。”
“那就去吧。”
打車也是韓三掏的錢,話說韓三應該感覺到憋屈的,拿神力來換錢,這大概是神力應用中最該被鄙視的做法了。
進醫院搭電梯推門進屋,果然除了臥牀小睡的老爺子,只有韓三媽在這裡,坐在一張椅子上昏昏欲睡,聽見響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眨一眨便愣在那裡。
“媽……”
聽見韓三一聲輕呼,老太太的手立刻跟彈着十面埋伏似的,一個勁兒的轟老兒子出去。
“誰呀。”
韓景明剛漸迷糊,聞聲慢慢睜開眼,一下子便瞅了門口進退失據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