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飛峋康復(苦命求票)
屋內躺着的無辜雲飛峋不知的是,屋外兩個女人就這樣將他未來的職業與人生定了下來。
倆人聊了半天的結果便是,以後蘇漣漪與雲飛峋以徐氏夫妻二人兒子與兒媳的身份繼續生活,住在這遠離漁村的屋子,白日裡雲飛峋與徐氏夫婦下水打魚,晚上在這有窗沒窗棱紙、有頂卻漏雨的房屋過甜蜜生活。
聊了一會,徐大娘便離了開,留下了四條剛打上的魚,漣漪自然也沒讓徐大娘空手回去,帶走了一籃子糕點。
別小看了蘇漣漪的手藝,其畢竟是在宮中、公主府混過的人,沒吃過豬肉卻也見過豬跑,這糕點做得有模有樣的,雖和技藝精湛的廚娘沒法比,但在這鄉下,已是算是出神入化了。
將魚放在廚房的水盆中,沒想到奄奄一息的魚又活了過來,蘇漣漪突然想起自己將解手完的雲飛峋扔屋裡沒搭理,趕忙放下準備殺魚的刀,跑回了房間。
“哎呀呀,我錯了,剛剛徐大娘來,我們聊天太投入,竟將你給忘了,罪過罪過。”說着,看也不看雲飛峋的黑臉,蘇漣漪開始收拾起雲飛峋的污穢之物。
說是污穢之物,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髒,這都要得益於當時被夏胤軒擄走時在馬車上的解手方式,也就是那個十兩一個帶着香氣的臨時廁所,如今,蘇漣漪也模仿着那個“高科技”產品做了替代物,供雲飛峋使用。就蘇漣漪看來,這已經沒什麼可害羞的了,但云飛峋那廝還好像是被人看腚了似得誇張。
本來雲飛峋的臉是黑的,因被某人拋棄許久,但如今又是紅的,直到將東西扔出去,漣漪洗完手回來後,飛峋一張紅着的臉,顏色才逐漸正常。
漣漪嗤了下,“有什麼害羞的,少見多怪,你知道我們醫生給病人開刀時,什麼見不到?沒拉出來的屎都能見到,你這個算什麼?”
聽着蘇漣漪的話,雲飛峋腦子裡幻想其畫面,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面色一白,“你別說了,我想吐。”
漣漪挑眉,不再說,上前調整了自制護理牀的高度,而後拆下雲飛峋胳膊上綁的固定木板,“還會疼嗎?”因爲這一個多月的臥牀,雲飛峋的身材消瘦了許多,不似從前那般壯碩,有些少年的清瘦修長。
“不疼。”飛峋乖乖答,而後跟了句,“本以爲我們這些上陣殺敵的兵士最爲殘忍,但今日卻覺得沒有你們這羣當醫生的殘忍,按照你的說法,你們那的病人上了手術檯,命便無償交到了你們手上,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是嗎?若你們心存歹念,豈不是輕輕鬆鬆就能殺人?”
“啊,是啊,”漣漪一邊按摩雲飛峋的手臂一邊隨意回答道,“別說動刀殺人,哪怕是隨便拔下一根管子,病人都有生命危險,但沒有醫生會那麼幹,先不說良心問題,就算良心上過得去,背上了醫療官司,也是麻煩得很。”
突然,雲飛峋一把抓住了蘇漣漪的胳膊,“漣漪,你說我們能去你所在的世界嗎?”
漣漪不解,“去現代?去現代做什麼?難道你想見識一下現代科技?”
雲飛峋眯上眼,“我想找到殺你的人,而後讓他生不如死!”一字一句皆是咬牙說出。
蘇漣漪噗嗤一笑,甩開雲飛峋的手,用手指戳了他的額頭,“笨蛋,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人活着首先要學會的便是放過,並非是放過他人,而是放過自己。”揉了揉發疼的胳膊,蘇漣漪認爲壯得和頭小牛般的雲飛峋肯定是沒什麼大礙了,躺了一個月力氣還這麼大。“人生短短百年,輕鬆快樂一生,陰鬱怨恨也是一生,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幸運可以死而復生,大多死了就是死了。那麼,既然怎樣都是過一生,爲何不快快樂樂的?”
“難道就放過他們了?”雲飛峋口中的“他們”指的不僅僅是現代錯手殺害蘇漣漪的病患家屬,還包括夏胤軒。
蘇漣漪見雲飛峋還是沒理解她的想法,便在他牀邊坐下,耐心道,“在你眼中的報仇,是什麼樣子?”
雲飛峋狠狠道,“自然是找到仇人,殺了他。”
漣漪挑眉,“你是爲了什麼而活?是爲了重要的人活着,還是爲了仇人活着?”
“自然是爲了你而活。”甜言蜜語的話,雲飛峋就這麼面不紅心不跳的說着。
“對啊,但如果從今日開始,你到處打聽夏胤軒的消息,招兵買馬,謀劃刺殺計劃,而後再找到夏胤軒,克服重重困難殺進去,前前後後折騰個幾年都不算多,這幾年來你滿腦子都是夏胤軒,這麼算下來,你這幾年到底是爲了我活還是爲了他活呢?”蘇漣漪也不惱,樂呵呵地爲其講到。
雲飛峋一愣,若按照蘇漣漪的說法,這幾年好像真是……爲了仇人而活。
“夏胤軒將你擄走,這筆賬就算了!?”雲飛峋一臉的難以置信。
蘇漣漪挑眉,“也不能說算了,我的意見是,若以後碰到他,天時地利人和,咱就解決了那個狗賊,但若沒碰到他,就讓他暫且留一條狗命。總的來說便是——有機會報仇就報仇,沒機會報仇就算了,就這麼簡單。”
雲飛峋知曉自己妻子蘇漣漪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卻從未想過與衆不同到這種地步。
“你說的雖然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很怪。”雲飛峋想要反駁她,卻不知從何反駁起。
蘇漣漪起身找了把鋒利的妝刀,而後將皁粉打出些許泡沫,塗在雲飛峋的下巴上,待那胡茬軟了後,爲其耐心地颳起了鬍子。“沒什麼怪的,其實這也是命運的一部分,若沒有夏胤軒,我們也不知何時會走到歸隱這一步。暫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放下鸞國的一切,單說你我這特殊身份,皇上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說到這,雲飛峋終於有些釋懷,長嘆一口氣。“是啊,若按照你的說法,我還應該感謝夏胤軒,不對,感謝的不是夏胤軒,而是命運。”
“對,若沒有那名衝動的病患家屬,我也不會死,若我沒死,也不會到鸞國,我們更不會相識,所以說,一切都是命運。”蘇漣漪心靈手巧,尤其是一雙習慣於握手術刀的巧手,沒幾下便將雲飛峋的鬍子颳得乾乾淨淨。
用溼帕子爲其擦乾淨皁沫,“現在嘗試着起牀,記住,儘量繃緊脊背的肌肉,萬萬不要用脊椎骨的力氣起身,放心,我會拉着你的。”說着,漣漪的口吻中已沒了輕鬆,一個月時間的休養,在沒有x光的古代,她只能祈禱上天保佑,萬萬不要傷到雲飛峋的脊椎。
與蘇漣漪的小心翼翼比起來,雲飛峋倒是自然很多,還沒等漣漪拉他,自己便坐了起來,而後很自然地下了牀,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下胳膊。
“……”正準備扶雲飛峋起牀的蘇漣漪僵在原來的動作,有些無語,牲口就是牲口,不能用人類的標準加以衡量。
“終於可以動了,漣漪你可不知,這一個月我有多難受……哎?漣漪爲什麼你臉色不好,誰惹你不高興了嗎?”雲飛峋這才後知後覺。
“沒什麼,”蘇漣漪收回了手,看來之前她擔心都是多餘的,不過這樣也好,說明他沒什麼大礙,“你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雲飛峋答。
漣漪再次嘆了口氣,伸手一指牆角的小馬紮,“你把那個拿起來。”
雲飛峋點頭,走去乖乖拿了起來,“你要坐嗎?”
“去擡那個桌子。”漣漪不死心地指着一旁的桌子。古代的桌子都是實木,不若現代桌子那般材料豐富,時常用不鏽鋼或鋁材那種輕便材料做成,古代的桌子可都是實打實的重。
雲飛峋一手提起了桌子,“是這樣嗎?”
“……”蘇漣漪有些後悔,她如同伺候大爺一般給雲飛峋端屎端尿了一個月,難道他早就康復而她未發現?這種心情很怪、很難受,並非是不願伺候他,而是對自己智商上的一個打擊。“去,把那個櫃子搬起來。”
那是一個很大的衣櫃,純木打造,目測重達兩百斤左右。
“哦。”雲飛峋隱隱察覺出蘇漣漪心情不好,卻想不到其原因,明明剛剛還耐心地幫他刮鬍子。罷了,漣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只要她高興,拆房子他都幹。想着,伸出胳膊抱住衣櫃的兩端,而後稍稍用力,那笨重的櫃子便被擡了起來。
“……”蘇漣漪心情很不好,“去將上面的房樑拆下來。”靠,今天她還不信邪了,非要找點雲飛峋不能幹的事兒,平衡下自己脆弱的小心靈。
“哦。”雖然這命令很詭異,但云飛峋也不反駁,“漣漪,你從牀上起來,到門口去。”
“幹什麼?”漣漪納悶。
“我要將牀搬到屋子中央,而後在牀上放凳子,踩着凳子卸房樑。”這不是她的要求嗎?
蘇漣漪見雲飛峋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伸手捂住胃——胃疼。“你是瘋,還是傻?”
雲飛峋恍然大悟,“哦,對了,若我在房間裡卸房樑,這房子怕就塌了。我從外面爬上屋頂,先卸瓦,後卸樑,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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