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於到家了。
這個時候,門開了,奉梔拿着東西走出來,一看到我愣了一下,又看到身後的北冥蕪澤,於是急忙行禮,恭順無比,“冥王大人,冥王妃。”
“你在我家幹什麼?”
奉梔擡頭,又立馬低頭盯着的自己的腳,畢恭畢敬的回答,“是冥王大人叫我收拾屋子等王妃回來的。”
“是麼。”我脣邊噙起一抹笑,舉步進了家門,客廳一塵不染,圍着圍裙穿着家居服的奉梔看起來就像等着丈夫回家的新婚妻子。
我在乾淨的沙發上坐下來,看着茶几上擺放的新鮮的水果,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就啃了一口。
“中午吃什麼?”
奉梔楞了一下,有些無措的看向北冥蕪澤。
拿着蘋果的手垂在一邊,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奉梔,“我想要吃醬香鴨子。”
奉梔張了張嘴巴,“王妃,凡間的廚子今晚不在。”
“你不會嗎?”我放下蘋果開始找尋有什麼可以吃的。
“不會。”奉梔臉色有一點難看。
“那你來我家幹嘛?”我直勾勾的看着這個眉眼之間嫵媚無比的女子,語氣並不客氣。
奉梔對我討好似的笑了笑,“我是來照顧夫人飲食起居的。”
“那你會好好照顧嗎?”我反問,寸步不讓。
奉梔撫平了圍裙上的褶皺,“我出去買。”
“去吧。”北冥蕪澤對着奉梔揮了一下手。
奉梔乖乖地下去,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
“生氣?爲何拿旁人出氣。”
切。
你是沒看出來你的小婢女那兩個眼珠子恨不得往你衣服領口裡鑽。
我打開電視,“怎麼了?不是說冥王妃嗎?還不能頤指氣使?”
北冥蕪澤被我說的無話可講,於是坐在我的身邊,“可以。我的王妃就算要上天都可以。”
不斷地轉換着電視臺,過了一會兒,站起來,“我忽然想起來,我想要吃甜品,我出去買。”
“等一下。”北冥蕪澤抓住我的手,似笑非笑,“爲夫去。”
“你怕我逃走嗎?”我被他這個反應愣住了。
“自然不是。”北冥蕪澤隨手佈下一個結界,“爲夫是怕三尾來找你,而我又不在你的身邊,你會吃虧。”
騙子!分明就是怕我自己偷偷的去找三尾!
我目送着北冥蕪澤離開,忽然間咧嘴一笑。你以爲就你有心機?我想也不想的走進三尾的房間。
剛纔我故意叫奉梔去買東西,就是演給北冥蕪澤看的。他以爲他看懂了我的計謀,其實他不知道,陰陽師可以借物尋人。
三尾的房間我還是第一次來,特別的乾淨,和這隻狐狸的外表一樣,整潔無比。東西都是井井有條,絲毫沒有男人房間的味道。
我打開抽屜,隨意的拿出了三尾放在裡面的一個小東西。
一張手巾,有些年頭了。
我看着上面繡着繡花,一看就是女人的東西。估計是這個狐狸上哪裡惹來的桃花債吧。
手在空中畫符,對着這一塊手巾,“媒之所靈,物之所主。尋之。”
手巾就在無數靈力的支配下,開始不斷地抖動,緩緩地升到空中,靈力散發柔和的光芒,繞着房間轉了一圈,就開始往外面走。
剛走到客廳就被結界擋住了。我忘了北冥蕪澤在這裡佈下了結界。
我在在結界上面撕開一道口子。
手巾帶着我一路往前走,一直到馬路邊上一個空曠的空地上,不斷地旋轉,最後緩緩地落在地上。
我也不動,“出來吧。”
話音剛落,三尾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緩緩地走過來,秀髮高高的束着,眉宇之間媚態橫生,眸子流光四溢,嘴角微微的上揚。
彎腰將手巾撿起來,漫不經心的放在手裡看了一下,笑容就更加的深刻了,“還知道用這種招數來找我了,阿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瞭。”
我看着三尾,這麼點時間不見,他越發的妖豔動人,“我自然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冷冷的開口,“無論你逃到哪裡去,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好本事。”三尾聽了之後,眼睛笑的跟月牙似的,“看來阿眠這是要和我不離不棄了。”
“你是不是站在蘇綿那裡了?”我也不和他繞圈,開門見山的詢問。
三尾摸了摸手巾上面的花紋,“蘇綿的確比你更好控制一些。”
這句話,我的心徹底的涼了。
原來,不光北冥蕪澤在看我倆的鬥爭,就連他也在旁邊看着,最後他選擇了蘇綿,僅僅是因爲他覺得蘇綿比較好控制?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說呢?”三尾的視線終於從手巾上挪到了我的臉上,眸子冰冷,“我不能讓你快活去了。”
“我現在快不快樂你還不知道嗎?”我忽然間覺得很好笑,好像全世界都以爲,已經一無所有的我,是快樂的。
“不夠。”惡毒的言語不需要口氣的裝飾,這一句話本身就帶着濃烈的攻擊性,“我覺得只有你下了無間地獄才足以讓我的內心好受一點。”
“你爲什麼這麼恨我?”
三尾盯着我的臉,笑出聲,“蘇眠,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孟婆湯當真是一個好東西。”
孟婆湯?這和孟婆湯又有什麼關係?
我滿臉的不解,三尾也不多加解釋,袍子微掀,靈力四溢的流動,“夠了。以後你再這麼魯莽的來找我,我可是會讓你有去無回的。”
“蘇綿在哪裡?”我不甘心。既然三尾是蘇綿的人,自然是知道蘇綿到底在哪裡的。我要找到她,將這一場關於雙生子的鬥爭徹底瞭解。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三尾笑起來,“你覺得我還是以前的我嗎?”
“三尾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曾經是冥界名聲大振的狐妖,你根本不需要人類的頭髮來維持自己的生命,你爲什麼還要去殺人?”我百思不得其解。
“殺人需要理由嗎?”三尾冷笑,聲音也宛若千年的寒冰。
我啞口無言。
他們這些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做事只求一個痛快,自然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