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軍的偵察小隊還沒接近戰場,就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打掉時,後面的日軍大隊立刻行動了起來。
前鋒小隊,剛接近偵察小隊遇襲的位置,又被前方三百米外的兩把步槍壓制在田地間,屎黃色的軍裝無法融入周圍冬季的黑色、墨綠色,成爲了明顯的靶子。
小隊長自然是第一個倒下的軍官,最合適的命令也因此沒有第一時間喊出來,隨着機槍手、擲彈筒手、軍曹這些人被老兵找出來,餘下的士兵便趴在田地裡,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不到二十發子彈的樣子,前面的槍聲停了下來。
餘下的日本兵,這才慌張的撤了回去,卻與主力撞了個滿懷。
那大隊長與三個中隊長從後面跑了過來,稍一問,幾個人都被氣的暴跳如雷。兩把步槍就能壓住一個小隊?就算是中方士兵有二十把步槍,那也是一個衝鋒就能解決問題。
四個人嘴裡罵着“廢物”、“馬鹿”,就站在原地用望遠鏡察前方的戰場。
王洪帶人佔領的那個小丘自然是附近一帶最明顯的戰略要地,那大隊長便用手指向那個小丘,命令這隊殘兵:“衝過去,就算剩一個人,也給我佔領那裡。”
這小隊的殘兵有理沒地方講,軍官死光了、軍曹這些老兵也死光了,他們普通小兵能做什麼?
卻只能在大隊的命令下,拼死向遠處七八百米外的小丘處前跑去。
那大隊長趕走這隊愚蠢的士兵,就用望遠鏡在戰場上四處觀察起來。
派個小隊不要命的衝鋒,不光是爲了出氣,也是爲了查看中方軍隊有什麼佈置。
守在小丘上的士兵們,在槍口勉強夠到了衝過來的日軍,就按照王洪的命令,開了槍。
一時間,五六十條步槍,中間還有兩挺歪把子機槍的槍響,從小丘棱線上響了起來。
日軍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起來。
這隊中方士兵,根本不懂作戰啊!
大隊長身邊的軍官和士兵立刻恭維起來,後知後覺的發現大隊長隨手的一點,原來是極其智慧的表現,不但找到了中方的主陣地,還給那個小隊一個雪恥的機會。
那個小隊的士兵跑進了三百米內,見子彈威脅太大,就轉爲往前爬行。可爬行了幾十米,死亡的士兵突然開始驟增,有士兵驚叫了起來:“樹林裡有人。”
不等他們找出樹林裡的中方士兵,後面上來個通訊兵,原來那大隊長看到這小隊的士兵居然趴下來了,就叫讓人傳他的命令,讓這些人一股作氣,全都衝上去。
這時,幾聲槍響,那個通訊兵與幾個日本兵又中彈倒在了地上。
小丘頂上與桑樹林裡,槍聲響的更頻繁起來。
餘下的殘兵們不敢不聽命令,短短的時間裡,組成了衝鋒隊型。
可惜,人已經少到不足兩個小分隊的水平。第一個小組剛剛冒頭,就倒在了彈雨之中,而餘下的士兵們,即使躲的再好,也有子彈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找了上來。
子彈從前面射了過來,偶爾側面也響上兩聲,就象點名一樣,日本兵一個個倒了下去,最後只餘下幾個躲在泥坑裡的幸運兒。
那大隊長從後方望遠鏡看過去,只看到山頂的中方軍隊在開槍,那個小隊已經全被打倒在了地上。
他看到戰場的其他地方沒有反應,立刻下達了命令:以小丘爲作戰目標,鉗擊戰術作戰。
三個小隊領到了命令,開始分頭出兵。
在距離小丘只有300米遠的時候,中間這個小隊停了下來,做好了突擊前的準備。
兩側的小隊,設好了機槍陣地,步兵與擲彈筒手也做好了前突支援的準備。
300米,正好是日軍可以步槍機槍射擊,而絕大多數中方軍隊無法還擊的距離。
就在這正要發動全體攻擊的瞬間,日軍的陣地周圍,左一聲右兩聲的,零散槍聲響了起來。
那大隊長在後方愣了一下,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時,卻看到兩側小隊的機槍手、擲彈筒手和軍官軍曹,紛紛倒在地上,而槍聲,是從他們的側方甚至後側響起。
“該死的狙擊手。”他怒罵了一句,立刻喊了起來:“炮兵,炮兵在哪裡?”
身邊的軍官立刻報告:炮兵還在後面七八百米遠的地方。
他看着前出這三個小隊的人,不時被冷槍擊中倒在地上,進退不得的樣子,等不及炮兵,立刻讓兩個中隊長各帶一個小隊前去增授兩翼。
一箇中隊長立刻請命,他要帶上了一個小隊,回去幫助運輸大隊推炮。
那大隊長見身邊還有兩個小隊做爲預備隊,點了點頭,繼續拿着望遠鏡觀看戰場的情況。
左右兩個增援的小隊,在路上也被其他地方飛來的子彈,打倒了不少人。
這大隊長已經看到其中一箇中隊長剛走到半路,就中彈倒地,他身邊的士兵正拼死的擡着他往回跑。
其實不光這個中隊長,如果他的望遠鏡倍數更大些,他就能看到,戰場上五個小隊,死掉的都是骨幹:機槍手、擲彈筒手這是第一目標,其次,就是各級軍官、軍曹。
這時,後方的炮兵的觀察分隊提前跑了過來,帶隊的軍曹抱着炮隊鏡。他見到大隊長站在那裡觀察敵情,就在大隊長身邊三十米外找個平整的地方,架起了他的設備,先行觀察起目標來。
距離他有五百米外,一箇中方老兵拿着日式狙擊步槍,無意中看到了這個架着古怪裝備的軍曹,有些好奇,就把槍口轉了過來。
在狙擊手們分工時,現在這個階段,他不需要對這一塊射擊。但是,他對那個手上拿着奇怪東西的軍曹開上一槍,卻不妨礙事先約定的作戰方案。
這個炮兵專業軍曹正在擺弄着他的炮隊鏡,一發子彈從他身邊飄然而過,他眼角里感覺到了這個小黑點,還以爲是個蒼蠅,不在意的扒在了鏡片前,開始測量遠處的小山丘。
卻不知道,那顆落了空的子彈剛剛飛過,第二顆子彈就已經飛在了路上,這回,子彈沒有描邊而過,正正的撞在了他的胸前,他抱着炮隊鏡一起倒在了地上。
見到炮兵的軍曹被狙擊手打死,那大隊長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站在這裡沒被狙擊手打死實屬萬幸,趕緊往後面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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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內家拳與衆不同的地方,只有一個:臉大。無論剛柔、外練與內養、行氣、動靜,都不足以區別內外家。相反,某些拳種明明自稱是外家,卻因爲符合了這些內容,硬被拉到了內家行列;而有些明明是內家,卻要天天打砂袋。其實,熱衷於內外家區分的,是清末民初練太極拳的那些文化人,內在哪裡,好在哪裡,自己也不清楚,用的也都是些虛無飄渺的文字,只求個與衆不同而已。而真正懂內家拳的拳師,也無力反駁這種佔領高地指手畫腳的文化人,只能以‘擅養氣者即內家’,以人爲本,做了個勉強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