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別再來煩我！”
輕輕舒一口氣，她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從這棟樓上跳下去？”
“你要跳就跳，最好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這句，他還覺得不夠殘忍似的，補了一刀，“最好連同肚子裡的野種也跟你一起下地獄！”
“好，我如你所願，陸慕楓……這一生，下一世，生生世世，我發誓……我都不會再遇見你，也絕不會原諒你！”
陸慕楓撐住桌面，喑啞的嗓音字字泣血，“別說的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老子聽見你的聲音都覺得髒！”
“陸慕楓……如你所願，我要帶着你的孩子下地獄了，再見。”
這幾個字，她說的輕飄飄的，像是來自地獄幽靈的召喚。
旋即，聽筒裡便聽見了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亂糟糟的尖叫聲。
“有人跳樓了！”
“快報警！快打120！”
陸慕楓驟然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地坐在沙發上。
他很少這種頹廢的神情，鍾離戟想起剛纔電話裡辛歡說的話，心裡不由一緊。
“又吵架了？”
陸慕楓依舊不做聲，可是他的手在顫。
鍾離戟感覺到不對勁，忙從他手中奪過手機，貼附在耳邊。
聽筒那邊的尖叫聲仍然在盤踞着，那樣亂糟糟的聲音震得人耳膜都幾欲爆裂。
“死人了！有人跳樓了！”
鍾離戟心裡‘咯噔’一下，驀地起身抓起車鑰匙奪門狂奔出去。
………………
這廂，戰北罙離開後，楚伊星神情呆滯地躺在牀上。
全身都在疼，每一寸皮膚，每一處神經，就連眨一下眼睛都會疼。
所以她動都不敢動，一股粘稠的液體在她的雙腿間流下來，空氣中瀰漫着潮溼淫-靡的味道。
楚伊星剛開始神情呆滯，可是到了後面，她開始抽泣起來。
聲音哭得很輕，可心裡的痛確實那樣刻骨。
雖然臥室裡開着暖氣，楚伊星卻覺得冷的刺骨。
媽媽，你在天堂是不是也很冷？
如果當時我在你身邊，你現在應該還好好的。
我發誓，只要我報了仇，就去找你……
從牀上起來的時候，楚伊星昏昏沉沉的厲害。
她放了滿滿一浴缸的熱水，將自己的整個身體泡進去，甚至連腦袋都淹沒進去。
她覺得自己很髒，渾身沒有一處不髒。
戰北罙說得對，她是窩囊，她是沒用，仇人就在眼前，她竟然一心想着求死。
如果她死了，她所有的親人就都白死了。
半夜的時候，她終於聽見戰北罙駕車離開的聲音。
這時候，浴缸裡的水也早已冰涼。
聽見他離開，楚伊星才終於從浴室裡出來。
她沒有擦身體，沒有吹頭髮，就那樣躺在牀上，用羽被將自己緊緊裹住。
這張牀上滿是戰北罙的味道，讓她噁心的反胃。
可她只是無動於衷地躺着，彷彿只有這種骯髒的味道，才能提醒她，這個男人有多可怕，以及她應該有多恨這個男人。
楚伊星這一覺睡了很久，就算一直陷在噩夢裡，她都沒有哭喊，也沒有掙扎。